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很大,裡麵坐著一些情侶,或者是帶著孩子的男人或女人,坐在椅子上,望著不遠處自己的孩子嬉戲。
肖燼嚴單獨找了個沒人的長椅坐了下來,指著不遠處一群看上去都是四五歲的孩子,輕聲說道:“葉肖,臨走前爸爸再帶你去遊樂園,現在你去跟他們玩吧,累了爸爸就帶你回去。”
小家夥不安的望著不遠處那群玩的正歡的孩子,弱弱的開口道:“爸爸,要是他們不喜歡我怎麼辦?”
難怪小家夥會這麼說,一直以來,肖燼嚴都是為小葉肖高薪聘請家庭教師,從來沒有送他去過幼兒園那種地方,小葉肖一直沒有接觸一群同齡孩子的機會,加上肖燼嚴權高勢大,很多知情的人根本不敢讓自己的孩子和小葉肖玩耍,在他們眼裡,孩子玩耍無度,萬一傷了肖燼嚴的兒子,那和傷了肖燼嚴的後果幾乎一樣。
肖燼嚴安慰的揉了揉小家夥的頭,“他們都不認識你,隻要你不搗亂,他們肯定願意讓你加入。”
“真的嗎?”
被肖燼嚴三言兩語的哄騙,小家夥很快樂顛顛的朝著那群孩子跑去,到底是孩子,小葉子很快便和那一群人戲耍起來,活躍的像隻兔子。
肖燼嚴雙臂舒展的搭在長椅的背上,交疊著腿仰倚著,抬頭目光深邃的望著落著小雪的白色天空。每每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強大的孤寂感並湧上心頭,三年來,都是這樣。
落雪的天空很美,像是一種幻像,如同置身夢境,肖燼嚴緩緩閉上雙眼,任由雪花落在臉上,慢慢融化成雪水從兩頰流下。
雪越下越大,公園的很多人都開始離去,正在戲耍的小孩子,也逐個被家人領走,稀稀疏疏的雪地上,隻剩兩個小家夥。
“喂,呆子,那邊那個人就是你爸爸嗎?”一個長相英俊看上去隻有四五歲的小男孩,指著不遠處倚在長椅上假寐的肖燼嚴,對小葉子說道,“看上去好像壞人啊。”
“我爸爸不是壞人,還有,我不是呆子。”小葉子立刻雄赳赳的反駁道。
“奧,我知道,你是夜宵嘛。”
“.......”
俊俏的小男孩看上去很結實,比小葉子高那麼一點點,也是公園這一處同齡小孩眼裡的老大。
小男孩盯著一動不動的肖燼嚴,歪著腦袋疑惑道:“喂,呆子,你爸爸一直坐在那裡不動,是不是死了?”
小葉子還不理解死是什麼,但他知道這個不好的詞,小臉立刻怒容一片,氣鼓鼓的仰頭望著眼前的人。
這個人從剛才打雪仗開始就一直欺負自己,一直對自己呆子呆子的叫個不停,現在,又開始欺負自己的爸爸。
“我爸爸沒死!!還有,我不是呆子!!”
“沒死就沒死,叫什麼啊。”小男孩掏掏耳朵,不耐煩道:“對了呆子,雪下那麼大,你怎麼不叫你爸爸帶你回家啊?我爸爸馬上就來接我了。”
小葉子蹲下身,手指戳弄著地上的雪,小聲道:“我想再玩一會兒。回去的話,就再也玩不了了。”說著,又突然抬起小腦袋,委屈的綿綿道:“我不是呆子。”
小男孩思索了一會兒,似乎覺得小葉子蠻可憐的,於是也蹲下身,笑嘻嘻道:“那在我爸爸來之前,我陪你堆雪人吧。你會堆嗎呆子?叫我一聲烽哥哥我就教你。”
小葉子終於哭了,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委屈的望著小男孩,啼啼的抽泣道:“我不是呆子。”
“呆子你哭什麼啊?我爸爸說了,男子漢是不能掉眼淚的,我還是不跟你玩了,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吧。”小男孩說完,起身就要走。
好不容易交到一個朋友,小葉子可不想失去,連忙拽住小男孩的衣服,“不要走,我不哭。”說著,抬起小手擦擦眼淚,擠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哥哥,教我堆雪人。”
小男孩嗬嗬的笑了兩聲,轉身拍拍小葉子的頭,“真是個聽話的小呆子。”
話音剛落,小葉子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不是呆子....”
---------
肖燼嚴一直閉著眼睛,但他能感覺到雪勢越來越大,當他猶豫著要不要立刻帶葉肖回去時,突然感覺周圍光線暗了下來,隨之頭頂傳來一陣溫和熟悉的聲音,“先生,雪下大了,該帶孩子回去了。不然孩子會受涼的。”
肖燼嚴突然睜開眼睛,一張清秀純淨的麵孔赫然顯現在他的頭頂,帶著溫潤迷人的笑,令肖燼嚴頓時失神。
男人站在長椅的後麵,撐著把傘,正好也為將頭仰在椅背上的肖燼嚴遮住從天而降雪花。
肖燼嚴驚愕的望著視線裡的這個男人,甚至忘記了所有動作。
男人衝肖燼嚴客氣的笑了笑,然後朝著不遠處正在堆雪人的小家夥的喊道:“小烽,回家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