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賀抬眼，看到樓嶽霖滿臉微笑地望向自己。
沒有風聲乾擾，也沒有酒精影響。這時候的樓嶽霖看起來冷靜又理智，清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做什麼。
看到這樣的樓嶽霖，關賀的臉慢悠悠地紅了起來。他小聲問道：“樓總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我可是……”
“穿書嘛，我知道。”樓嶽霖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關賀的麵前，“你說的事情，我都仔細考慮過。”
關賀看到樓嶽霖的眼睛裡寫滿了真誠，這不是靠演技就能演出來的，而且，沒必要。
樓嶽霖說：“你說的這事雖然匪夷所思，但也並非不能理解。當然，一開始我的確以為你是為了拒絕我，隨便胡扯的一個理由。但平時你的表現我看在眼裡，你不是一個敷衍的人，我不信你在糊弄我。”
關賀小聲反問：“那你害怕嗎？”
樓嶽霖稍稍奇怪地揚眉，“我不怕，甚至有點高興。”
關賀抬頭看著他。
樓嶽霖說：“很高興你把這件事告訴我，還有，你說你是‘看過劇本的人’，你提前知道會發生的事情所以才為我做這麼多。我可不可以換一種角度來說，你做這麼多是因為我，畢竟你看過的‘劇本’裡肯定不止有我，但你卻在我的身邊做那麼多事，你……其實也喜歡我，對嗎？”
就看樓嶽霖一邊說，一邊朝關賀麵前步步走來，他幾乎近在咫尺，關賀稍微往前一動，鼻尖都能撞上樓嶽霖的臉。
關賀下意識往後躲，臉上自然是不爭氣地開始泛紅。
什麼都被樓嶽霖說準了，連喜歡他這件事都被猜到，自己還能說什麼。
雖然他做了這麼多事，表現得也比較明顯，可對於普通人來說，真的不會害怕嗎？
有這麼一個陌生人，他知道發生在你身邊所有的事情，哪怕一心向著你，也不正常。
可樓嶽霖不怕他，也沒把他送去做研究，還說喜歡他……
關賀心情複雜，既高興又彷徨，既緊張又暗自雀躍，自然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樓嶽霖。
看關賀遲遲不說話，樓嶽霖不著急。
他之前就是太著急，沒有考慮周圍環境、兩人的狀態，甚至還帶了點逼問的態度，當然要把關賀嚇跑。而且，樓嶽霖還往後稍稍退了退，給予兩人足夠的空間，也試探出關賀的壓力線，不能再多近一步。
樓嶽霖慢吞吞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有顧慮，想如果你跟我扯上關係，彆人肯定會以為你想把我當靠山，怕彆人把你當成和尤涵一樣的人。但是，彆人怎麼知道尤涵想做點什麼？又怎麼知道我一定不喜歡你？撇開你所做的事情，你怎麼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對你就不是一見鐘情？”
關賀跟著心頭一動，這話說得也太容易讓人動心，換成彆人的話，恐怕早就要撲上去了。
“但是……”關賀嘟囔道，“如果我們沒有做那些事情，你怎麼會見到我？”
樓嶽霖倒是自信滿滿，“隻要你在樓氏，我們一定會見麵。”
他的話仿佛在說，不論多久，哪怕是今生今世，隻要你在，我們一定會相遇，無論你做了什麼，或者什麼都沒做。
關賀吸吸鼻子，這話說得真好聽呀，仿佛他們倆天注定要相遇。
這麼一想，關賀猛然意識到，老天爺要他穿書，是不是就代表要他遇見樓嶽霖？他們……真的是注定的嗎？
樓嶽霖循循善誘，“而且你看，我們倆還是相遇了。每個人都是通過不同的選擇走完一生，你選擇了樓氏，選擇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更彆說這些事其實你不用為我做。雖然我不知道你看的書裡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你還是選擇幫助我，這就是我們倆的緣分。”
他說得太過言辭鑿鑿，加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搞得關賀忍不住想要立馬對樓嶽霖點頭。可惜現在沒機會，樓嶽霖也沒有往那方麵提，關賀也隻能把這情緒藏在心裡。
如果……萬一……樓嶽霖再一次向他表白，關賀心想，他就不會再找任何理由。
他都是死過之後穿書過來的人，既然樓嶽霖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他也不該怕。
而樓嶽霖輕輕拍了一下關賀的背，笑道：“我提你做生活助理，想無論如何都得給我們倆一個了解彼此的機會，希望我能讓你滿意。”
提到這個，關賀忍不住問：“那樓總為什麼要提拔尤涵？”
隻見樓嶽霖輕聲一笑，“你不是說尤涵那人對我有企圖嗎？我不知道他會做什麼，而且我還要提拔你，現在將他放在身邊，有我，有秘書，還有你盯著，我想他沒機會搞出什麼事情來。”
原來是這樣，關賀用力點頭，“我會幫你看住他！不會讓你失望。”
樓嶽霖輕聲說：“其實你已經讓我滿意了……”
此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門鈴聲掩蓋住樓嶽霖的聲音，他嫌棄地朝手機方向看過去，對關賀做了一個手勢。本來這意思是讓他稍微等一等，但關賀卻想不能打擾樓嶽霖工作，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樓嶽霖拿起手機一看打來電話的人，又瞧見關賀走出辦公室，他皺著眉接通電話，說：“你真是會挑時候打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