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會兒,黃氏再不樂意伺候小姑子也沒什麼辦法,得益於女兒展現出過人的資質拜了貴師,兒子又正在備考府試,她以家裡幾個小娘子學了半年的管家之道,也該讓她們練練手為由,點了三娘子、四娘子一起理家,七娘子、八娘子從旁打下手。特彆是無塵閣的一應差事,全都交給了三娘子總覽,每日由三娘子向太夫人和她彙報。
在蘇韻的調教下,黃氏也學精了,她是這麼說的:
“孩子們都叫我一聲娘,我自然要為她們考慮。雖說咱家的女孩兒們都是一體看待,可世人畢竟講個嫡庶之彆,三娘是咱家嫡長女,老爺現如今是正四品知府,將來還
要往上升也未可知。”
“三娘子也到了及笄之年,家中這些女孩兒們的前程,如無意外,就屬三娘最貴。這回正好讓她一展身手,姑太太回來後,咱們給三娘大辦及笄,再請姑太太來作正賓,豈不美哉?”
這話冠冕堂皇,任誰也挑不出錯來,太夫人也不能說什麼。就連三娘子聽說這話,都露出個真心的笑容。
就是賀姨娘和四娘子也沒有意見,賀姨娘是楊家幾輩子的老人了,自是知道這位姑太太未出閣時的德行,並不想讓女兒摻和此事,出力不討好。
黃氏不僅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出去了,還搏了個大度賢德的美名,樂得輕鬆。她算是明白,女兒常說的抓主要矛盾是什麼意思了。
從此,她每天喝喝茶、跟族裡的媳婦們嗑嗑牙,給孩子們下下廚,日子過得悠哉悠哉。
三月下旬的時候,楊家姑太太一行就到了江南,她們先去的淮陽老家。姑太太早就使人告訴太夫人,待她們祭完祖,拜會過族中長輩之後,再來湖州,直到睿哥兒秋闈之前都住在娘家。
這個春天對黃氏來說,是一喜接著一喜。先是把那燙手的差事丟了出去,再是春暖花開的四月間,楊廷華以淮陽府第九名的成績通過府試。府試錄五十人,前十名為甲等,雖則第九名隻是甲等末尾,但好歹也是甲等。
這個名次不算差了,但江南畢竟是科舉大省,文風鼎盛,所以對於兒子兩個月後的院試,楊仝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但楊廷華士氣高漲,必得一鼓作氣拿下院試,有了秀才的功名,他才能實現自己出於浪的美好願望。
對於他這種狂妄的自信,楊仝倒也沒有出言打擊,他想著等這小子被現實撞得頭破血流之後,再好好教他做人,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印象。
不過,萬惡老爹的這種想法注定不會實現了,有平平無奇考試小天才蘇韻的幫助,楊廷華想通過院試並不難。
院試是在江南省府蘇州,由江南學政親自主持。楊仝的二弟娶妻韓氏,乃蘇州大族,楊廷華此次院試就住在韓家彆院。
楊仝這幾日都歇在正房,雖則麵上沒說什麼,但黃氏跟他做了這麼多年夫妻,豈不知他的性子。
她自己心裡也
煩躁著,這死鬼又翻來覆去的,黃氏現在有兒女撐腰,也不耐煩伺候死鬼了,頓時惡向膽邊生:
“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就去書房,或是我叫胡姨娘過來服侍?可彆耽擱我明兒早上去老太太院子裡請安。”
楊仝一下子給噎住了,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妻子在罵他,等他反應過來了黃氏早已翻了個身繼續睡過去。
雖說枕邊教妻吧,他又不能真為這事兒把妻子叫醒訓一頓,大老爺們給女人一般見識算什麼,隻好委委屈屈自己在那兒磨牙,這女人年紀不大,脾氣倒是見長。
蘇、湖兩地相距不遠,快馬不過一日的路程,楊家留了老練的世仆在蘇州府等放榜。
到到貢榜貼出來的那一日,貢院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的都是人,這老仆帶著個小廝好容易才擠進去,小廝還擠掉了一隻鞋。
終是在第二張榜單的中後部看到了自家四少爺的名字,雖說不是第一等,但好歹也是增生了,這是正經的秀才功名,見官不拜、免除差徭。
那老仆立刻著小廝快馬回家報信,這樣的大喜事,必然闔府有賞,他們報喜的人還能另外得十兩銀子,一家子一年的嚼用就有了。
小廝一路快馬加鞭,趕在湖州府關閉城門之前,回到楊家。楊府眾人正聚在太夫人的鬆萱院裡用晚膳。
“給老太太、老爺、太太、少爺娘子們道喜,咱家四少爺中了,高中院試第五十六名,貢院前已張榜公示了。”
這下彆說楊仝了,就是太夫人和黃氏都歡喜異常,黃氏擱下筷子,捂著胸口喜極而泣,“華哥兒,華哥兒……”
蘇韻趕緊扶她坐了下來,替她順氣,“這是好事兒,娘慢慢著來,慢慢地高興,咱家後頭喜事還多著呢。”
太夫人此時看她也順眼了很多:“老大家的,操持家裡辛苦不易,華哥兒都好生孝順你娘。你外出考試這些天,你娘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黃氏含淚而笑:“都是祖宗保佑,老太太和老爺教導得好。”
楊廷華這傻小子摸摸腦袋:“祖母,我既然考上秀才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江西遊學了?李兄已經向白鹿洞書院的山長推薦我了。”
太夫人望著這個生龍活虎、朝氣蓬勃如旭日
初升的孫子,欣慰道:“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既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不過,出門要多帶些人,老大家的,給他多挑些老成的人帶上。”
早已被女兒說動了的黃氏,並不多話,隻乖順地應下,一概聽老太太吩咐。這讓太夫人更加滿意了。
蘇韻這麼長時間也算沒白忙活,係統一下子給她加了一百二十萬的氣運值。
【宿主幫助重要配角考取功名,改變楊廷華的命運,實現原身願望,氣運值+200000】
【宿主協助成立“護理隊”,救死扶傷為前方將士解決後顧之憂,氣運值+500000】
【宿主協助建立“女工坊”,為眾多女性提供生計,乃大功德,氣運值+500000】
至此,她離該副本的“女主”三娘子隻差三十萬分了。
這一日,楊府鬨騰到半夜才安靜,楊廷章和幾位娘子、姨娘們也都紛紛有賀禮相送。
楊家姑太太楊顰帶著兒女吃完喜酒回府,聽心腹的婆子說了這樁喜事,眼珠一轉,道:
“走,我們明日去看看嫂子去。”
作者有話要說:改下上章的一個細節,科考一般是要回原籍考,而封建社會官員都是異地任職,不在自己家鄉做官,以免地方官和士紳勾結,所以楊仝在湖州做官,他祖籍肯定是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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