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 / 2)

“昂?”

程儘春宿醉後在自家表弟府上醒來這種事,早已是家常便飯。

這日清晨,他摸著昏昏沉沉的腦袋,一路熟練地晃到了往常用飯的小花廳。

“表弟啊……”

宿醉過後頭還有點疼,他捂著腦袋,想不起自己昨日到他府上究竟都做了些什麼,正想一屁股坐到桌邊喝口熱粥,哪想,一抬頭卻見到一個模樣清麗、五官長相都極為標致的姑娘。

他驚到動作頓時僵在了原地,好像在此時此刻才徹底回想起來,自己的表弟,已經是一個正經娶了媳婦兒的有婦之夫!

他趕緊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穿著,整理好衣冠,這才滿麵堆笑地與公孫遙見禮:

“這便是瑞王妃娘娘吧?在下程儘春,拜見王妃!”

“表兄不必客氣!”公孫遙嬌俏的臉上笑意盈盈,一舉一動都透露著親切的和藹與溫柔。

“表兄今早醒來,可有喝過醒酒湯了?腦袋還疼嗎?”她關切道。

程儘春聞言,心下直接一咯噔。

她這是也知道他昨日醉在這裡的事了?

那他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一時不是很確定。

而李懷敘就坐在公孫遙邊上,他想趁機給自家表弟使個眼色,問問他他家這位王妃,究竟是個什麼脾性,卻見他表弟居然全程隻顧埋頭吃飯,連看都不抬起頭看他一眼。

他心裡突然有些慌亂沒底,隻能戰戰兢兢地立在原地:“多謝王妃關心,我早上喝過醒酒湯了,腦袋也完全不疼了。”

“那便好。”公孫遙霎時笑得更加燦爛了,指了指滿桌的菜色,告訴他:“表兄彆拘謹,快些坐吧,今早叫廚房做了些淮揚菜的早膳,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慣。”

“吃的慣,吃的慣。”

程儘春僵笑著,總算能坐下。

隻是他的脊背,無論如何卻都不敢彎。

他坐在李懷敘對麵,輕皺著眉頭,還想再嘗試與李懷敘進行一番眼神交流。

可坐在對麵之人就跟塊木頭似的,根本連頭也不知道抬一下,隻顧悶頭吃飯。

他覺得事情可能不是很妙。

果然,他粥剛喝了一口,他的表弟媳婦公孫氏就開始盤問:“表兄昨日醉酒,那不知今日是否還記得,要王爺同你們去齊家酒樓吃酒之事?”

“昂?”程儘春遲疑,“有這事嗎?”

“表兄不記得了?”

“好像……記得。”

齊家酒樓之事,是他喝醉前人家就同他說好的,說是務必要把李懷敘請去。

公孫遙點點頭:“既然是有這回事,那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要求表兄同意。”

程儘春忙放下湯匙:“王妃這是折煞我了,我乃一介草民,有何求不求的,隻管吩咐便是。”

公孫遙遂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我今日在家,正巧也沒什麼事情做,那齊家酒樓我知道,他們家的炸酥肉和炸蘑菇,可是一絕,既然表兄和王爺今日都要去赴宴,那帶上我可好?”

“昂?”

程儘春總算知道自家表弟為何遲遲不願意看向自己了,合著他早知道了他家娘子想跟去唄?

可是一堆大男人的宴,她跟去,大家還怎麼玩得開?

程儘春終於與李懷敘低下了一樣的頭顱,眼觀鼻鼻觀心,直想當做沒聽過這話。

可這到底是不能的。

片刻之後,他又抬頭,端起陽光明媚的笑:“王妃說哪裡的話,您想去齊家酒樓,直接去就成了,何必要經過我的同意呢?就是吧,我們今日這個宴,席間都是一群男人……”

“沒事,我不嫌棄。”

“……”

程儘春僵笑半晌,終於再說不出話來。

“那王妃不嫌棄,我等自然掃榻相迎。”

他最後抽搐著嘴角說完,眼神略帶幽怨地瞟了眼李懷敘。

騙子,都是騙子,什麼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全是騙子!

成親之前信誓旦旦說自己不會被公孫家的女兒看管,那他如今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程儘春覺得光是顱內咆哮已經解決不了自己如今的震怒,他想直接揪著李懷敘的領子出去質問,但轉瞬,他又想起來另一件可怕的事。

他所有的怒火在刹那間湮滅,神色莫名地看了眼李懷敘。

終於,在用完早飯後,他找到機會與他單獨相處。

“你娶個這麼厲害的媳婦兒回來,不會日後家裡的財產也全聽她的話吧?”他壓低聲音問道。

“何須日後,我已經把家裡所有的賬簿都給她了。”李懷敘老實道。

“你……”程儘春麵目猙獰,忽而,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你要表兄日後怎麼活啊!”

李懷敘安撫他:“這不是還有舅父給的錢嗎?能活,能活!”

程儘春戳他脊梁骨:“我拚死給你管個這麼大的地下錢莊,你每月給我那麼點錢,本就不公平,如今居然還要收回去,你良心過得去嗎?”

“這不是我娶妻了,不把賬簿給我家娘子管,總說不過去吧?”

“你不是娶妻前還說,他公孫雲平的女兒若是能管到你半分,你李懷敘三個字就倒過來寫嗎?”

“那都是場麵話。”李懷敘撫摸著下巴,形容極為淡定。

程儘春卻從他喜上眉梢的眼角間讀出點不一樣的意味。

“你說實話,你該不會是看上這公孫雲平的女兒了吧?”

李懷敘挑眉:“有何不可?”

程儘春登時色變:“你昨天不是還叫為期給我報信,說公孫雲平用他老丈人的身份想要監視你?”

“那關他女兒什麼事?”

“他的女兒……”

程儘春一瞬噎住氣息。

“你倒不怕他的女兒,倒頭來也是替哪個皇子辦事的。”

“我查過,不是。”李懷敘胸有成竹地靠在牆上。

“她就是平日裡愛多想,老是操些沒有用的心。所以,我才想多帶她出去走走,叫她不要再整日用沒有發生的事情把自己困住,那多憋屈啊。”

“嫁給你,倒是不憋屈。”程儘春陰陽怪氣。

末了,突然反應過來,“所以你是故意要帶她去酒樓的?”

“何止酒樓。”李懷敘勾唇。

“日後還有茶坊詩會,打馬鬥球,我都想帶著她,叫她好好玩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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