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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將愛意寄山海 梨遲 7019 字 4個月前

“這有點敷衍了吧。”

“周嘉也,你能祝我生日快樂嗎。”

他怔了一下,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五十了,他笑道:“還有十分鐘過零點,原來是掐著點過生日。”

“不是。”我解釋道:“我是今天生日,還有十分鐘就過去了,但是還沒有人對我說過生日快樂。”

電話裡隻安靜了一秒,他似乎比我還急,“你怎麼不早說啊。”

“你等著。”

他說完,把手機一放,我隻聽得到他那邊放下手機的聲音,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但是很快就有了答案。

因為我聽到了他那邊響起了生日快樂歌,他把音樂放得離手機更近了一點,然後在歡快的生日快樂歌裡說道:“林薏,生日快樂!”

他伴著那首生日快樂歌,說道:“還來得及,快點許個願。”

然後繼續隨著那首生日快樂歌一起唱著,他唱歌沒有什麼技巧,全憑聲音好聽用嗓子直白的唱。

我突然想起來,在和周嘉也熟悉之前,聽張楠楠她們講過很多有關他的事,有天她們玩笑說周嘉也這張臉出道完全沒有問題,並且開始著手給他設計一個頂流計劃,但是這個計劃止步於開頭,因為聽說周嘉也唱歌不好聽。

可是他唱的生日快樂歌,明明很好聽很好聽。

在他的生日快樂歌裡,我想到這茬,沒忍住笑出了聲。周嘉也聽見了。

零點一過,周嘉也關掉了生日快樂歌,問我剛剛在笑什麼。

他不問還好,他這麼一問,我好像憋了很久一下子找不到收斂的點在哪,笑得愈發停不下來。最後笑得眼角都泛淚花,我才直咳嗽停了笑。

他吊兒郎當的語氣質問:“怎麼,嫌我唱得不好聽。”

“沒沒沒。”

他隻是開玩笑,並不計較。他說道:“你生日是元宵節?”

“嗯,我過農曆,所以恰好在元宵節。”

“行。”

不等我問什麼,他又說道:“剛剛許願了嗎?”

我彎著笑,心情比這個冬天任何時候都要好,“沒。”

“?”周嘉也,“剛剛不是說了讓你許願嗎,你怎麼回事啊。”

我仍然隻顧著彎著笑傻樂,周嘉也無奈沒轍,“下次記得多許個願,把這回的補上,聽到了嗎。”

我連連答應。

可是那一年的生日有人為我唱著生日快樂歌,我已經很快樂了。

因為除了周嘉也,沒有人對我唱過生日快樂。

那一晚我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好,沒有失眠,也沒有頻頻驚醒,好像從一個失重的狀態回到了地麵,靈魂是安穩的,而不是四處飄零。

我的食欲也開始逐漸恢複,舌尖嘗到的味覺能夠傳達給大腦,進食不再是身體下達的指令,而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到自己好想吃東西啊。

做飯阿姨見我胃口好了,抓緊給我做了一些大補的菜,試圖讓我在開學前身體補回來一些。

返校前一天我回了南苔市,在南苔市依然是我一個人獨自生活,但是空氣前所未有的新鮮,仿佛從一座牢籠離開。

隻是可惜,因為整個寒假都是自暴自棄的狀態,所以並沒有寫多少作業。

一個題一個題自己做根本做不完,就算是全篇照抄都要花不少時間。

我能求助的人不多,有聯係方式的隻有周嘉也。

所以我回到南苔市後,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周嘉也。但當時他似乎在忙,我能聽到他那邊吵鬨的聲音,他在跟我說話的間隙還要應招呼,像是在他家的火鍋店。

他聽清我的意思,也沒多說:“你來唄,我作業都寫好了,我在店裡,地方你也知道。不過事先說好,我沒空招呼你,作業拿給你你自己找個地方抄。”

我感天動地,“不用招呼我,謝謝你,非常感謝。”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行了,趕緊過來吧。”

我裝著重重的書包,坐上了去文和街的車。

南苔市是南方一座小城,遠不如帝都那麼擁堵,沿路的高樓大廈不是冷漠的鋼筋水泥,更像是撐開的一把大傘,從天空泄露而下的隻有和風細雨。

看著車窗外沿途經過的街道,明明才來到南苔市半年多,這裡的很多街道我都還沒有去過,但是給我的感覺卻更像港灣,無家可歸的遊魂在這裡降落。

我抱著放在腿上的書包,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晴。

我在文和街下了車。

街道上沒有聖誕節和元旦節那天那麼熱鬨,現在也不是飯點,來往的人不是很多。過年裝飾的燈籠紅福都還在,整條街看起來喜氣洋洋。

我走到了周嘉也家開的那家火鍋店,不過是離開了一個多月,此時卻覺得恍如隔世,仿佛曆經七難八苦,終於回到人間。

所以你看啊,明明隻要有人對我伸出手,我就可以得到拯救,明明隻是這麼簡單而已啊。

可是人生十幾年,我隻遇見了一個周嘉也,也隻有周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