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比一句沉重的問話,猶如三座大山一般,沉甸甸地壓在唐糖的小背脊上,差點將她的腰都給壓彎了。
“可是……可是……”猶豫不決地看著通往外麵的通道,唐糖想去玩,又不敢抗拒學習。
“嗯?”雲寒一聲淡淡的哼聲,直接打消了唐糖最後一絲玩樂的心思。
“糖寶背書去。”
哪怕嘴唇撅得都能掛油瓶子了,但唐糖還是認命般地垂下小腦袋,失落地踏進雲寒的艙室內。
艙室正巧被安排在雲寒隔壁的雲忝,全程觀看了小團子從興趣高漲再被打擊得垂頭喪氣的全過程。
他有心想勸說幾句吧,又知曉自家大師兄雖然麵冷心軟,但是隻要是涉及小團子的學業問題,便從來不會妥協一分。
所以最終他也隻能丟給小團子的背影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然後就……
開心地出去甲板上看風景了!
欣賞完外頭的景色之後,他回來一定會跟小團子好好分享的。
由此可知,唐糖對雲忝的記仇,還真不是記得毫無根據。
雲寒既然決定了要撫養唐糖,自然就沒打算要敷衍行事。
他不僅對唐糖的教育及其上心,還對她的未來多有規劃。
就跟每一位為子女操勞的老父親一般,恨不得將一切都給孩子安排得妥妥當當,好讓她未來的人生中能少受一些磨難,幸福一生。
不過現實告訴雲寒,他不可能為唐糖的一生都負責,所以他此時能做的,就是儘量教導這孩子強大起來。
隻要她實力足夠強大,心性足夠堅定,相信未來不管麵對什麼難關,她都能勇敢麵對。
在靈舟之上的這段日子裡,唐糖的每一日都被雲寒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早上辰時初(七點)起床,先打坐修煉一個時辰,到巳時(九點)結束,然後吃早膳,吃完就去背書練字,一直到午時的午膳過後便是她的遊樂時間。
這段時間隨唐糖自己安排,她可以自己在靈舟上四處探險,也能去找雲祁‘做遊戲’,還能去交新朋友。
雲寒隻要給她在小荷包裡揣足了小零嘴,讓她嘴饞時有東西啃就行了。
而在唐糖下午出去玩後,雲寒就會自己呆在艙室內不知道在乾什麼,也許在修煉,也許在繪符,反正肯定是在做正經事就對了。
被他人偶然問及這個問題時,唐糖肯定地回答道,末了,她還自己點了點頭,加強答案的肯定性。
不過這個肯定在她今日晚上回去吃飯之時,被直接推翻了。
因為雲寒在她吃完飯後,拿出了一個長條形的盒子,鄭重地遞給唐糖。
“禮物?給糖寶的?”唐糖接過長盒子,抱在懷裡,臉上充滿了驚喜。
“嗯,打開看看。”雲寒昂首示意唐糖打開那幾乎都有她人高的長盒子。
唐糖毫不費力地將長盒平放在椅子上,桌子她不夠高,夠不著。
這盒子上並無鎖頭,所以她輕輕一掀,輕而易舉地便將其打開來。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唐糖恍惚覺得,自己在打開盒子的刹那,看到了一陣金光溢出。
但眨眼的功夫,金光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靜靜地躺在木盒內的木質長劍。
淺棕色的木質長劍之上,藏繞著天然的金色花紋,劍身比之一般正常長劍要短小一些,應是製作者為了唐糖的身高考慮,而特地將其等比例縮小了一些。
木劍雖未開封,隻靜靜地躺在木盒之內,但也能令人感受到其與生俱來的劍之凜冽。
——這便是劍木的奇特之處。
這柄木劍看著很眼熟,唐糖又仔細辨認了一下,才恍然發覺,這不就是雲寒之前在集市上所購買的那塊金絲劍木所刻的嗎?
“嗯,我刻的,喜歡嗎?”
聽到雲寒的回應,唐糖這才發現自己又不自覺地將心裡話說出。
但這次她沒有慌忙遮擋,而是看著新得的小木劍,歡喜地裂開小嘴,笑得連粉色牙床都露了出來,“喜歡的,糖寶超——喜歡的!”
未免雲寒不信,她還展開雙臂,比劃了個大大的‘喜歡’。
“喜歡便好,從明日起,我便會教你一些基礎劍法,你且認真修煉。”
“好!”有了新‘玩具’,唐糖正是熱情高漲的時候,雲寒說什麼她都會積極響應的。
今日天色已晚,等唐糖稀罕完新玩具後便自覺地爬上床,準備睡覺了。
艙室內空間並不大,除卻能放下一張床榻之外,也就隻能放套桌椅,還得是那種體型比較小的。
所以整個艙室內,就隻剩下那唯一的一張床,可用來給人休息。
一開始雲寒是打算讓唐糖睡在床裡麵,自己則坐在外側打坐修煉的,隻是唐糖不樂意。
她認為是自己霸占了雲寒的床,讓他不能好好休息,便鬨著讓他也躺下來,兩人一起睡覺。
於雲寒而言,修煉而已,其實什麼姿勢都可以,打坐隻是其中一種最為方便的姿勢罷了。
既然孩子想讓他陪著睡,那他也完全能躺下修煉,故而他根本沒有過多猶豫,直接在唐糖提要求的當天,就躺下陪她一起睡了。
而唐糖,則在第一次窩在雲寒懷中睡著,感受著那股冷梅香氣時刻雲繞鼻尖,帶給她一股說不出的安心感後,便喜歡上了和雲寒一起睡覺的感覺。
這種喜愛程度,僅次於有娘親陪著一起睡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