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 又在舅母早已準備好的房間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唐糖便鼓起勇氣詢問起了有關於她娘親的事。
原本她以為,即便她娘親改嫁了,甚至有了其他孩子,舅舅也會果斷地告訴自己。
沒想到一聽到自己的問題,不僅錢謙義,就連錢夫人都沉默了。
“怎麼了嗎?”唐糖不解地看著舅舅舅母那不算好看的臉色, 心底隱隱升起了幾分不詳的預感。
沉默, 還是沉默……
無言的寂靜蔓延全場, 也加重了唐糖心底那絲不詳的預感。
兩根手指不安地攪合在一起,相互扣著指尖的皮膚,唐糖有點忍受不了這種沉默的壓力, 不得不主動出口:“娘親是不是……”
後麵的猜測太可怕, 唐糖不敢說, 可那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卻一直凝視著錢謙義與錢夫人,裡頭明晃晃地寫著‘哀求’。
她不願, 也不想, 聽到任何有關於娘親的可怕消息。
見唐糖被自己夫妻二人的沉默嚇成這樣,錢謙義心頭一緊。
他連忙蹲下身, 握住唐糖差點沒被扣破皮的手,雙目嚴肅地凝視著她澄澈的雙眸:“糖寶,答應舅舅,無論你接下來聽到了什麼, 都不要衝動,也絕對不要自責。”
已經意識到什麼的唐糖喉間發緊,努力了許久,才勉強發出一個音節:“……好。”
“在你失蹤後,你娘親……”錢謙義將自己所知的,關於錢茜茹的最後一絲消息,全部都告訴了唐糖:“事後據回來的下人稱,你娘親自從進了錢家祖地之後,便再也沒出來過。”
沉痛地閉了閉眼,這件事,其實也一直是錢謙義心頭的一道傷。
他心裡千百次地後悔,後悔當初沒有死死攔下妹妹,竟是讓她踏入了那麼危險的地方去。
如今人屍骨無存,逢年過節連個祭拜的地兒都沒有,又讓她該如何與妹妹這唯一的女兒交代?
“不會的!”尚且沉浸於悲傷之中的錢謙義突然聽到唐糖極為大聲的反駁,“舅舅亂說,我娘親才沒有死!”
“糖寶……”以為唐糖隻是不肯接受現實,錢謙義悲傷地伸出雙手,想去抱住她,卻被唐糖退後幾步給躲開了。
“娘親沒有死,糖寶可以感應到的。”見舅舅不相信,唐糖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
唐糖不是單單憑借那虛無縹緲的感應來肯定這一點的,而是有係統的證據。
彆忘了,她上次在魔法屋裡的選擇。
作為她血脈上最親近的人,可以獲得一件道具,那件道具是真真切切地送出去了的,所以她娘親肯定還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裡。
要問就這點判斷,明顯也不太能站得住腳,為何唐糖如此肯定?
按理而言,其實唐糖的父母雙方,都能算是她血脈上最親近的人。
所以最後能得到道具的人,錢茜茹與唐承元之間應該是概率五五開才對。
其實不然。
唐糖的貔貅血脈來源於母係,而神獸的血脈本身就及其霸道,且追求純潔性。
故而每次唐糖血脈覺醒之時,她體內的貔貅血脈就會霸道地將有關於父係的血脈吞噬,或是趕走。
她體內那些已然變為金紅色的血液,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而直至今日,其實唐承元留在唐糖體內的血脈,已經十不存一了,相比之下,自然是錢茜茹的血脈更勝一籌。
所以若要說如今這世上誰是與唐糖血脈最親近的人,那隻有錢茜茹一人,其他人都不算。
插句嘴,這些解釋是係統剛剛在唐糖的詢問下給她分析解答的。
為此,唐糖又被坑了一百點財氣值。
生氣,哼!
可惜唐糖能肯定的事,錢謙義與錢夫人卻無法理解,也無法相信。
故而眼見著唐糖如此‘執迷不悟’的樣子,饒是一旁不好插話的錢夫人,都忍不住出聲了:“糖寶!”
“舅母,舅舅,相信我,娘親沒死的,我能確定。”
“你如何確定?”興許是唐糖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堅決,使得唐謙義也忍不住半信半疑起來。
其實事到如今,他也仍未接受自家妹妹過世的消息。
畢竟沒有找到屍首不是嗎?也許妹妹還活著一個他所不知道的角落裡呢?
懷揣著這種堪稱渺茫的希望,使得錢謙義忍不住對唐糖的話語生出了幾分期待。
“可以用血緣法術進行測試,或者找精通算卜的修士幫忙算一卦。”唐糖道。
除了係統的檢驗之外,修真界內也有手段能確認親人是否尚在,且方法還不止一種,正因如此,此時咋然一聽到母親的‘死訊’,唐糖才會如此冷靜。
“算卦,這種騙人的東西如何能信?”一聽此方法,錢謙義便忍不住大失所望。
至於那什麼什麼法術,一聽也知道不是真的,錢謙義根本不相信。
看出自家舅舅的不信任,唐糖忍不住撓撓頭,奇怪道:“我昨日沒與你們說過嗎?”
“說什麼?”錢謙義反問。
“我是修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