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
這是唐糖此時唯一的感受。
她仿佛被龍卷風卷入其中, 在裡頭瘋狂地旋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後,又被無情地丟了出來。
狼狽地趴在地上。
懵圈了良久,唐糖才在此處陣法的守護弟子的輕聲呼喚下,慢慢地緩過神來。
“這位……同門,你還好嗎?”
這位長期留守於承覃界的弟子不認識唐糖,又不知該如何稱呼她,索性便以‘同門’這個最不容易出錯的稱呼代稱。
“有點不太好。”唐糖從地上坐起身, 晃晃腦袋, 企圖將那種暈乎乎的感覺給晃悠出去。
可惜, 她不太成功,隻能繼續抱著天旋地轉的腦袋,卷縮在地上一臉難受。
顯然, 這位守護陣法的弟子見多了跨界傳送後狀態不良的同門, 故而他熟門熟路地拿出一個小瓷瓶, 在唐糖鼻下左右晃了晃。
“聞一聞這個,興許會好一些。”
清新的薄荷香味混雜著一點點檸檬氣息傳入唐糖鼻尖,清涼的香氣讓她的頭腦為之一清。
唐糖用力吸了口氣, 大股的涼氣被她吸入肺腑, 整個人一抖,徹底清新了。
“謝謝, 我好多了。”唐糖揚起笑臉,衝著那位好心的弟子道謝,然後在人家的攙扶下,借力站起身。
承覃界的跨界傳送陣是建立在一處隱秘的洞府內, 從這洞府往外走去,卻能看到一座不大不小的莊子,這應該也是宗門的資產。
唐糖站在洞府門前,迷茫地看著外頭明媚的日光:“此地為何處?”
“啟稟師叔祖,此地為承覃界,羅西國。”
那位留守於此地的弟子跟在唐糖的身後一起出來,正好聽到她迷茫的呢喃,當即正色地回答道。
方才在洞府內,唐糖便與這位弟子自我介紹過,故而對方已然知曉唐糖的輩分,如今自然而然地轉換了稱呼。
“羅西?”這個國家名稱略耳熟,可惜唐糖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此時唐糖隻關心如何回家找娘親:“你可知,大昌國?”
“大昌?”那位弟子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回稟師叔祖,大昌正巧就在羅西往南,騎馬約莫七八日的路程,若是師叔祖禦劍而去的話,會快上數倍。”
不僅數倍,是數十倍。
唐糖用親身驗證了,從羅西到大昌,全速禦劍隻需不到一個時辰。
不過她這隻是進入了大昌邊境,要想抵達大昌國首都,還得花費好一段時日。
而唐糖……不認路。
依照兒時模糊的記憶,唐糖隻大略記得自己的家貌似是在大昌國首都,唯一的親舅舅家也一樣。
至於這個首都在哪?她家又具體在首都何處?那她就不得而知了,這不是一個幾歲小孩該關心的問題。
信息的缺乏導致唐糖尋親之路有點阻礙。
索性這點子阻礙對於如今已然是一名修士的唐糖而言,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她隻要想辦法到了首都,再打探一下裡頭有什麼姓‘唐’的,亦或者姓‘錢’的富貴人家,再一個個地排查過去,很快就能找到的。
得益於修士強大的記憶力,唐糖至今都還能記得親人們的麵容。
當然,唐家那些人,在她眼底算不得什麼親人,但她也不願為了兒時的一點小事,而將其視為仇人。
他們不配。
且如今他們兩者間所站的高度已經不一樣了,她未來人生有幾百年,幾千年,甚至上萬年,而唐家那些人的一生也就短短百年。
百年之後,麵對一捧黃土,自己根本就沒必要去與他們計較,沒得平白給自己增加心魔。
俗話說得好,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入了大昌邊境之後,唐糖沉默地發現,自己竟然入不了城門了!!!
為何如此?
因為她沒有路引,人家不肯讓她入城。
“路引要怎麼弄?”唐糖可憐兮兮地扯住守城衛兵小哥的衣袖,滿臉無助。
“用你的戶籍去當地官府辦理,一般十幾個銅板就能辦好了。”
衛兵小哥奇怪地看了唐糖一眼,雖然烈日炎炎地穿著一身盔甲守城,讓他有點煩躁,但看在這小孩實在有點可憐的份上,他還是好心地給她指點了一下,甚至連大概價格都給說了個明白。
最大的問題,唐糖的戶籍在京都,而且不知道還存不存在,這讓她這麼辦理路引?
她時間緊迫,隻想快點去尋到娘親,讓一家人儘早團聚,故而也不願為了世俗界一份小小的路引耗費太多時間精力。
“再勞煩小哥一次,請問京都往哪個方向走?”
沒有路引隻是不能進城而已,不能進就不能進,大不了她直接飛過去就是了。
到了京都再想辦法潛伏進去。
“往北直上。”雖然總覺得唐糖的問題奇奇怪怪的,但是衛兵小哥還是給他直了路。
怕唐糖不知道哪邊是北,他還特地伸手指了指某個方向。
“多謝小哥。”唐糖感激地衝著衛兵小哥笑笑,然後便動身向著他所指明的方向而去。
幾個起落間,她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使得那衛兵小哥險些以為自己是花了眼。
“原來是江湖人士,難怪了。”有些江湖人士入城就愛走不尋常之路,身上沒路引也是正常的。
自覺領悟到了什麼的衛兵小哥不再過多關注唐糖,繼續守他的城門去。
而唐糖則跑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之後,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隱身符,隨後便禦駛著飛劍,徑直向著北方而去。
一個國家的國度,即便不是這個國家最為繁花的所在,也一定有著其獨特的建築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