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墨將繩子放到一邊,把死者的衣服都脫了下來。
死者手腕上的瘀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姚鴻飛直接上去想要抓住父親的手,又被齊銘給扯開。
姚鴻飛已經沒了脾氣,乖乖站在一旁問:
“這瘀青是哪裡來的?”
白向墨將死者兩隻手都進行了仔細查看:“是捆綁物留下來的痕跡,和脖子上紋路相似。死者生前曾被捆綁,並有挫擦痕跡,捆綁物質地較軟且扁平。”
“領帶。”齊銘搶道
白向墨想了想,“這個可能性很大。”
齊銘望向管家和姚鴻飛:“姚先生有多少條領帶,你們知道嗎?”
姚鴻飛慚愧地低下頭,他平時很少能見到他的父親,他平時要上班,而他的父親比他還要忙碌。
他的父親還特彆喜歡打扮,有多少領帶這種事,他根本不知道。
管家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把所有領帶都拿出來,看看有沒有缺哪一條。”
管家連忙去衣櫃翻找,才剛打開又突然猛地關上。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朝著他那望去,管家訕笑:“我搞錯衣櫃了。”
齊銘微微眯眼,大步跨上前,直接將衣櫃門打開。
地上嘩啦啦落下一堆東西,齊銘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全都是女性用品,包括現在剛開始流行的義乳等,還有一些色情畫冊、書籍等等。
齊銘還看到了繩索、皮鞭、蠟燭……?
“確實找錯了。”
齊銘默默地轉過身,管家連忙將那些東西塞了回去。?
屋子裡頓時有些尷尬,尤其是姚鴻飛,耳根都紅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父親很風流,卻沒想到會玩這麼大。
大家非常默契地將注意力收回,目光放在白向墨身上。
馮大頭心中很是唏噓,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人,原來私下很奔放啊,窯子裡的玩意都拿到家裡玩。
白向墨目光閃了閃,又將注意力放到死者身上。
仔細檢查一圈,除了頸部和兩隻手腕上的傷痕,其他部位並無無損傷和抵抗痕跡,指甲縫裡也無異物。
“屍表檢查隻能查到這麼多信息,死亡時間和報上來的時間也相符。如果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需要進行解剖。”
姚騰飛:“解剖能查出是誰殺死我父親嗎?”
“這個我不敢做保證,現在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他殺,隻是確定了死亡原因。”白向墨道。
“死者生前被捆綁的時候並沒有反抗,如果不是自願那麼就是被人下了藥,我們需要解剖進行毒理檢驗分析才能進行確定。”
姚騰飛眉頭緊皺,同意解剖自己父親的屍體,這也太大逆不道了。
他雖然接受過新式教育,可依然難以接受這一點。
齊銘理解他的顧慮,說:“我先去問問姚夫人,你不用急著下決定。”
王探長聞言眼神一亮,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工作被人搶了。
“這件事就交給齊大經理了,畢竟你跟姚家比較熟悉,我去詢問會很唐突。我就在這裡勘查現場,雖然被破壞了,很可能還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齊銘哪裡不知王探長是不想得罪姚夫人,彆看姚夫人是個女流,卻也是不能隨意招惹的主。要不是被拉來,根本不想趟這渾水。
齊銘輕輕掃了他一眼,轉身正準備下樓,就被白向墨給叫住了。
“等等。”
齊銘頓住,疑惑的望向他。
“姚先生對自己的儀容是什麼樣態度的人?平時需要人伺候更衣嗎?”
王探長對此很有話說:“姚先生是大上海最有魅力的男士,他對自己的儀容非常的在意,每次出門那皮鞋都是蹭亮的,頭發也梳得絲絲分明。”
“他西裝喜歡穿套裝,還是喜歡自己搭配?”
姚鴻飛:“我父親無法忍受不成套,覺得那樣就像街邊的乞丐,有什麼套什麼。”
“在家裡也是嗎?”
管家對此很有發言權:“先生就算是在家,哪怕穿著睡衣,都是非常講究的。衣服必須要熨得很平整,不能有一絲褶皺。先生非常在意自己的儀容外表,容不得一點瑕疵。”
齊銘挑眉:“你發現了什麼?”
白向墨指著床上被脫下來的衣服:“姚先生身上的西裝並不是一套的,雖然顏色很相近,但是麵料並不同,姚先生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吧?”
姚鴻飛和管家連忙上前去查看,發現果然如此。
之前因為太過悲傷或是憤怒,才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先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管家肯定道。
姚鴻飛越看越發現更多問題:
“這一身糟糕透了,我父親絕對不會這麼搭配的。而且還沒有佩戴袖扣,胸口沒有戴方巾,懷表也沒有!我父親隻要穿西裝,都會穿上一整套,這不符合他的習慣!他就算要去死,也會把自己收拾得非常體麵。”
白向墨非常確定地說:“姚先生死後被人換過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