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吊燈?”
大家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向屋頂那盞極具奢華的水晶吊燈,西式屋子沒有房梁,想要上吊自殺,隻有這麼個地方適合。
白向墨望向齊銘,齊銘心領神會。
“鴻飛,借一下你家梯子。”
姚鴻飛命自己人去拿,齊銘又抓住另外一個關鍵詞詢問。
“‘他們說’?他們是指哪幾位?誰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你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將屍體放下來了?”
“發現我父親出事的是夫人、五姨太和八姨娘。”姚鴻飛解釋。
“我來的時候,我父親已經躺在床上了。如果不是我提前得到消息,恐怕我父親都已經下葬了!”
姚鴻飛冷笑,眼底迸發著怒氣。
齊銘拍了拍他的肩膀,問:“是誰把死者放下來的?”
“也是她們放下來的。”
齊銘挑眉:“沒叫傭人?”
“沒有。”
管家連忙插話:“當時大家都去搬東西了,沒人在屋裡。夫人她們可能太過擔憂,所以直接就把人放下來,然後才叫的人。”
“搬什麼東西?”
“是五姨太為了布置花房買的很多珍貴花卉。”
姚鴻飛冷笑:“這可真是太巧了。”
白向墨觀察了好一會,他並沒有在死者身上或者周圍看到可以將死者勒死的物體。
“上吊的繩子呢?”
姚鴻飛望向一旁的管家,管家連忙下樓去拿繩子。
白向墨很無奈,這現場被破壞得太嚴重了。
他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屍體上,解開死者的扣子,仔細觀察頸部的傷痕。
“死者頸部見軟質索溝伴明顯生活反應,眼瞼見針尖出血點,舌骨骨折,符合機械性窒息死亡特征。”
“頸部可見一索溝,繞頸一周,下頜下索溝較深,索溝在耳後提空。頸部總動脈分叉,下部血管內膜有橫向裂傷。”
姚鴻飛焦急詢問:“這代表什麼?”
白向墨說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才抬起頭來。
“根據索溝推測以及死者麵部情況可以推測,死者是縊死,而不是勒死。”
馮大頭茫然:“什麼是縊死?”
“俗稱吊死。”
姚鴻飛直接衝了過來,剛想要伸手抓住白向墨的衣領,自己的衣領就人拽住,一股力量讓他瞬間被拉開,踉蹌幾步差點摔跤。
姚鴻飛轉頭一看,發現是齊銘扯的他,憤怒不已:“齊銘,你乾什麼!”
齊銘冷聲:“有話好好說,彆動手動腳。”
“白先生你是不是看錯了,怎麼可能是吊死的?!”
王探長好奇:“白先生,你是怎麼判斷是吊死的還是勒死的?”
“縊死是由於自身重量作用於繩索導致的,而勒死則是利用於外力,兩者的發力是不一樣的,所以索溝呈現的方式也是不同的。”
“還有,如果是縊死,由於巨大的垂力會導致頸部動靜脈被繩索壓迫,導致血液無法供應頭部,屍體會呈現顏麵蒼白。而勒死的力量隻能壓閉靠近體表的靜脈,頭部還是能供應上血液,但是無法通過靜脈回流,所以會呈現顏麵青紫和腫脹。”
馮大頭向前查看死者麵部:“臉色確實是蒼白的的!”
“這怎麼可能!我父親怎麼可能是自殺!”姚鴻飛不可置信。?
白向墨搖了搖頭:“我說的是縊死,但是並沒有下結論是自殺。”
“這不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白向墨搖了搖頭,“縊死確實多見於自殺而非他殺,但是不排除是意外。”
“意外?這怎麼可能是意外?我父親沒事自己勒自己做什麼?!”
“我的屍表檢查還沒有做完,現在說的隻是索溝提供的信息,隻能判斷死者是前位縊型機械性窒息死亡。”
白向墨朝著管家伸手:“給我看一下繩子。”
管家連忙將繩子遞了上去,白向墨拿過來仔細觀察,眉頭不由皺起。
“這根繩子確定是縊死死者的那一根?”
“是啊,夫人拿給我的就是這根繩子。之前夫人還打算燒了,被我攔下的。”
“繩索紋路和死者索溝上的紋路並不一致,這並不是縊死死者的那根繩子。”
原本神色灰敗的姚鴻飛立刻精神起來,聲音猛地拔高:“這裡麵一定有問題!我現在找那個女人問問清楚!”
姚鴻飛急著往門口衝,被齊銘攔住。
“齊銘,你彆攔我!如果她不是心虛,為什麼要謊話連篇?!我要跟她對質,我倒是想要知道她為什麼那麼狠毒,竟然要殺死自己的丈夫!”
“你急什麼,現在還沒有檢查完,你就算有話也得等等。你光憑這些,你覺得你就可以占上風?”
姚鴻飛抿了抿唇,非常的不情不願,可到底還是冷靜了下來,目光緊緊地跟隨著白向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