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塵封收到一條短信, 來自鬱暘宿舍某個人發來的。那個人自然也是沈塵封用錢給收買的,沈塵封沒有直接出麵,而是以匿名的方式給對方卡裡彙款, 再讓同學給他提供一些鬱暘的信息。
那個同學一開始還有點拒絕, 因為雖然和鬱暘走得不算近,但鬱暘那樣一個人, 就算是同性,是男的, 同學也不想做什麼傷害他的事。
那個人站在那裡, 雪山上的盛放的雪蓮一樣,就該被珍惜和保護。
後來沈塵封告訴同學他不會傷害鬱暘,而且隻需要對方幫他暗裡看著一下鬱暘, 他反而是想保護鬱暘,隻是怕鬱暘知道後不高興。
如果有什麼異常的, 就一定要及時通知他。
這天晚上, 同學拿著手機在看視頻,突然宿舍裡一陣奇怪的香味, 而且那股香味還不隻自己聞到。
靠裡麵的一個上鋪, 鬱暘本來都已經要睡了,突然又怕了下來,匆匆往外麵跑。
離開的太快, 同學沒看到他的臉,但看他離開的身影,似乎有點奇怪。
同學下床走出宿舍,想去找鬱暘,可左右兩邊走廊都看不到鬱暘的身影。
他也去廁所找了,鬱暘沒在裡麵。
同學倒是沒覺得香味和鬱暘有什麼關係, 不過給他打款的那個人說了,鬱暘在宿舍裡做任何事,隻要是有一點異常的,都要立刻告訴他。
回到床邊,他拿過手機給一個號碼發過去。
短信裡順便提及了一下香味的問題,說莫名其妙宿舍裡還有走廊裡都是怪香。
沈塵封手機短信提示聲響起,看到那幾條短信,幾乎是瞬間他就有種預感,鬱暘那裡可能有點情況。
他給鬱暘發信息,等了幾分鐘沒人回。
沈塵封疾步下樓,走在去鬱暘宿舍樓的路上,又試著撥打過去,打通了,然而沒有人接。
這不太正常,鬱暘沒去廁所,這個時間點出去,能去哪裡?
沈塵封來到了鬱暘樓下,樓下依舊有站崗的同學,看到一張陌生麵孔出現,倒是沒有攔,隻是當沈塵封經過兩人身份時,那股駭人的冷風讓兩人都打了個寒顫。
沈塵封知道鬱暘住哪裡,甚至連床位的位置都知道,有人給他發了照片。迅速上樓,然而還沒等他走到鬱暘的樓層,空氣裡撲麵而來的濃鬱的香。
整個花田在自己麵前似的,小蒼蘭花開滿了整個世界。
這香味太過濃烈,已經濃烈到異常了。
平時鬱暘身上的香沒有這麼濃,淡淡的怡人的香,運動過後身體出汗了,香味會濃一些,可怎麼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濃到讓人慾望陡生,甚至想立刻找到鬱暘,然後把人給摁在身下。
沈塵封往樓梯上走,來到鬱暘宿舍,宿舍裡的香意外地淡了些,不是這裡,沈塵封前腳剛踏進去,轉頭又走了出來。
有人看到他出現,正奇怪著,結果轉眼又不見人。
沈塵封訓著那股香往樓下走,他嗅覺同樣敏銳,靜下心來仔細感知那股香味是延伸到哪裡的,一路慢慢走著。
很快沈塵封來到了一扇關著的房門前,門是關著的,可裡麵隱隱約約有聲響。
沈塵封側耳一聽,立刻聽出來那是急促的呼吸聲,而且還不隻是一個人。
鬱暘在裡麵,鬱暘和另外一個人在裡麵。
他守著的寶貝,居然有人吃了狗膽,敢伸手去動。
沈塵封溫柔的眉眼頃刻間一變,泠然殺氣沸騰起來。
那不是人類會有的眼神,冰冷的殘忍的,也不是野獸。
而是和人類不同物種的怪物。
沈塵封伸手去擰門把,從裡麵被鎖上了,他眼瞳猛地一縮,手背青筋暴突,哢一聲,直接暴力將門把都給擰斷了。
但鎖還是上著的,沈塵封嘴角一點點彎起來,手指觸到金屬的鐵塊,然後快速用力,整個鎖被他用手指弄了下來,而手指頭上麵全都是血。
