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錘煉到第十日的時候, 唐糖鱗甲便耐不住破碎了。
可她當時正錘煉到關鍵時刻,若是停下了, 之前的一切努力便都功虧一簣了。
所以她隻能忍著疼,一下下地奮力錘砸, 哪怕鮮血流了一手,將整把劍胚都染紅,哪怕血肉糜爛, 她都沒有停下分毫。
人在專注地做一件事的時候, 是會不自覺地忽略外界的一切。
所以唐糖當時並未感受到多大的疼痛, 也看不見,天際那些仍舊在盤旋不休的劍魂們,一個個都不自覺地慢下了速度。
他們如同警惕的鷹隼,翱翔於安全的高空之上, 審視著底下的同類,判斷其究竟是敵是友。
被遺棄萬年,這些劍魂們早就對人失去了信任,可從女帝的殘魂出現, 彼此間的誤會解開, 又見證了唐糖對木劍生死不離的情誼之後, 他們漸漸地, 又升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神兵無主, 此對於修士而言乃是天降喜事,對於神兵而言,卻是一件悲哀之事。
每一件神兵都渴望著能擁有一位可依托忠心的主人, 它們的主人,無需頂天立地,無需稱雄九州,隻需能愛惜它們,全心信任它們,給予它們重任,如此足以。
從前的女帝是一位,如今的唐糖……可能也可以。
自唐糖開始鑄劍初始至今,已然將將過去三月。
在這三月期間,唐糖不知自己的右手鱗甲究竟破碎了多少次,又愈合了多少次。
她隻是模模糊糊地感知到,在多次受傷之後,體內的《蠻荒治愈術》開始自動運轉,配合著《黃金律》,一邊不斷地修複著她的傷勢,一邊強化著她的皮肉。
也是經此一遭,唐糖才發覺了《黃金律》的另一妙用。
它居然還是一部淬體功法!
僅僅修煉這數月,《黃金律》的強大之處便開始一一體現。
也是直到此時,唐糖才切身體悟到,這部殘缺功法,究竟如何憑借殘缺之身,被評定為天階上品功法。
一心沉溺於鑄劍的唐糖並未發覺,在《蠻荒治愈術》與《黃金律》的雙重作用下,她的體質與修為均在不知不覺地提升。
等她初步將劍胚打造完成之後,這才驚覺自己丹田內莫名其妙地便多出了一顆金丹!
說是金丹也不全是,至少唐糖此刻的修為還在築基巔峰徘徊,並未真正地突破到金丹期。
她體內如今隻是多出了一道金丹虛影,算作半隻腳踏進了金丹的門檻,被稱之為半步金丹。
金丹期算是修士們修煉之路上的一道門檻,修真界內有個說法:隻有突破到金丹期的修士,才算是真正地踏入了修真的大門。
此說法也側麵地證實了修士們突破金丹期的難度。
再簡單點說,築基期到金丹期,就是一個從量到質的飛躍。
這個過程並非那麼簡單的,至少在如何將一丹田的靈液轉化為一顆固態的金丹,就是個大難題。
更彆提唐糖的修煉方式比之旁人還略有不同。
她的修真之路是與大富翁係統綁定的,既然得了係統的便利,那也得有相應的付出,所以她的修為每提升一個大階,都需耗費大量的財氣值。
用係統的話來說就是,【此乃買路錢。】
當時的唐糖不懂,還特地追問了係統一番。
係統解釋說,唐糖得了大富翁係統這個外來的機緣,其實是不怎麼受天道承認的。
在係統的幫助下,唐糖不僅可以使用各種特殊的道具卡片,還能利用係統的各種功能,給自己的修真之路提供便利。
如此逆天的機緣,對於其他修士而言自然是不公平的。
當然,人與人之間本身就不公平,各人之間的機緣更是如此,這個沒什麼好說的。
隻是畢竟係統作為外來戶,在天道眼底還是算比較敏感的存在。
因此作為係統的宿主,唐糖也連帶著被天道給‘盯’上了。
所以為了讓天道可以鬆鬆手,放她一馬,她就隻能消耗大量財氣值,以此作為自己未來的買路錢。
天道是講究公平的,唐糖從係統之處所獲得的一切機緣,均算意外所得,換個說法,也就是她撿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可隻要她支付了足夠的銀錢,也就是財氣值,將那撿來之物化作正當購買所得,那天道就不會去究竟太多。
當然,耗費了大量財氣值的晉級之路在天道的默許下,沒了其他人常有的什麼瓶頸啊、心魔啊之類的阻撓,這就是一個令係統意想不到的意外之喜了。
不過此驚喜被係統這個奸商不要臉地歸為宿主花錢後的福利,以此哄騙守財奴樣的宿主稍微甘願一點掏錢,這就是另外一個話題了。
唐糖如今要想突破到金丹期,至少需要支付二十萬點財氣值。
這算是一個天文數字,不過難不倒唐糖這個小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