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站住!母親就坐在此處,你難道沒看見嗎?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了過去,難道是要父親再責罵你一遍不識禮數嗎?”

“你這麼識禮數,那想來應付宮中那些繁瑣禮節也是沒問題的,那九皇子,你去嫁?”公孫遙回頭,已經連正眼也懶得給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

“你……”

“玉珍!”

眼見兩人就要拌起嘴來,趙氏適時拉住自己的女兒,柔和的臉色依舊笑意盈盈,如沐春風。

“迢迢昨夜去寺廟中散心,可還一切順利?”

“順不順利,我不都活著回來了?”

公孫玉珍忍無可忍:“公孫遙,你怎麼同母親說話呢?母親這是在關心你!”

“關心我的話,待我出嫁時,母親為我備的嫁妝能同你的一模一樣嗎?”

不過一夜,公孫遙的嘴皮子功夫便已經明顯見長。

公孫玉珍想不到,她如今已經連基本的麵子都不做了,這麼多的下人看著,她可做不到跟公孫遙一樣完全放下臉皮去扯東扯西。

最後還得是趙氏出來打圓場:“好了,都是親姐妹,何必要爭個高低之分呢?迢迢,你瞧母親今日這身裝扮如何?”

公孫遙本無心瞧她著裝,但她既然說了這話,她便是再厭煩,也不免多看了兩眼。

與平素無太大的區彆,腦袋上簪的花鈿金釵多了幾樣,衣上的玉佩圓環也多了幾樣,滿身綾羅,顏色雖與尋常無異,但用料卻可以瞧見明顯的光澤,看來是把多年壓箱底的寶貝都穿上了。

這副行頭,不是要進宮,就是要去見祖宗。

眼下是哪一種,簡直一目了然。

“宮裡的淑妃娘娘今早命人送來消息,說是要請我去寧福宮坐坐,想來也是對我們家與九皇子的婚事有了決斷,迢迢且在家安心等待,母親必不會叫你失望地回來。”

你最好是能失望地回來。

公孫遙眼神冰涼,看她的神情便同廳中的木雕無異。

趙氏笑笑,早也就不在乎她如何看待自己,不過,在望見她身上穿的這件大氅時,倒是驚詫了幾分:“迢迢這件大氅是打哪兒來的?我怎不記得,家裡得過這麼好的狐皮?”

此言一出,立馬引來了公孫玉珍的注意。

她站起來,圍著公孫遙轉了一圈,摸著她身上的狐皮大氅,驚異的同時,竟還有些愛不釋手:“公孫遙,你哪來這麼好的狐皮料子?”

冬日狐皮難得,這種純白無雜毛的大張狐皮,更是千金難求,她前些日子與京中最富貴的幾位世家小姐去踏雪尋梅,也不曾見過這等上好的狐皮大氅。

公孫遙見不得她用手觸摸自己身上的東西,嫌惡地避開她,沒好氣道:“與你何乾?我得到什麼東西,難道每趟都得與你彙報不成?”

“怎麼與我沒乾係?我們家每人每月的例銀都是一樣的,隻有那麼點,你身上的這件狐皮大氅,便是有萬金也不一定能買的來,你不說清楚這是打哪來的,今日便彆想走了!”

“你也知道,我們家每人每月的例銀都是一樣的,那你還整日裡不是穿金的就是戴銀的?我瞧瞧,你這個月手上戴的這隻翡翠,水頭這麼足,沒有幾十兩銀子下不來吧?你呢?你是打哪來的錢買的?”

從寺廟回來後的公孫遙,就跟渾身紮滿了利刺一樣,彆人說一句,她能頂十句,還句句不落下風。

公孫玉珍已經顯然不是她的對手,被她質問的一句話也說不出,隻得著急地去看自己的母親。

趙氏自然要幫著她說話:“玉珍這翡翠,是從我房裡拿去戴著玩的,迢迢若是喜歡,改明兒也來母親房中挑便是了,何必因此懷疑自己的姐妹?”

難道不是你們先來懷疑我的?

公孫遙此刻已經連白眼都懶得翻了。

“倒是迢迢這身大氅……”趙氏說完翡翠的事,又將話轉回到公孫遙身上,“便是母親想買來送給你們姐妹穿,或是自己穿,估計都是有價無市,不知迢迢究竟是哪裡來的?是路上撿的,還是彆人送的?總得有個來曆,好叫母親放心不是?”

知道她們都眼紅這等上好的東西,原本公孫遙還是想老實告訴她們大氅來曆的,但幾經折騰下來,她已經萬分不想給這對母女好的臉色,與她們說任何實話了。

她撐著眼皮,滑稽地笑了笑:“母親真聰明,這大氅的確就是路上撿的,我沒有三妹妹那般淘氣,缺什麼都要去母親房裡搬,路上瞧見這大氅被丟棄街邊無人問津,便撿了回來,是不是相當勤儉持家?母親和三妹妹若是也想要,我告訴你們在哪撿的,你們再去蹲蹲看,說不定又能撈到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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