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叫田學文,是白初曉的初戀情人,也是她上輩子汲汲營營嫁的男人。
從五老村逃出來後,白初曉渾渾噩噩在家鄉過了幾年,其中陸續相了幾次親,對那些人都不滿意。
她本是天之驕女,長的漂亮又是大學生,可惜當年失蹤的事在濱海鬨得很大,知道的人太多,所以很難在濱海當地找到合適的對象。
更她條件差不多的人吧,不是結婚了就是忌憚她那經曆;配不上她的吧,她怎麼可能接受。
過了幾年混沌的日子之後,某天,白初曉決定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她收拾好行囊,揣了兩百塊錢,北上去京市打工。
在京市,她遇到了自己的初戀——大學同學田學文。
田學文大學那會兒就是學校有名的才子,他長得又帥,為人又斯文體貼,很受女生歡迎。
大一的時候,他是團支書,白初曉是學習委員,兩個人因為工作關係經常接觸,一個是才子,一個是班花,郎情妾意,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後來,白初曉大二寒假坐火車回家,被人販拐賣,在五老村過了六年地獄般的生活,兩人的人生就此走上了不同軌跡。
白初曉逃回家鄉之後,也沒想過去找他。畢竟六年沒見,中間可能有太多事情發生,搞不好田學文都結婚生子了。她自知遭此橫禍,已經配不上天之驕子、一帆風順的戀人了。
隻是沒想到,命運會讓他們再次相遇。而且那個時候,田學文已經離異了,他說自己總是在外出差,忙於工作,跟妻子聚少離多,妻子自幼嬌生慣養,吃不了這份苦,所以兩個人就離婚了。
那時,田學文事業小有所成,自己開了一家廣告公司,也算發展得不錯。故人重逢,又有當年未竟的遺憾,田學文就力邀白初曉來他公司工作,做他的助理。
不知是出於餘情未了,還是田學文開的條件確實不錯,總之,原身就進了田學文那家廣告公司給他做助理,這一做就是十五年。
要說田學文對她不好吧,人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帶著他,田學文的父母兒女都跟她熟得不得了,白初曉的弟弟在津海市安家落戶,田學文還幫了忙。
可你要說田學文對她好吧,她在田學文公司乾了十年,還一套房子都沒掙下來,這不應該。因為那十幾年正是國內經濟發展最快,房價卻還沒有完全漲上來的時候。
更不用說,白初曉為了田學文的孩子能接納她,伏低做小,處處賢惠,事事大度,甚至為了田家的孩子,親手打壓自己的孩子。田學文跟她說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傷心,所以得等孩子們都長大之後再結婚,白初曉就等了他十年。
白初曉想生下屬於兩人的孩子,被田學文說倆人都年紀大了,孩容易出問題,勸她把孩子打掉了,實則是他通過關係查到了孩子的性彆為女。
甚至,田學文之所以肯跟白初曉結婚,也是為了把公司債務轉移到白初曉名下。
甩鍋給白初曉之後,田學文一家人就移民到國外逍遙快活了,留下白初曉一個人在國內天天被人逼債上門,貧病度日。
原身前世的慘痛經曆,如走馬燈一樣在蘇韻腦中翻滾。
可憐可悲,無怪原身怨憤至此!
這其中,一半是恨渣男可惡,一半是怨自己無能。
這姓田的行為太過下作,笑著捅刀子,把白初曉敲骨吸髓到渣都不剩。
所以,再次看到那熟悉的笑靨和“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白初曉的靈魂會恨意滔天,擋都擋不住。
蘇韻被田學文扶到一旁坐下,猛灌了一口加冰的威士忌才平靜下來。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冰塊的低溫讓舌尖刺痛到麻木。
她冷冷瞥了姓田的一眼,語氣十分不好:“您哪位呀?認錯人了吧?”
說完,撂下酒杯轉身就走,田學文伸手要攔,被她一句話嚇得縮回去:“你碰我一下試試看,信不信我喊一聲讓你下不來台!”
趁姓田的愣神的功夫,蘇韻已快步走到幾個時尚圈大佬身邊,重新換了杯酒,笑吟吟加入了他們的話題。
田學文看著她如魚得水的身影,眼神晦澀。
今年春節的時候,他們大學班級組織了畢業八周年聚會,參加的人不少,不過蘇韻沒去。席間大家就說起誰誰誰現在混得如何,其中就有人說到了白初曉。
“你們知道嗎,就咱班當年的班花,失蹤了好久那個,據說她前兩年回來了,還讀完了大學,現在在跨國企業工作。”
“誰?白初曉嗎?她那麼厲害?你怎麼知道的?”
“這不是班長說的嘛。”
好事者就跑去問班長李青。
班長就酸唧唧地道,“初曉當年是失蹤並非退學,所以學校給她保留了學籍。她當年一回學校,就通過班主任薛老師找到我了,想找份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