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散場後, 唐糖獨自一人走在去往主峰任務大堂的路上。
她有點心不在焉,木劍不知何時被她抱在了懷裡,一路走一路緊抱,心事重重地。
“這不是唐師叔嗎?”一道呼喚從背後響起。
唐糖精神恍惚,沒聽到,繼續走她的。
直到一隻手拍在自己肩膀上,受驚之下, 唐糖條件反射地一劍刺出。
雪亮的劍芒一閃而過, 當看清來人麵容之時, 唐糖又立即收手,劍尖險險地停在來人脆弱的喉間,隱隱顫抖。
被淩厲的劍鋒直指這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滑動了一下, 冷汗細密地遍布其上, 足可見來人也是被唐糖這突然的一手給嚇得不輕。
僅差半寸, 若再進一寸,他恐怕就得血濺當場了。
“……柏師兄?”唐糖遲疑地打量來人片刻,這才隱約記起對方的身份。
是她從前在劍鋒弟子堂裡認識的柏青。
“如今唐師叔輩分漲了, 可不能再叫我師兄, 該叫師侄了。”
柏青摸摸自己的脖子,嘿嘿一笑, 對於自己平白矮了昔日師妹一個輩分,明顯接受良好。
他是個心大的,即便剛剛差點被唐糖傷了,現在也能態度平和地跟她玩笑。
“柏師……侄為何會在此?”唐糖略有些不習慣地改口道。
“去交任務啊。”柏青一幅‘這不是很明顯嗎?’地表情看著唐糖。
“哦。”唐糖答得及其不走心。
她現在心情不大好, 沒什麼與人交流的欲/望。
見此,即便柏青還有心想與唐糖多交談兩句,也不得不因為她的興致缺缺,而宣告結束。
兩人沉默地一前一後,往位處於主峰半山腰的任務大堂走去。
這段路程對於普通人來說很難達到,不僅因為山路崎嶇,還因路程遙遠,但對於唐糖與柏青而言,卻如履平地,輕鬆得不能再輕鬆了。
所以不多時,兩人便漸漸地看到了任務大堂的身影。
正當柏青想一馬當先地衝進任務大堂內,擺脫這令人窒息的安靜氣氛之時,唐糖那略帶幾分迷茫的聲音突然從他背後響起。
“柏師侄,也該準備換劍了吧?”
“嗯。”這是一個略顯沉重的話題,聞言,柏青立馬就沉靜了下來。
“為什麼一定要換劍,它都陪伴了你那麼久了,難道就沒有感情的嗎?”這句話,唐糖也不知道是在問柏青,還是再問她自己。
“難道不是正因為有感情,所以才更加得換劍的嗎?”柏青轉過身,揚起一抹笑,直視著唐糖的雙眸。
“……”唐糖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難道你想親眼見到,那把從小一直陪伴著你長大的劍,就這麼折斷在你麵前嗎?或者更徹底一點,粉碎?”
柏青的話語非常殘忍,猶如一支支利劍,自刺入唐糖心間。
“……我不想。”
那個可怕的畫麵,光是想象一下就讓唐糖難過得想哭。
“不想就儘快讓它好好休息吧,並不是說不握在你手掌,劍就不再陪伴你了,它一直都在你的身邊,隻是換了另一種方式而已。”歎息地拍拍唐糖的小腦袋,柏青輕笑著轉身離開。
再不快點走,他怕自己難過的狼狽樣會被昔日的師妹給看了去,那他往日威嚴的形象可就崩了。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形象可言,更彆提威嚴了。
唐糖愣愣地看著柏青逐漸遠去的背影,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不明白。
呆愣許久,直到天色都快黑了,唐糖才猛然驚醒。
她一路小跑進任務大堂內,將自己的任務卷軸與任務憑證一起上交。
前兩個任務都隻需由主事人蓋章即可,雖然唐糖對楊文秦有點膈應,但為了完成任務,她還是在送禮完成後請他幫忙蓋了個章,最後一個則是需要唐糖用留影石的影像來證明。
她隻需錄下女鬼最後死去那一幕即可,其他的並不強求。
當然,忘記錄的話,也有其他證明方法,但在此就不一一提及了。
專門負責交接任務的弟子接過唐糖遞過去的東西,按照流程驗證一番,確認無誤之後便含笑讓她原地稍等片刻,她去幫她領取獎勵。
片刻後,那位弟子又走了回來,將一個儲物袋交給唐糖:“師叔祖看看東西可對數。”
“好。”唐糖接過儲物袋,神識往裡麵一掃,便立馬看清了裡頭的東西,“數目都對的。”
一邊說,她一邊忍不住咧嘴笑。
這筆報酬自然是比不過唐糖在此次任務過程中的額外收獲,可這卻是她第一次通過自己的努力完成任務的來,意義自然不一樣。
從中所獲得的成就感也是其他財富所萬萬比不上的。
拿完報酬,幾乎是立刻,唐糖就像用它當作一份禮物,送給師尊。
她找了個好看的盒子將儲物袋裝進去,然後興衝衝地跑向山頂,直奔雲寒的寢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