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看著麵前這個叫小倩的女人,滿意地點頭:
“很好,就是你了。我包你的時候按一周200塊錢算,如果能拍到照片、錄像帶或者拿到他公司的印章、重要文件,再另外加錢。”
“每周見麵的時間,我會打電話通知你。如果有突發情況,你就打這個電話留言。”
小倩長相清麗、眼中還未完全脫去羞澀,但一張嘴卻是嫻熟的江湖套路:“老板放心,我懂規矩,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咱們銀貨兩訖,您隻要按時結賬就好了。按規矩,您的事兒如果辦成了,最後得給筆封口費……”
蘇韻頷首:“你放心,事成之後,一分都少不了你的。我已經押了雙倍的封口費在劉二爺那裡了,你隻要把這事兒辦成了,我給你雙倍的封口費。”
小倩咯咯嬌笑:“那敢情好,我最樂意伺候您這樣大方的老板。您瞧好吧,保準給您辦得妥妥帖帖。”
蘇韻通過一個叫劉二爺的道上中間商找到小倩的。劉二爺是丁三成的朋友,當年策劃五老村複仇之行時,蘇韻接觸過此人,覺得他為人有義氣,做事都是按照江湖規矩來,雖然抽成是高了點,但人還算靠譜,所以這次又找了他。
蘇韻“下單”時特地指明,要找那種有底線、行事穩妥的人,劉二爺明白她的意思,就給她找了這個小倩。行走在黑白邊緣,都是腦袋彆褲腰上,不謹慎的人、太貪心的人都活不長,蘇韻不想跟那樣的人合作。
這個小倩,早些年南下打工,在粵省的發廊、按摩房都乾過,各色人等都見識過,也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和一副察言觀色的本領。她年紀不小,一張娃娃臉卻格外顯嫩,說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蘇韻跟劉二爺說要找那種看起來就很良家、最好像是大學生的姑娘。像田學文這樣的自私自利,表麵正人君子實在一派下流嘴臉、自卑混合著自戀的男人,最喜歡的就是那種看上去溫柔清秀、善良單純的姑娘,比如前世的白初曉,比如眼前的小倩。
看過蘇韻給他的目標對象資料之後,小倩頗為老練地問蘇韻:“老板,這照片和錄像要到什麼程度?我是要鬨得對方老婆家人同事都知道,還是暫時不聲張隻拍照?”
“我要搞到什麼程度,是隻讓他名聲掃地,還是…要送他進局子?”
蘇韻暗道,劉二爺找的果然是為能人,看樣子這位的業務水平還不低嘛,都知道個性化“定製”服務。
“照片嘛,自然是‘坦坦蕩蕩無遮掩’,猥瑣的人就得有個猥瑣樣子。如果能搞到錄像,我再多給你五千。錄像和照片你自己不出境就行了,他的臉得清晰能認出來。”
“暫時不要讓他身邊的人知道,隻隱約傳點風聲就行了。什麼時候鬨大,等我指示。”
“至於進局子……你們一般都是什麼套路?”
小倩意有所指道:“這得看老板想要什麼套餐了?”
“清湯掛麵是引著他打架鬥毆,治安拘留關個十天半月;大魚大肉是霸王硬上弓,強*奸至少也得判個十幾二十年,滿漢全席嘛,是引他吸粉。”
“不過,”她話音一轉,眼波流轉間儘是嫵媚,“我這兒是小本生意,滿漢全席不伺候,大魚大肉沒有,小雞小鴨能上,清湯掛麵隨便點。”
“小雞小鴨?”