沈塵封麵上沒有變化,疼感被屏蔽了。
猩紅的鮮血滴答在腳邊,他緩緩推開門。
而當看到門裡正在發生的事時,沈塵封嘴角的笑更濃了,殘酷血腥的笑。
他走到蕭燃身後,蕭燃聽到了身後一點響動,可還不等他轉過頭他的後頸就一隻手給緊緊抓住了。
人類的手,可不是人類會有的力道。
蕭燃下意識掙紮,但那隻手太恐怖了,直接把他從鬱暘身上提了起來,並且提到了空中。
嘭一聲悶響,蕭燃身體撞上雜物,重重跌落在地上。
根本不等他去看對方的臉,下一刻他的後背又讓人給一腳狠狠踩下來。
直接把他踩得內臟受損,猛咳一陣後吐出一大口鮮血。
蕭燃渾身都在疼,疼感讓他從慾望中清醒過來。
他抹掉嘴角的鮮血,然後譏笑起來:“這是我和鬱暘的事,你又是誰?是鬱暘自願的,難道說你嫉妒了?”
蕭燃背脊太疼了,他彎著背,沒有抬頭去看來的人是誰,反而眼睛重新回到躺在不遠處的鬱暘那裡,鬱暘身上的衣服已經讓他給脫了,泛著緋色的皮膚,花瓣嬌嫩,他還沒來及在上麵挵出更多的痕跡來,他想過去,隻是眼前站了一個人。
“咳咳咳!”蕭燃又咳嗽了幾聲,嘴角溢出鮮血,他也懶得擦了,轉而忍著巨疼抬頭,然後他就看清了突然出現的人是誰。
“是你啊,你這個護花使者倒是來的合適,再晚幾分鐘我想我已經上了他了。”蕭燃像是完全不怕死一樣,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討打。
沈塵封目光深處已經沒有一丁點人類會有的熱度了,堅冰凝在裡麵。
他朝蕭燃靠近,隻要他想他能輕而易舉結束一個人類脆弱的生命,他天生就是異種,非人類的怪物。
人類在他麵前,曾經全都是一樣,脆弱無趣的螻蟻。
但在遇到鬱暘後,他卻頃刻間被鬱暘給吸引了,美麗可愛,迷人的人類。
他幾百年來沒有執著喜歡過什麼,鬱暘是唯一的一個,他相信往後餘生,也隻有這一個。
他視為珍寶的人,他有很多時候都可以把人占為己有,可他舍不得,他隻想鬱暘臉上隨時都綻開微笑,他要一點點侵占鬱暘的生活和感情,讓對方主動到他懷抱裡來。
為此他可以偽裝,他可以忍耐。
然而他的珍寶這些可惡的人類不珍惜,設計下葯,還敢強迫。
沈塵封掐著蕭燃的脖子,把人再次提了起來,提一袋人形垃圾那樣,將人提得雙腳離地。
收攏手指,手裡的人臉色慢慢肝紅,眼睛逐漸翻白,呼出的氣體越來越少,沈塵封目光裡全都是笑,看著眼前的人類生命隨時將在他手裡消失。
鬱暘身上突然就輕了,渾身火在燒,整個人在火海裡一樣,從裡到外的火,燒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模糊中似乎有什麼聲響,有人在說話,鬱暘抬起手,猛地在地上砸了一下,疼痛感讓他眼前的模糊少了點。
於是他得以看清房間裡多了一個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臉龐,不熟悉的微笑。
沈塵封正一隻手提著蕭燃,把人提得離空。
肯定是他意識混亂,產生了幻覺。
那不是一個人普通人類能做到的,那個人不可能是沈塵封,他認識的人溫柔又和善,不會露出這種充滿了死亡氣息的笑。
鬱暘搖頭笑了一聲,他把看到的當幻覺,然後去撿自己被撕掉的衣服,把衣服往身上拿,隻是沒有多餘的力氣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