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1 / 2)

穿到民國當法醫 絡繽 15754 字 7個月前

第四十五章

室內靜謐無聲,唯有食物的芳香飄在鼻尖。

白向墨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餐巾輕輕擦了擦嘴,抬眼望著齊銘。

一雙眼睛清澈如溪水,平靜透徹。

“你想說什麼?”

在這樣通透,好似什麼都已經看清的目光注視下,齊銘認為自己心中的那些小伎倆和所謂的戰術,原本想要的麵對各種結果的對策、計謀都變得不合時宜。

齊銘捏緊手中的杯子,又輕輕地放下。

“我想知道我和你有沒有機會在一起。”

白向墨雖已經猜到了什麼,可當聽到齊銘這樣的話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你說的在一起是如同情侶一樣?”

“是。”

齊銘緊緊盯著白向墨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不想錯過他任何一種情緒,心中也越發沉了下去。

白向墨聽到他的問話,臉上隻泛起一絲詫異,沒有尋常人的厭惡和排斥。

可他的表現太過鎮靜,不傷人卻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他對自己沒有興趣,完全就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你什麼時候對我有這種想法的?”

白向墨很是好奇,他回想兩人之前的相處,並不覺得有任何曖昧。

尤其一開始,兩人的交流隻限於公事上。

他第一次出現在齊銘麵前時,極為的狼狽,那個時候齊銘不可能對他有什麼樣的感覺。

後來他在齊銘麵前,基本都是拿著手術刀,對著各式各樣的屍體進行解剖。

那個畫麵為很多人所不能接受,在相處中都會下意識地遠離他一些。

動作並不明顯,可白向墨敏銳地察覺到了。

白向墨並不認為這樣的自己,會散發出令人心生情愫的氣息。

看到這樣坦然、充滿探索精神的白向墨,齊銘無奈極了。

“你對於同性之間產生愛情是什麼樣的態度?”?

白向墨的回答迅速且乾脆,“這隻不過是一部分人的選擇罷了,同性戀很多是天生的,隻要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那麼就沒有什麼質疑的。”

“那你……是這一部分人嗎?”齊銘也知道自己這話有多蠢,畢竟白向墨之前有喜歡的女人,還差點為此而離世。

可他心裡不甘心,想要親耳聽到才罷休。

白向墨微微歪著腦袋認真思考著,許久才搖了搖頭。

一直關注他的齊銘心中一擰,正欲開口將這件事先帶過去就聽到白向墨說:

“我也不知道,我從小到大就沒有喜歡過……”

白向墨突然卡殼,他是沒有但是原身有啊。

而且當時齊銘還審過他,一清二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抬眼,果然看到齊銘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白向墨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尷尬,硬著頭皮說下去。

“從來沒喜歡過一個同性,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那樣的人。”

白向墨確實不清楚自己的性向,他從小到大就沒有過那種憧憬,在青春期時其他人不管男女,很容易對異性或者同性產生懵懂想法,他就跟絕緣體一樣。

大學之前更多的興趣就是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上了大學後他對人感興趣不如說對人的身體構造和各種變化感興趣,然後就轉去學法醫了,眼中就剩下活的和死的。

上班後也不是沒人介紹,他一點想法都沒有,隻想認真工作。

他覺得這樣的生活非常的充實,並不想要做出改變,不想有一個人闖入自己的生活。

他從小到大跟周圍的人都相處得不錯,可好像都隻在所處的交際圈裡打轉,一旦脫離了就不會再想念。

如果非要想象身邊有一個人出現,似乎是男是女都無所謂。

齊銘心底一緊,原以為白向墨不排斥同性之間的愛他就已經很滿足,原來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貪心。

“那你對我……有什麼樣的看法?”

白向墨眉頭微微皺起思索著,久久才開口:“我一直把你當作很好的朋友和夥伴。”

“如果我想要轉換角色呢?”

白向墨沉默許久,最終坦然道:“不知道。”

“不知道?”齊銘已經沉到穀底的心又微微地升了起來。

“恩,好像沒什麼可以不接受,又好像沒什麼可以接受的。”

白向墨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渣,卻又是他的真實想法。

齊銘主動地進入他的生活,不知不覺之中彼此關係更加親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以前不管是工作和生活還是學習和生活,都是涇渭分明。

他在齊銘麵前一向實話實說,從不曾遮掩過自己的意圖和想法,之前甚至還說過很得罪人的話。

他並不是愣頭青什麼都不懂,連迂回婉轉的話都不會說,隻是看人下菜碟罷了。

看到齊銘的時候就覺得他是可以說實話的人,沒有必要遮掩。

現在,他依然不想改變。

“我可以把這話視為我們可以試試的信號嗎?”

白向墨抿唇:“我認為你最好不要這麼想。”

“為什麼?你在擔心我會受到傷害?”

