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惡婆婆打臉聖母兒媳婦(六)(1 / 2)

“喂,你找誰?”濱海市石化三廠的接線員接起電話。

“什麼?白國忠?你是老白失蹤的女兒?”

接線員不可置信的聲音讓辦公室裡的人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一個個全都圍了過來。

“怎麼,老白的女兒找到了?”

接線員捂住話筒,激動道:“快去叫老白,他女兒找到了。”

有人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往冶煉車間飛奔而去。

一個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正在車間裡來回巡視,不時操控兩下儀表盤,高大的身軀微微有些佝僂,頭上甚至已經生出了華發,端正大氣的五官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候的風流俊俏,隻可惜那雙桃花眼裡再也看不到曾經的神采了。

傳達室的同事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這會兒撐著膝蓋喘得不行,砰砰砰地拍著門:

“老白,老白,來個人叫下老白!”

眼尖的工人看到,趕緊過來給他開門。

“老白,你女兒打電話來了!”

“你女兒找到了!”

白國忠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接著車間的人就看著他如旋風一般衝了出去,一個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砰”的一聲,白國忠跑得太快,根本刹不住腳步,以至於狠狠撞到了傳達室門上,嚇了眾人一跳。

好在大家知道他女兒失蹤了五六年,理解他激動的心情。有人把他扶到了電話機旁,有人趕緊去倒了杯水過來。

白國忠緊緊握住電話,仿佛手中的話筒是最珍貴的寶物一樣,他顫抖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眼淚卻早已奪眶而出。

還是那邊等得不耐煩了,“喂,有人嗎?我是白初曉,那邊有人在嗎?爸?”

這一聲“爸”,如佛語綸音,把白國忠從恍惚之中拽了出來。

“閨…女,曉丫頭,你個死妮子,這麼些年跑哪兒去了?我和你媽想你啊……”

“想你啊……”

一個大男人哭得稀裡嘩啦,辦公室裡的人紛紛彆過眼睛去,不願看這一幕。

蘇韻也鼻子一酸就想哭,原身對父母親人的思念、對人販子的痛恨、這些年受的委屈心酸全都湧上心頭,如潮水般洶湧。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還沒有完全脫險。

“爸,

你彆哭了。聽我說,我被壞人綁架了,你趕緊帶弟弟和幾個親戚來接我,我現在在山北省高莊市石橋縣縣城。”

蘇韻三言兩語交代了現在的處境,特彆強調讓白國忠動作一定要快,她這裡現在還有危險。

白國忠放下電話,同事們就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怎麼樣了。他謝過大家的好意,飛奔去找保衛科長。

廠裡的保衛科長是他二十幾年的好兄弟,手下有一幫年輕漢子,保衛科又經常跟公安、派出所打交道,有什麼事也好說話。

一聽是侄女的事,保衛科長當即開了介紹信,點了幾個青壯,跟白國忠一起奔赴高莊。

從濱海市到高莊市做綠皮火車要十六個消失。就算白國忠接到消息一刻不停地往高莊趕,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所以蘇韻還得自己在高莊再呆一夜。

彼時城市的治安雖然不如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的新千年,但至少也經過了幾輪嚴打,當街搶劫打人的肯定沒有。

在任何地方,迅速融入人群都是最安全的做法。蘇韻發揮她的語言天賦,很快就模仿出了當地人的口音,一舉一動完全沒有鄉下人進城的畏縮感,除了穿得破舊點——正好讓人覺得她沒啥油水可圖。

當然,在選定了目標之後,她又切換成了另一幅麵孔。

蘇韻的目標是高莊市最好中學斜對麵的一家小賣部。

小賣部在一個十字路口,旁邊就是兩條四車道的大馬路,一街之隔就是高莊市第一中學——省重點高中、本市在最好的學校,這是她跟路人打聽來的。

她在附近轉悠了半天,從各個角度觀察了兩個小時,看到不少學生都進了那小賣部買東西,甚至還有幾個老師也進去了,和老板有說有笑。

國人重教育,高考是大多數人家改變命運唯一的路徑。哪怕再是四線、五線城市,至少重點中學周邊的治安是能保證的。這家店客流量大,而且老師學生都有,說明紮根已久,老板跟地痞流氓人販子打交道的概率不大,可以試一試。

蘇韻下定決心,把身上的灰塵彈彈乾淨,又理了理頭發,紮了個精神的高馬尾,去最近的公共廁所洗了把臉,這才慢悠悠地走過去。

“大爺,我是津海大學的

大學生,受學校委派出來科研考察,這不路上跟同學走散了?能不能讓我在你這店裡住一宿?”

“您放心,明天我家裡就到,肯定付您錢。一會兒您孫子孫女放學了,我還能教他作業呢。”

看店的是個精神矍鑠的老大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是覺得她的精氣神、一口標配普通話跟電視上的播音員似的,卻偏偏穿得破舊土氣,十分奇怪。

好在白初曉這具身體,雖然被幾年非人的山村生活摧殘過,好歹正值青春年歲,一張俊臉膠原蛋白滿滿,濃眉大眼高鼻梁鵝蛋臉,臉上雖有些粗糙到底白皙乾淨,說是外出科考在山裡迷路的大學生倒也說得過去。

人家大約畢竟多活了幾十年,聞言皺眉道:“大學生搞科研,怎麼跑到我們這小地方來了?”

蘇韻笑笑,小嘴吧嗒吧嗒就說開了:“您這兒,往西四百裡,是王景山,這是我國華北平原最大的沉積岩山體,富含銅礦、錫礦,我是津海大學地質係的學生,老師帶著我們來做王景山北坡礦產取樣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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