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領悟劍魂(1 / 2)

即便提前預測到了祭典的臨近, 唐糖也從未想到,居然能爆發得那麼快。

哀嚎,慘叫,廝殺, 怒吼……無數嘈雜而混亂的聲音, 形成了外界一切的主基調。

赤紅的血月高掛天際,如同預示了某種不詳的詛咒一般, 映襯著底下的血腥場景, 像一位沉默的審判者。

但這一切都影響不到被父母帶著躲在護國寺內的唐糖,一座護國寺,似乎就是一道隔絕仙境與地獄的屏障。

內裡祥和安寧,外頭則廝殺震天。

“很晚了,糖寶該乖乖睡覺了哦。”錢茜茹坐在唐糖床前, 柔聲地哄著孩子睡覺, 似乎對外界的一切聲音都充耳不聞。

可唐糖卻並不打算再繼續裝傻下去了, 她伸出一隻小手, 握住錢茜茹的大手,直視著她的雙眼,問道:“母親, 外麵為何如此吵鬨?”

自從覺醒記憶之後,有意無意地, 唐糖都不再稱呼‘錢茜茹’為娘親,而是以更為生疏的‘母親’作為稱呼。

而錢茜茹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對待唐糖的態度一如往昔。

聽到女兒的詢問, 錢茜茹麵色分毫未變,隻是溫柔地輕笑道:“外頭在舉行祭典呢,所以才吵鬨了一些。”

“祭典?”唐糖不動聲色地開始打探消息。

“是啊,每年的八月十五,我們都得舉行祭典,以血肉之軀,獻祭戰勝卓瑪之魂,直至決出最強的王者,登臨寶座。”毫無所覺一般,錢茜茹將她所得知的一切有關乎祭典的消息都當成睡前故事,告知唐糖。

傳聞中,天地初開,萬千神魔孕育而生,其中就有一位名為卓瑪的戰神。

他悍勇無敵,凶猛善戰,卻因生性殘暴,喜食人血,而被其他神魔合力,一起封印於流失之地內。

流失之地原本並不叫此名……

“那原本是一處世外桃源之地,當地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男耕女織的平凡生活。”錢茜茹臉上隱約浮現幾分向往與回憶之色。

“可惜,神魔無情,將戰神卓瑪的肉身、神魂、修為一分為三,化為三顆血珠,一起封存於此,在戰神的神力之下,此地……便化為了流失之地。”

喜歡嗜血的戰神,其本身便不是什麼好神明。

更彆提他還被人‘分屍’後封存於此地,會造成什麼後果,即便錢茜茹沒有明言,唐糖也能猜到。

而這所謂的祭典,恐怕也是與這位傳聞中的戰神有關。

還有哪些吃人血的怪物、容禦等身帶腐臭之氣的人,還有……第三波不知名的物種。

根據戰神被分屍的數量來劃分,此界應當最少存在三種相互有關聯,又相互敵對的存在,而他們每年一度的廝殺祭典,是為了搶奪那三顆血珠,得血珠者成王。

正思索間,唐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三顆……

三個晉級名額……

她想,她知道考核的通過條件是什麼了。

一邊聽著睡前故事,一邊緩緩進入夢鄉。

見孩子睡著了,錢茜茹正想和衣也跟著睡在她身側,卻被突然出現的容禦叫走。

等人一走,唐糖瞬間睜開雙眼。

掀被起身,開窗溜走,全程動作都輕巧如貓兒般敏捷又利落,一點聲響都未曾發出。

可等到她毫不猶豫地離開之後,那本該離開此屋的錢茜茹與容禦又折身返回。

眼見著那空蕩蕩的床鋪與孤零零在夜風中搖曳的窗戶,錢茜茹突然落下點點清淚,轉身靠在容禦懷中,低低哭泣:“我們的孩子,終究還是走了。”

“初娘,孩子未曾生下來,是他的幸運,我們該知足了。”