“我不想欺騙你,因為我認為你想和我坦誠交流。”白向墨說著忍不住瞄了齊銘一眼。

齊銘肯定道:“你想得沒錯。”

白向墨舒了一口氣,他並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坦然,心裡還是很擔心的。

既擔心自己釋放出錯誤的信號,又擔心傷害到齊銘。

“我現在完全沒有任何想法,是非常地具有不確定性的,我認為對你來說風險性太大也很不公平,還是摒棄這種念頭更加穩妥。如果你認為無法接受,那麼我會儘量和你保持距離……”

白向墨說後麵話時,聲音不自覺放低。

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相處模式,真讓他感覺非常的舒服。

如果是為了避嫌發生改變,白向墨覺得這讓他有些難過。

可同時也很清楚,他不能什麼便宜都占,那樣太過虛偽,也不是一個作為朋友的態度。

白向墨並沒有體驗過愛情的魔力,此刻都還覺得齊銘對他有這種想法很匪夷所思。

可他見過很多案例,曾經還擁有過原身對張書寧的那種情愫記憶,因此知道感情是無法自控的。

隻要接觸就想要得更多,不可能跟分水果一樣,這邊是香蕉那邊是梨。

可是腦袋想得清楚,情緒上還是難以自控,這種不一致讓白向墨一時有些茫然和無措。

白向墨一臉糾結的樣子,讓原本已經宣判死刑的齊銘覺得自己又複活了。

他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白向墨會開心地同意,兩個人一下兩情相悅。

甚至於,他最初隻打算讓白向墨隱隱明白同性之間也會產生感情而已,而他就是那個同性戀,讓白向墨注意到自己,並沒有表白這一出。

他和白向墨相處這麼長時間,很清楚他確實沒有往那上頭想過,今天會提這麼一出,就是讓他不要把自己定位成某一個區域的人。

在相處的時候,多想一下其他可能,那麼兩個人才有可能向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循序漸進,慢慢影響和改變白向墨對他的感情。

隻是白向墨的眼神太過清澈和坦誠,讓齊銘覺得步步為營的計謀太對不起他對自己的信任。

齊銘笑了起來:“那是我願意承擔的,與你無關,也不需要刻意地違背自己心意去改變什麼。”

“可是……”

“你能心平氣和地跟我說這些,我就感覺很高興了。”

白向墨一下想到了李思源,雖然知道齊銘沒有李思源那麼脆弱,卻也清楚小眾人群的惶恐和不自信。

“你不要這麼想,其實這並沒有奇怪的。況且這個時代,這樣的事實在算不得什麼。”

“可這樣一來就無法擁有自己的後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我認為在現在的環境裡想這些,真的很沒有必要。”白向墨認真道,“誰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滅門不過是一個炸彈的事。”

白向墨很敬佩此時很多人的信仰和信念,他們為了自己的理想拚搏為了未來拚搏著,他們想的是長遠而不是眼前。

可作為現代人的白向墨,沒有這麼高的思想境界,他腦子裡都是這個時代死了多少人,多少人家破人亡。

哪怕明知道未來一片美好,也從來不把自己當成幸運的那一個。

在現代他已經接受了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自己認真過好每一天,以及生孩子就要對他負責的想法所影響,而他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無法保護弱小的生命,就完全沒有想要個小孩的欲望了。

也許遇上一個合適的人,這種想法會改變,想要擁有一個延續他們血脈和感情的生命。

但是白向墨絕對不會有為了繼承香火,必須留個後的概念。

齊銘失笑,“你真是……太理性了。”

“那你呢?”

“我這種刀尖上混過的人,連生死都看淡,對孩子更加沒有執念。非要繼承香火,街上一大堆流浪兒,想要找什麼樣的都能找到。我自己就是撿來的,並不覺得我的父母就不是我的親生爹娘。”

白向墨詫異,完全沒有想過齊銘有這樣的經曆。

“我是流民丟下的孩子,我父母看到了我就把我給撿了回來。他們對我視如己出,家裡其實並不算特彆富裕,隻不過是個小地主罷了,自己還要下地的那種,卻把我送去了學堂。”

齊銘回憶著從前,依然覺得一幕幕那麼的清晰。

“我姐姐也對我特彆好,還慶幸有了我這個男孩,就不用擔心家裡的那點產業會被族人搶走了。她以後出嫁,還有我這個弟弟做靠山。”

“可惜,我姐姐卻在自己陷入困境的時候,等不到我這個弟弟護著她。”

齊銘捏緊茶杯,一口將茶水給灌下。

“你姐姐……”

“她死了,被她的丈夫和公婆給害死了。我那時候被抓走當兵,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姐姐早已經沒了。他們說她是懸梁自儘,可我很清楚,我姐姐絕對不是容易輕生的人。她就算再苦,也會等我回來。”

齊銘會那麼小被抓走當兵,其中有個原因是他在替養父走這麼一遭。

當時那個情況,他們家不可能不派一個人,否則不會善罷甘休,那些人根本不講道理。

所以齊銘當時直接把養父給打暈塞到了床底,自己跟著那群人走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