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閻王首徒(1 / 2)

黑白無常從何時起成為的黑白無常, 早已無從考據,反正冥界諸人自有記憶起,便知曉閻王殿內有一對叫黑白無常的雙生兄弟。

他們實力不詳, 無數年來一直占據著‘黑白無常’這鬼差職位,侍奉了曆代的閻王, 可謂是鐵打的黑白無常,流水的閻王。

“這黑白無常該不會是從冥界誕生起便存在吧?”唐糖在內心默默地想到。

她並未將此話問出, 因為這是一個無解的答案。

談話間, 他們一行人便已然抵達了中圍與外圍的交界處。

領路的宮人略一站定, 指著前頭大敞的宮門屈膝一禮,歉然道:“出了此門, 便是閻王殿的外圍,奴婢尚有職責在身,不到時辰無法離開宮門歸家, 隻能請諸位前輩們自行前往了。”

“無妨, 你既有苦衷,我等自然不會為難與你。”墨徇理解地點頭,示意領路宮人不必如此誠惶誠恐,她既已儘到自己分內之責,餘下的路程他們自己走也行。

“不過我等對初次前來閻王殿,對此地一些規矩不太熟悉,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一二?”

該了解的禁忌還是得知曉一下的,免得因為無知而闖下什麼大禍而不自知。

“這個諸位倒是不必擔心,閻王殿一般並無什麼嚴苛規矩, 前輩們儘可隨意在外圍遊玩,隻要在今夜子時之前返程即可。”頓了頓,領路宮人又加了一句:“子時宮門將會關閉,屆時中外兩地無法連通,未免晚間無處可去,前輩們遊玩到差不多時辰,還是請提前回程為妙。”

“好,多謝姑娘提醒。”

用心地將領路宮人的告誡之語記下,墨徇等人正想動身往閻王殿外圍而去,卻見那大敞的宮門外突然拐進來一人,眾人不由得頓住腳步。

來人一襲玄色錦袍,身材高大,容色冷峻,周身氣息內斂而威嚴,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位極為不凡的人物。

他一腳踏入閻王殿中圍的宮門,抬眼冷然地掃過唐糖等人,無視掉宮人的問候聲,隻對著唐糖他們略一點頭,算作打招呼,隨即又沉默地向著宮門深處而去,與唐糖等人擦肩而過。

道路就這麼大,雙方相互交錯而過時,總免不了拉近距離。

正好站在偏外處的唐糖與他距離極近,她下意識地側頭向著那人望去,卻隻望見那人刀削斧刻般的堅毅側臉,還有那傳入鼻尖的寒雪之香。

這香味很獨特,清冷森寒,帶著絲絲縷縷說不出的優雅香氣,還有……一絲絲的血腥味。

這一瞬間的錯位,稍縱即逝。

下一刻,唐糖便隻能看著對方逐漸遠去的修長背影發呆。

“那是誰?”她聽到了覃源好奇的詢問聲,忍不住也豎起耳朵偷聽。

尚未離開的宮人聞言,恭敬地低聲答道:“那位是我們閻王大人的首徒——瀧澤公子。”

“瀧澤。”唐糖心下低低地念了一句,眉心不自覺地蹙起,為何她總覺得此人帶給自己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糖寶,該走了。”眼見著大家都快走出宮門外,崔書勤叫醒還在發呆的唐糖,伸手牽住她的小手,拉著她往前走去。

“哦好。”唐糖迷迷糊糊地應下,乖巧地順著崔書勤的力道往外走去。

相比於靜謐的中圍,閻王殿外圍倒是熱鬨得很。

街上鬼來魂往,道路兩旁擺滿了各種攤位,熙熙攘攘,熱鬨得很。

冥界的攤位上所售賣的東西自然與修真界的不同,一路走來,唐糖看見了大量的古董、香燭、朱砂、紙錢等還算正常的東西,也有各種奇形怪狀的骨頭、不知名的血液、各種作用奇怪的藥草等物。

因為不認識這些東西,他們也沒買什麼。

當然,這跟他們沒有冥界貨幣也有極大的關係。

不過一圈逛下來,也並未全無收獲。

至少唐糖就知曉了冥界的通用貨幣叫‘魂晶’,乃是從身具修為的鬼物頭顱間取出的一種蘊含了豐富能量的晶體。

當然,那隻是鬼修們的通用貨幣,尋常的鬼魂用不上如此高級之物。

他們一般都是用親人們從人間燒給他們的紙錢,這些紙錢被寄予親人的祝福,焚燒之後,會自動變為冥幣,落入指定的鬼魂手中。

如此,他們便有錢可以花費了。

彆小看這錢,冥幣可是能與魂晶相互兌換的,故而其價值也不低。

有錢的鬼魂在投胎之時,可以用冥幣打點鬼差,給自己來世投一個好胎,或者換取鬼差的照顧,令自己不至於在冥界受鬼欺負。

沒錢的鬼魂在冥界雖然也不算寸步難行,但日子過得不好這卻是注定的。

要不然為何人家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呢。

不過能存在於閻王殿內的人物,即便是最底層的鬼魂,其身前也定然是一方掌權者,死後的陪葬品不少,好些還呢個收到後人逢年過節的祭祀貢品與焚燒而來冥幣,日子過得滋潤著呢。