憐惜地擁住妻子,‘容禦’的臉龐一陣抖動,突然變為了一具滿身**氣息的行屍。

他的變化似乎是某種可怕的開始,緊接著,依靠在他懷中的初娘也變為了一具同樣**的女行屍。

不同的是,她的身子骨纖細,腹部的位置卻凸出了一個明顯的弧度,顯然是懷著身孕死去的。

腹中胎兒尚未孕育成型,便因一場滅頂之災,隨著爹娘一切死去。

可惜的是,它爹娘因戰神之魂而複生,化為活死人般的行屍,而胎兒卻永遠地魂歸地府。

但看著這滿目瘡痍的世界,其實初娘也說不上來,自己的孩子並未降生在這片地獄之中,究竟是幸或不幸。

綠油油的火苗,不知何時焚燒而起。

火勢很快蔓延開來,將整個化為破廟的護國寺,與相依偎於一切的行屍夫婦焚燒為一片灰燼。

但這不是終焉,在下一個祭典的輪回之中,他們將會複生,然後開啟又一次邁向毀滅的結局。

背後大火燃起的時候,唐糖閉上了雙眸。

眼睛很乾澀,並無什麼濕潤之感,可莫名地,她就是覺得,自己在流淚。

為了那對待自己如親女的夫妻,也為了眼前這片被流放的大地。

“走!”頂著血月,唐糖一路趕到與其他同門一起約定好的彙合處。

七人沒多廢話,直接禦劍就往那已然化為一片地獄戰場的城都而去。

唐糖其實該慶幸一下,雖然如今這副身軀明顯不是她自己的原本的那具,但是至少她的本命之劍與儲物戒還在她身邊,讓她不至於因為失去武器而成為一位無劍的修士。

七人以唐糖為首,禦劍趕到都城上空,俯瞰底下那煉獄般的場景,一個個嚇得麵色都蒼白了。

唐糖還好,畢竟她從前親眼見識過戰爭的殘酷,哪怕沒有親身經曆過,但終究還是有點抵抗力了,不像其他同門,有人甚至已然嚇到失神了。

“師姐小心!”

一劍揮出,璀璨的金光一閃而過,瞬間將那不知何時已然偷襲至一位被嚇失神的師姐身側的嗜血怪物斬殺!

不,不僅是斬殺那麼簡單。

眼睜睜地看著那隻醜陋的怪物由頭部劍痕起,一點點地凝聚成了一具璀璨的寶石雕像,並飛速從天際墜落,砸死地上兩隻倒黴怪物後,在場所有人看著唐糖的目光都有些不對了。

若說原本還有些半信半疑的尊敬,如今,則全然化為了敬畏。

特彆是,在唐糖看似隨意地一招手,那具寶石雕像立馬自動分解為一顆顆細小的寶石沙碩,盤旋著飛上來,凝聚於她身邊之時,那些敬畏與忌憚的目光不由得變得更為深刻。

“我們的目標,是都城中心的皇宮,還請諸位保持進攻隊形,切莫走散。”

偌大一座都城,隻有皇宮之處的怪物最為密集,不用想,唐糖都知曉,那一定是血珠所在的地方。

“是!”七人合理,以唐糖為矛尖,形成三角突擊隊形,衝著底下那群怪物便廝殺而去。

唐糖財氣化劍,每招每式之間,蘊含著無數看似富貴,實則危險無比的財氣。

但凡其劍尖所過之處,無數妖魔鬼怪儘數化為一具具珠光寶氣的寶石雕像,然後又被她以控金之術粉碎,化為無數璀璨的寶石沙碩,環繞於她周身。

遠遠望去,她周身似乎凝聚起了一片璀璨的星河風暴一般。

危險,但也美得令人心顫。

——金劍突刺!

——四方聚財!

——流星閃刺!

炫目的燦金劍氣縱橫全場,瞬息閃現的激光金線、霸道肆虐的四柄黃金巨劍、若流星墜落的淩天劍意,所有的一切,均化為怒海狂濤之勢,瘋狂收割一切阻攔在唐糖麵前的怪物們的生命。

除了她在大展身手地大殺四方之外,其他六人也各自施展出自身絕強殺招,以狂虎捕食之勢,與不斷撲來的怪物們展開一場瘋狂的戰鬥。

其中,裴弘奇一身強悍武技,搭配一手看似樸素,實則返璞歸真的精湛劍術,一劍劍地將無數怪物砍殺成碎片。

那場麵,比之唐糖的璀璨華麗,又是另一種極端的血腥暴力。

另外那位被嚇失神,又被唐糖一件救下的女弟子也抽出了自己的雙環。

她是淩雲劍宗內少數不是劍修的弟子,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實力就弱了。

似乎是為了一雪被嚇傻的前恥,女弟子一出手,便爆發出自己最為強悍的招式。

——亂葉環舞

雙環交錯,合二為一之後,又瞬間化為無數旋轉的飛環,以萬箭齊發之勢,瘋狂地向著四麵八方飛馳而去。

明明是本該圓潤的環身,此時卻宛若化身為一柄柄飛旋的環形利劍一般,不斷地跟割麥子似的,飛速收割著許多行屍的頭顱。

且這些飛環還能在女弟子的操控下變大變小,除了能割人,撞人,其還能生生地勒斷敵人的身軀,將其絞死!

故而最終死在這位女弟子手下的怪物們,一個個死狀不必裴弘奇好上多少。

相比於前頭的三位極端暴力分子,後頭的四人手段相對來說要好了一些。

至少當藤蔓從怪物口中冒出,當利劍刺穿怪物頭顱,當雙刀將怪物攔腰絞殺,當玄冰瞬息凍結怪物之時,還偶爾能給人家留下個全屍。

像唐糖那種連屍體都不留的,即便再如何好看,也實在令人接受不能。

隨著殺戮的增多,唐糖身側的寶石風暴也越來越大,甚至到了連她身側的裴弘奇都不得不與她拉開距離,免得被她誤傷的地步。

眼前的世界被璀璨的寶石團團包圍,莫名地,唐糖原本喧鬨不止的心靜了下來。

她突然開始不合時宜地思索起了一個問題。

她為何習劍?

為何要選擇走劍修之路?

是師尊的引導嗎?

還是她自己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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