“我們做口供的時候會說他隻是上下其手,就撕個衣服摸個屁股,也就判個幾年。”
仙人跳是門技術活啊,乾這行還得知法懂法,蘇韻瞬間對他們“肅然起敬”。
不引誘彆人吸*毒,說明她做事有底線;不仙人跳強*奸*罪的案件,說明她懂得細水長流,嚴打的風潮早已過去,目前的司法環境下,流氓罪早就不像先前那麼嚴重,最多就判個幾年。
蘇韻想了想道,“倒也不用那麼麻煩,讓他賭兩把,借點高利貸就夠了。”
小倩巧笑嫣然,“這倒不難,不過,得另外加錢。還有,事先說好,我在乾活的時候,一般是會從這些人身上撈點外快的。”
蘇韻聳肩,“與我無關,你隨意。”她覺得小倩做事謹慎,小倩也認為蘇韻這位雇主講理、大方,雙方對彼此都還算滿意。
事情談攏了,蘇韻當著小倩的麵當場就給劉二爺打了個電話,劉二爺當天就會把押金500塊加第一周的工資200塊一共700塊,打到小倩的賬戶裡。
三天之後,小倩偽裝成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到鼎合廣告公司的樓下。
“你好,我是來應聘的。”
前台翻了一下預約記錄,“您是李倩女士吧?跟我這邊來。”
民企小公司不如大企業那麼講究,沒有專門的人事部,人和財都是老板一手管著,會計是田學文舅家的表弟,招什麼人也是田學文自己說了算。
田學文之前的秘書辭職回家生孩子去了,現在要招個新秘書。小倩現在的身份是東海大學中文係的畢業生,之前投遞的簡曆也是蘇韻幫她準備好的。
小倩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長發紮了個馬尾,額頭還留出了幾縷碎發,整個一清純的大學生形象。
在見到老板的那一刻,她還有些緊張地輕咬嘴唇,不時抬起小鹿般的眼睛看一眼老板,生怕自己那句話說錯了。
“李倩是吧?東海大學也是不錯的學校,我看你成績中上,怎麼學校沒有給包分配?”田學文翻著她的簡曆隨意道。
小倩揪著裙子輕聲道:“學校有分配計劃的,但是我要分到江北市,我是本地人,家住江陵郊區,我不想離家太遠,所以自己出來找工作。”
“那你這是中文係的,對廣告你了解嗎?”
“廣……廣告就是電視報紙上,宣傳商品的,我在學校裡沒怎麼接觸過,但我可以學,我做事認真,上級交代的事情都會好好學。”小倩急急抬頭道,生怕麵前的老板直接把她打發了。
“談對象了嗎?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呀?”
“啊?沒…沒有,我爸媽讓我先找份工作再說。”
田學文又隨便問了幾個問題,小倩都“老老實實”回答了。
最後,田學文把簡曆一合,漫不經心道:“你回去等消息吧。”
等小倩離開之後,他立刻就給副經理打了個電話,“就留這個李倩吧,回頭我讓吳軍把她的工資做上,晚點通知她明天來上班吧。”
田學文放下電話,坐在老板椅上轉了一圈,想著剛才那大學生楚楚可憐的樣子,舔了舔嘴唇。
第二天一早,李倩就穿著襯衫包臀裙來上班了。鼎和公司一共隻有二十幾個人,勾心鬥角的事卻也不少。
其中元老就占了三分之一,這些人都是跟著田學文創業的,現在占據著公司銷售、財務的要職,自視甚高,像李倩這樣的新人當然不放在眼裡。
其中元老就占了三分之一,這些人都是跟著田學文創業的,現在占據著公司銷售、財務的要職,自視甚高,當然不把李倩這樣的新人放在眼裡。
其他人,大部分是大專或高中生,從社會大學中鍛煉出來,能跟著田學文喝酒談業務跑市場。隻有三四個大學生,還都是男性,基本都是設計和攝影專業,負責出圖拍照的。
所以,小倩這個唯一的“女大學生”進入公司之後,輕易就成為了眾人話題的中心。
小倩自己倒是低調,每天來得最早,走得最晚,逢人就彎腰。她是田學文的秘書,每天早上田學文到的時候,辦公室都已經通好風,桌子擦得一乾二淨,茶壺裡茶已經泡好,有時候她還會給田學文帶些早點,或是油條豆漿或是燒麥包子。
田學文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對她十分滿意。公司裡的其他人看在眼裡,議論紛紛,有說她聰明會做事的,有說她心機深重想攀高枝的。有好幾次小倩進辦公室的時候,就聽到彆人在說她,等她一轉身人家又不講了。
她不敢當麵跟人吵,背著人卻紅了眼睛抹了幾次淚。田學文看在眼裡,某日,當著小倩的麵教訓了幾個說酸話的老大姐,還說再有成日說長道短的人,公司廟小容不下這樣的大佛。
眾人一看連創始元老都被老板教訓了,再也不敢說小倩的酸話了,至少明麵上沒人再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