閻王殿很大,但其實一圈逛下來,也就這樣,並無太大的特彆之處。

眼見著天色不早了,墨徇便宣布回程。

因著他們各自住處不同,所以入了中圍宮門之後,他們幾人便相互分開了。

唐糖照著記憶中的路線,往自己與師尊的住處走去。

拐過一個彎,麵前便是一片小花園,鬱鬱蔥蔥的冥界花草中間,隻有一條狹窄的碎石小道可供通過。

唐糖需要穿過這條小道,再經過一個月亮拱門,才能抵達他們的住處。

行到一半,她突然聽到了一男一女的交談聲,本想著與自己無關,直接走過去就是,可在接近小道儘頭之時,她突然發現那男的有些眼熟。

下意識地一個閃身,躲入小道側邊的花草中。

唐糖身形嬌小,一進去就被繁茂的花葉掩蓋得嚴嚴實實地,若是不仔細撥開花葉查看,決計無法發現此地還隱藏著一個大活人。

她剛一躲好,那一男一女也正好踏上了花園小道。

兩人關係似乎不同尋常,狹窄地一條小道,被他們親昵地擠擠挨挨,硬是還空出了一小片位置。

唐糖悄悄地透過花葉的空隙,偷看那兩人。

那女子長相豔麗,身著一襲清涼舞裙,渾身佩戴了無數的金銀珠寶,麵容卻是陌生的,而那男子則身著一襲寶藍錦袍,容貌俊秀,氣質溫文儒雅,瞧起來是一位極為溫柔的男子。

他對著身側的豔麗女子極儘溫柔,眼底帶著一抹掩飾不去的柔情蜜意,直瞧得豔麗女子小臉兒緋紅,忍不住停下腳步,嬌嗔地用小粉錘輕錘了溫柔男子一把:“溫哥哥怎地總是看著嫣兒,怪令人家害羞的。”

“因為嫣兒實在是太好看,令我忍不住一看再看。”溫柔男子一把抓住豔麗女子錘在自己胸口的小拳頭,語氣深情又帶著幾分不舍地道:“可惜我即將離去,下一次與嫣兒見麵又得等上一年。”

聽聞此言,嫣兒的俏麗的小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憂傷不舍,她嬌聲衝著溫柔男子道:“溫哥哥就不能留下來嗎?”

“閻王大人不會允許的。”溫柔男子垂頭落寞道,“若是可以,我也想一直留在此地,陪著嫣兒,我們可以一起逛彼岸花海,一起遊奈何橋頭,一起看黃泉碧落,再一起於三生石上,留下我們彼此的姓名,讓天地見證我們的愛。”

被溫柔男子言語間所描述的美好畫麵所吸引,嫣兒本有些猶豫的神情突然一凝。

她鄭重地執起溫柔男子的雙手,堅定道:“這一次的離彆嫣兒無能為力,但請溫哥哥給嫣兒一年時間,一年之後,嫣兒定然會磨得父親同意我們的婚事!”

“真……真的嗎?”溫柔男子神情間突現驚喜,在得到嫣兒的肯定回答後,他忍不住欣喜地一把抱起嫣兒,興奮地原地轉圈。

一時間,整個小花園之中便隻能聽到他們二人的歡快笑聲,羨煞旁人。

“……”對此完全無感的唐糖。

這兩人要轉到什麼時候?她腳都要蹲麻了。

似乎是外頭太吵了,原本窩在唐糖頭頂上正在睡覺的金子緩緩蘇醒。

它有點小小的起床氣,睡到一半被人吵醒,自然有些不開心。

忍不住張開嘴,金子憤怒地想叫嚷幾聲表達自己的怒火,結果才發出一聲小而短促的“波……”,就被人一把捂住了整個小球球,將那即將惹禍的聲音給扼殺在喉嚨之間。

一雙大掌突然從自己頭頂之上拂過,唐糖又怎麼會感受不到?

特彆是她還感覺到了金子被人抓走了,頓時急得她立馬轉頭,想去將金子搶回來,卻被一隻健壯的臂膀連手帶腰,環抱住整個身子,牢牢地禁錮於對方懷中。

“喂唔……”情急之下,正想出聲的唐糖也步了金子的後塵,被人一把捂住嘴,成功被消聲。

清冽的寒雪香氣撲鼻而來,唐糖心下一沉,突然知曉了那三兩招之間,輕鬆製住自己的人是誰。

——瀧澤。

可即便知曉了對方的身份,她緊繃的身軀也沒有放鬆分毫。

若非不願輕舉妄動,驚擾前頭那兩人,她定當暴起給身後之人一爪子,令他知曉一下,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她超凶!

索性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眼看著子時將近,溫柔男子再不出去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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