29、第 29 章(1 / 2)

路歸元沒想到厲懷明會生出這樣的想法,整個人都呆愣了許久,然後很認真的問他:“你看我像是會讀書的料?”

厲懷明以為他是擔心自己沒那個能力,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彆擔心,你不是說了嗎,有精神力的人記憶力都很好,腦子也特彆靈活。你的精神力又那麼強大,讀個書考個狀元而已,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末了擔心他還是不自信便繼續道:“而且有我這個狀元之材親自教導你,一定會讓你拿下個狀元才不負我明月公子的威名!”

沒錯,他就是這麼想的,他不能考科舉又如何?把自己的夫君教導成狀元那才叫真才實學!看以後誰還敢說他是浪得虛名,不如厲懷安?

他倒要看看厲懷安能不能考個狀元出來。

厲懷明自信滿滿,渾身充滿了乾勁,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站在路歸元背後指揮他縱橫官場,傲笑天下的場麵。整個人都極度的興奮。

路歸元卻整個人都不好了。

讀書沒關係,這個世界的字和寫法不同,十個也就才認得一兩個,他就算再想當鹹魚也不想成為文盲。

考科舉也沒關係,有個功名,也不用看誰都得跪,還能免稅。

可考了狀元之後呢?那就得去給皇帝打工!每天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還要兢兢業業的乾活。有時還要東奔西跑出個差,體察一下民情或者給皇帝辦個事。

碰到官位比自己高的得低頭哈腰,碰到皇室成員還得下跪磕頭。

上峰罵你你得受著不能還嘴,否則就是不敬上峰。做錯事或做得不好還得挨板子。

更憋屈的是,那些皇室成員一個個眼高於頂,要是看你不順眼,一個大不敬就能讓你喝上一壺的,他計算有精神力在也不耐給這些人勾心鬥角虛與委蛇啊!

麵對皇帝更要小心翼翼,因為皇帝隨口一句話就能要你的命。

這特麼是人乾的?

簡直比上一輩子末世之前的社畜還要苦逼,好歹社畜沒有一個能隨口一句就能要你命的老板。

雖然路歸元自信就算皇帝想要殺他也能在皇帝讓人動手前先把皇帝給弄死了,可然後呢?帶著媳婦孩子歸隱山林?那他又何必到朝

廷上走一遭受那麼多的憋屈?

“不行!狀元不行!”更彆說是文武狀元了,這個頭銜一出來,以後想辭官都難。

厲懷明完全沒想到一向縱容他的路歸元在這件事上反應那麼強烈,不禁睜大了眼睛問他:“為什麼?考狀元有什麼不好?”

“非常的不好!”路歸元掰著手指給他算,考了狀元有哪裡不好,把自己想到的一條條列出來,最後總結:“當了官之後,我就得累死累活的給皇帝打工,哪裡還有時間照顧你跟孩子?

“萬一你寂寞孤獨無聊沒人陪怎麼辦?萬一孩子缺少了父親的照顧和教育,小小年紀叛逆扭曲了怎麼辦?做官怎麼會比陪你們還重要?

“其實要風光回去的方法有很多,我們可以成為像邵家一樣的皇商,或者我成為名滿天下的雕刻大師,你是連天下最有名氣的大儒都要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大才子等等,還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我去考狀元當官。”

厲懷明臉色冷下來,雙手抱臂,一針見血的道:“說來說去,你其實就是懶。”

路歸元被說中了心思,小小心虛了一下,又理直氣壯的道:“這不僅僅是我懶的問題,我前世怎麼說也是鼎鼎大名的喪屍王,底下的喪屍數以億計,現在要去給彆人打工就算了,還動不動就要低頭哈腰下跪磕頭,這是人乾事?”

厲懷明:“不想給人家低頭哈腰下跪磕頭,那你就站到權力的頂端去,成為權傾朝野的宰相,或者像韓大將軍那樣手握重兵,就不用給人低頭哈腰下跪磕頭了、在這裡你要是沒權沒勢沒地位,就得給人低頭哈腰下跪磕頭!”

路歸元:“你休想驢我,就算是宰相和韓大將軍,他們上麵還有皇帝皇後太後和各種皇子公主呢!一樣得給人低頭哈腰下跪磕頭。難不成你還希望把整個王朝給推翻了自己當皇帝?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不知道天道會怎麼想。”

天上小小的打了一聲悶雷,表示抗議,你們夫夫倆吵架少拉扯我。

連造反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出來了,厲懷明讓他給氣笑了,“你不去當官,就不用給人低頭哈腰低頭下跪磕頭了?隨便你碰到一個九品芝麻官,你也得下跪磕頭。”

路歸元振振有

詞的:“沒關係,我一個異能放過去,他討好我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敢讓我下跪磕頭?”

皇帝就不行了,皇帝在位多年,見識過多少大場麵,隻要不是昏庸無能,意誌力都比常人要堅強許多,又有一國氣運的庇佑,想要迷惑他比較困難。搞不好一個用力過猛把皇帝給弄傻了,到時候可就罪過了。

說完他還貼心的提個意見:“你要真的想教教個狀元來,可以收徒弟,幾個都行,或者開個私塾書院教書育人什麼的,到時候彆說一個狀元了,說不定榜眼探花傳臚都被你的徒弟給包圓了。又或者等以後我們生兒子了,你把他教導成神童狀元。有個狀元兒子,一樣有麵子。”

厲懷明被他這沒誌氣的樣子給氣了個倒仰。

夫夫兩人各執己見,一個望夫成龍,一個就想當條蟲,還望子(徒)成龍,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這場談話以冷戰結束,或者應該說是厲懷明單方麵冷戰,躺下去就背對著路歸元,一副不願看到他的樣子。

路歸元看他在氣頭上,又不願意妥協,就非常慫的不敢上去哄,也默默的背過身去。

厲懷明更氣了,你懶成這個樣子我都還沒說什麼呢,你還敢反過來跟我冷戰?很好!非常的好!

