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出歸看出,津島修治可沒有什麼興趣像那位跑來跑去搜集線索的小男孩一樣去破案。且不說他本身就是頂替了原主的身份來參加拍賣會,要儘可能地低調以免暴露。再者……
他其實,也十分渴望能像剛才的被害者一樣,離開這腐朽的世界,去往極樂之地。
早在來到複仇者監獄的頭幾個月裡津島修治也嘗試過自殺,隻可惜他的命運與複仇者監獄綁定到了一起,百慕達如果不想讓他死亡,自然有無數種手段來阻止他自殺。
耶卡曾告訴過他,不能忤逆百慕達。否則如果激怒了那位大人,讓津島修治一直永生,求死不得也是有可能會發生的。
回想了下這裡的每一個複仇者的確都是活了上百年的老妖精,津島修治默默地暫時打消了在百慕達眼皮底子下自殺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戴著帽子的赭發青年似乎比之前更要煩躁,手指敲擊著旁邊的桌麵的動作從來沒有停下過。中間有幾位想上前搭話,卻被他冷峻的氣勢嚇退。
不知為何,津島修治發現自己對那個矮個子青年有些在意。
明明以前隻是聽說過對方的名號而已,真正見到本人還是第一次。然而隻一眼,就讓津島修治心底裡油然而生出一種怪異的熟悉感。
他覺得,自己以前應當是認識對方的。
但是沒有。無論津島修治怎麼努力在腦海裡回想,都萬分確信自己在以前是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叫中原中也的青年的。
似乎是注視著對方的時間有些長,赭發青年仿佛有所感知一般,眼看就要朝津島修治的方位回望——
就在這時,幾位警察帶著紙筆來到了中原中也的麵前,打斷了他想要回頭的動作:“不好意思,請問你就是中原中也先生嗎?”
“啊。”中原中也拉低了帽簷,刻意忽略了那種怪異的感覺,他語氣平鋪直敘地用英語回答著警察的幾個問題,“嗯,對……我是來自日本橫濱遠洋運輸株式會社的員工中原中也,來到這裡是為了出差……抱歉,我與那位被害者並不認識。”
橫濱遠洋運輸株式會社,是港口黑手黨對外為了取得異能開業許可證而設的合法身份,而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則是這家合法公司的董事長。
津島修治收回了自己此前一直暗中觀察著人家的視線,就注意到那個小男孩不知道發現了什麼,眼鏡突然反光了一下,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笑容。
津島修治記得,那個叫鈴木園子的茶發少女曾叫過男孩的名字,叫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四處張望著,確定沒有人關注他後,就跑到了桌子旁蹲下,舉起手中的手表對準某個男人,從裡麵發射出了銀針狀的東西。
被成為發射目標的男人原本在對警察侃侃而談,裸/露在外的脖頸突然受到這一擊,瞬間連連後退幾步,姿勢詭異地坐到了椅子上,低著頭仿佛是失去了知覺。
“毛利先生?”警察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有些不解,“怎麼突然暈過去了,你沒事吧?要叫醫生嗎?”
會場上,大部分人的目光或好奇或冷漠都聚焦到了這個一動不動仿佛在沉睡著的男人的身上。
數秒後,毛利小五郎突然咳嗽了幾聲,而後緩慢地開口。
“……我沒事,隻是突然發現了一些事情而已。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場拙劣至極的作案手法,拙劣到我隻看了一眼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
毛利蘭原本在陪伴著受到驚嚇的好友鈴木園子,突然聽到來自自家老爸的聲音,她有些奇怪地抬起頭,看到老爸像往常一樣擺出了經典的破案姿勢。
然而她關注的卻是另一方麵——
“老爸……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英語?”
她記得自家老爸出國次數屈指可數,聽懂英語都十分費勁,更彆說開口/交流了。這次怎麼突然能說出一口流利的英語了?
毛利小五郎對女兒的疑問置若罔聞,他仍保持著低垂著頭一動不動的姿勢,開始了自己的推理過程,從作案手法到動機,像剝洋蔥一樣有條不紊地抽絲剝繭,直達核心要害。
看到了事情全過程的津島修治單手托腮,鳶色眼眸透露出了一絲興趣。
哦呀,原來如此。
所謂的“沉睡的小五郎”,原來都是這麼一回事啊。
看來這個叫江戶川柯南的男孩,其真實身份或許會比他想象中更要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