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有這麼一對與眾不同熱情高漲投入訓練的人,也紛紛感染了周圍的人更加用心,有些老兵認出沈獨更是牟足了勁不肯落於人後。
剛開始的幾天,還有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偷懶不肯來訓練,沈獨就真的如他所說的一樣,吊起來凍兩個時辰,他們去告也不起作用,官太大的他們見不到,能見到的又是沈家舊部,當然是一切順著沈獨的要求來,一群人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偷懶的心倒是漸漸地被磨沒了,漸漸的沈獨的隊伍越來越整齊,到最後沒有人敢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前後也不過十來天的時間。
陳白彥的個頭在來了大勝關以後飛快地躥高,小胖還帶著點肥肉的臉頰也在這段時間的訓練裡飛快地瘦了下來,成為了個清秀開朗的小少年,唯一不變的,還是圍著陳白彥一口一個彥哥長彥哥短的性子。
程玉跟著賈郎中開始學東西,蕭曼每天早出晚歸,看起來比沈獨還忙,沈獨每隔幾天會
回去蕭宅一次,帶著宋瑜瑾和聽夏出去轉轉,熟悉大勝關的風土人情。一開始宋瑜瑾還冷得連門都不出,棉衣一件一件穿在身上,裹得像個球一樣,還是沈獨看不下去了,讓人給她在袍子裡麵縫了幾個布兜,揣著暖爐放在裡麵她才肯出門。
沈獨帶她去城外找到一家經年的獵戶,從他手裡買今年剛獵的皮子,要給她做幾件禦寒的衣服。
那獵戶也是好客得很,非要留他們在家裡吃飯。屋子裡生著火,上麵吊著的鍋裡煮著曬乾的菌子和臘肉,香氣源源不斷地飄出來,宋瑜瑾坐在火堆旁,把藏在衣服裡的暖爐拿出來,沈獨幫她把燒儘的火炭取出來,又重新從火堆裡挑了一塊放進去。
獵戶拎著一隻清理乾淨的竹雞進來:“讓兩位久等了,我這裡也沒有什麼消遣的玩意兒,你們彆見怪。”
“無妨。”宋瑜瑾進門的時候就打量過,牆上掛滿了山貨和各種獸皮肉乾,足見這個獵
戶的優秀,“山上野物很多嗎,我看你家中收獲不少。”
獵戶笑笑:“這都是以前囤下來的了,現在北翟人就跟過境的蝗蟲似的,毛都不給我們留一根,山上的獵物越來越少,好在我自己捉活的回來養了一些,否則這個冬天可就沒有新鮮的肉吃了。”
沈獨問:“北翟人會經常來擾民嗎?”
湯鍋被取了下去,獵戶把山雞架起來烤:“以前來鬨過幾次,傷了幾個人,一直到入冬那幾天,鬨得那叫一個狠,城外好幾家人都被洗劫一空,女兒也被搶走了,最後隻得搬走了。後來聽說他們那邊鬨了雪災,邊關的將士吃不飽,就打我們這裡的主意。”
“就沒有人管管嗎?”宋瑜瑾沒想到大勝關的將領竟然如此昏庸無能。
“誰肯管啊,我們去找過守關的將軍,可人家壓根就不見我們,還嚇唬說要把我們抓起
來。”獵戶刷著油,“每次北翟人一來,他們就把城門關上,我們也進不去,乾脆就在山上躲著,反正不過三五天他們就走了,不過我周圍的幾家人怕出事,就搬進城去了。”
宋瑜瑾問:“那你怎麼不進城去?”
獵戶搖頭:“我就隻會打獵這門手藝,進了城養不活自己的,反正我家就我一個人,北翟人來了就躲進山裡去,他們也找不到我。”
獵戶十分熱情,給他們挑了好幾塊油光水滑的毛皮,在馬背上摞了厚厚一打。飯後,沈獨牽著赤驪慢悠悠往回走,突然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坐在馬背上的宋瑜瑾縮了縮肩膀問道。
“那個獵戶有問題。”沈獨翻身上馬,朝著原路返回。
等他們再回去,那裡果然已經人去樓空,隻有一串腳印通向遠方。
“要去追嗎?這麼大的雪,他走不了多遠的。”
沈獨搖頭,天寒地凍的,他什麼準備也沒有,還帶著宋瑜瑾,追不上的,但如果把宋瑜瑾一個人放在這裡,他又不放心,怕還有彆的人潛伏在這周圍,那串腳印與其說是匆忙間來不及抹去的痕跡,更像是故裡留下引誘他中計的陷阱。
“回去以後,讓文棋帶人來查查,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沈獨有些懊惱,他居然因為剛剛回到舊地失了平時的機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