第二天早上起來趕路的時候,胡大高就滿頭霧水的發現昨天還恩恩愛愛的小兩口突然氣氛變得冷颼颼的,或者說是厲懷明單方麵冷颼颼的,路歸元自從上了馬車之後就一直在睡覺,雷打不動那種,就厲懷明一個人在那裡放冷氣。

厲懷明:“……”就好氣!

又過了幾天,終於回到了青石縣,打開門就看到薛大夫從裡屋走出來。看到夫夫倆一起回來,滿意的笑道:“可算回來了,你們要是再不回來我都要以為你們夫夫倆去哪裡浪跡天涯了。”

薛大夫是路歸元離開前請求時不時過來照看一下屋子的。

薛大夫有時候進城出診完,天色已經晚了,再趕回小河村已經來不及,也不怎麼想住在病患的家裡,一般都是去客棧將就一晚。在這裡有個落腳處也算不錯,於是就答應了。

厲懷明被他調侃得有些赧然,下意識的去看路歸元,突然又想起他還在跟路歸元冷戰呢,立即冷

下臉,對路歸元哼了一聲,給薛大夫介紹了胡大高後,就跟薛大夫告辭一聲進屋裡補眠去了,路上顛簸了幾天,他早就累得不行了。

薛大夫不讚同看向路歸元:“好不容易把人追回來,怎麼又把他給惹生氣了?小心他又跑了,就有的你哭。”

路歸元也很委屈:“我不就是沒答應去讀書考科舉嘛?他就生我的氣了。”

哪想薛大夫不但沒有同情他,反而露出責備的神情:“你一個有妻有子的漢子,不去讀書考科舉做什麼?我要是有你這麼個不務正業的兒子,準會打斷你的腿!”

胡大高也點頭表示讚同,明明有能力卻不想讀書考科舉的這麼不務正業的人還是頭一回見。

路歸元:“……”他不就是不去考科舉嗎?怎麼就成不務正業了?

這該死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時代,貌似還真的隻有讀書人才被人認可。

而且工匠似乎是在這個時代是最低等的存在,連農民都不如的人,那他的媳婦和以後的孩子豈不是會因為他的身份而被人看不起?

尤其厲懷明原來還有那麼響亮的名聲,就算以後他的冤屈被洗去,還教導出了幾個狀元之才的徒弟,可一旦被人提起堂堂才華橫溢明月公子竟然嫁給了下九流的工匠,也依然會被人嘲笑的吧?

或者有人說他一個下等的木匠配不上厲懷明,要讓他退位讓賢,想想都讓他非常的生氣。

想到這裡路歸元怔住了,也許他的確想錯了,隻顧著自己舒坦,沒考慮過厲懷明和孩子。心中的天平開始網考狀元的方向傾斜。

那天晚上他是被以後當官的苦逼生活給嚇到了,完全沒有多想就反駁,想要為自己以後的鹹魚生活堅持一下,現在才明白,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不能繼續任意妄為,得多為媳婦和孩子還有這個家考慮了。

如果鹹魚生活和媳婦孩子讓他選擇,他肯定選媳婦和孩子。

既然想通了那還是快點去告訴厲懷明吧!

哦,厲懷明正在屋裡補眠,等他醒來再談這件事吧。

這時薛大夫突然又說出了一個讓他額頭青筋猛跳的消息:就在昨天,路老二把路張氏給賣了,還是賣給一個年過半百的外地商人做小妾。

路歸

元:……

想不到看起來最老實的路老二做出的騷操作比如老三還要騷!

把自個的親老娘給賣了?這他居然都乾的出來?

路歸元連忙詢問具體情況。

原來,在路歸元離開青石現的時候,縣令雖然身亡,可路老三欠錢之後把張桂鋒等人引到樹林裡喂狼的事情還是傳得人儘皆知,不但好不容易考出來的童生沒了,現在他還被關在牢裡,等新縣令到來再判刑。

不管怎麼樣路老三算是徹底完了。

張氏得知這個消息時候,整個人都傻了,同時傻掉的還有盼著路老三出息之後拉他們一把的小河村眾人。

這相當於這麼多年來他們對路老三的討好都做了無用功。

張氏怎麼都沒法相信自己最疼愛的最寄予厚望的兒子就這麼永無翻身之地了。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路歸元,懷疑是路歸元故意陷害路老三,跑到路歸元的房子門前去鬨。但路歸元那時候已經離開了青石縣去追厲懷明了。

給他們看房子的薛大夫毫不客氣的把她給趕走。

張氏還是不服氣,就想跑去衙門告狀,才跑到衙門口,被衙役詢問幾句,也被扔了出來。

衙役們:娘的!那個邪門的煞星誰還敢惹?沒看到縣令和李捕頭才招惹了他,一個當天就沒命了,一個就中邪把縣令給宰了,證據確鑿,隻等著新縣令到來把他和路老三一起判了嗎?現在隻要不想死的,誰敢去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