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他有些微微發抖,似乎是害怕公孫遙會因此責備他,還有店家,摔碎的茶壺自然是要他來賠。

他不複先前那般開朗,望著眼前的一攤狼藉,有自責,也有惶恐。

“實在對不住,姑娘,您這衣裳……”

“你是怎麼做事的?”公孫遙尚未說話,蟬月便先忍不住斥責他。

小二愁眉苦臉,一個勁兒地點頭哈腰:“實在對不住,二位姑娘,我是一時粗心,手忙腳亂了。今日這悅來樓,客人實在太多了,跑堂的卻仍舊隻有我們幾個……”

“你無需找借口,趕緊說下如今該怎麼辦吧!”蟬月一邊替公孫遙打理被弄濕的衣袖,一邊沒好氣地問道。

“姑娘若是不嫌棄,我們酒樓後頭便有火盆,可以先去那邊將衣服烘乾再繼續回來欣賞歌舞,至於那摔碎的茶壺,也是我來賠……”

“自然是你賠,是你辦事不力,難不成還要我們做客人的賠?”

“蟬月!”

公孫遙適時打住她過於鋒利的話,與那店小二道:“既然你已經知道該怎麼解決,那茶壺的事就請你自己向你們掌櫃說明,再自行賠錢吧。至於衣裳……”

這壺打翻的茶水就像一劑降躁的良方,公孫遙覺得。

明明適才盯著那幾位舞姬,還是滿心期待滿眼離不開,結果一壺水澆到身上,她再回頭去瞧,隻覺已經抽離在喧囂之外。

“衣裳我還是自己回家處理吧,歌舞雖好,我卻也不想久留。”

她說完,便示意蟬月將剛解下的大氅又重新為她披上,主仆二人分外顯眼地在此刻動身,離開酒樓。

而此時的李懷敘,正懶懶撐眼,目光掃過樓下已經開始喧囂的歌舞,眸中興致並不濃烈。隻是唇角習慣性的一點揚起,始終叫人覺得他的確是興味盎然、樂在其中的。

“要不說,還是我們九皇子會享受,不知等到殿下成了親,我們還能不能跟著享到這等福氣?”有多嘴的,非得在他麵前提一提公孫遙。

李懷敘故作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成親成親,你們今日是跟成親沒完了是吧?我都說了,他公孫雲平的女兒,能耐我何?不就成個親,一個個聞風喪膽跟見了鬼似的。”

“還是殿下有種,我等跟著殿下,算是跟對人了!”

說來說去,那人便又舉起酒杯,勢要敬他。

李懷敘來者不拒,即便臉上兩坨酡顏還未消,又配合地叫人斟酒。

他舉著酒杯,朝那人站起來的方向看。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瞧這個敬酒的兄弟,隻有他身後的為期知道,他的目光,早已越過這個不識好歹的紈絝,極具目的地,落在他身後可以眺望見的樓下大門。

公孫遙和蟬月一道出了這悅來樓,滿城燈火瞬間入眸,叫她心情立時開闊了不少。

可惜她身上有不少地方都濕了,黏糊糊地貼著手臂,十分難受,不然公孫遙是怎麼也想帶蟬月再在街上逛一逛的。

一年一度的盛會,何其難得。

她正想與蟬月商量,是否要在回去的路上買些宵夜,身後歌舞升平的悅來樓,突然又變得人聲鼎沸——

“救命啊!殺人了!西域來的舞姬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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