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臉色有些不好看,“怎麼可能,如果不是自殺,那她是怎麼死的?”
“雲夢小姐認為呢?”
雲夢眼底有些慌亂,很快又壓了下去。
“我怎麼知道,我那天還在補眠,頭天晚上我拍了一晚上的戲。”
“你和胡蕊小姐是同一個公司的,近期一直都在一起,總應該聽到什麼消息吧?”
“我能聽到什麼消息!”雲夢惱怒,“你總不能懷疑是我吧?”
“我並沒有說她是被謀殺的。”
“不是自殺就是他殺,這還用你說嗎?”
“還有一種可能——意外。”
雲夢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拉倒吧,胡蕊又不是傻子,看個風景也能落下去。又或者你以為她還自己擦窗然後不小心掉下去啊?”
“屍檢時,我們發現她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跡。雲夢小姐應該知道,那是什麼類型的虐待痕跡。”
雲夢的表情完全保持不住了,手緊緊地捏著扶手。
“貴公司像當初捧胡蕊小姐一樣,將同樣的機會交給你,這讓我想起之前的一位女明星,她也是這樣對待胡蕊小姐的。”
“現在那個人呢?”
“大家都說她息影了,隱姓埋名前往其他城市重新生活,徹底離開了這個浮華圈。”
“難道不是?”
齊銘笑了笑:“如果是,我何必提起。”
雲夢的嘴唇微微發顫,目光中充滿畏懼。
她緊緊閉上眼,再次睜開又恢複了平靜,可明顯不再像之前一樣平靜,布滿了滄桑。
“我並不知道她的事,我不是為了明哲保身才這麼說,而是很多事我不能多問。”
“你身邊是否出現有這種癖好的人?”
雲夢眼角瞟了一眼四周,看到一個躲閃的身影,搖了搖頭。
“我結交的都是正經人,我和他們也都維持著正常關係,不知道他們私下是什麼樣子。”
齊銘挑眉,眼神掃了一眼雲夢剛才眼神落下的方向。
“那你是否知道胡蕊小姐跟誰走得比較近?”
雲夢依然搖頭:“胡蕊小姐一向潔身自好,更不喜歡和有夫之婦糾纏在一起,認為這樣對共患難的原配夫人太不公平。平常隻是在舞會和大家跳跳舞,絕對不會越軌。”
齊銘笑了笑,“看來雲夢小姐對胡蕊小姐評價不低。”
雲夢歎道:“到底是共事過的人,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不管我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總是要唏噓一場的。”
齊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行了一個微躬禮。
“感謝你的配合。”
雲夢也站了起來,表情複雜地問道:“胡蕊姐真的不是自殺嗎?”
齊銘看了他一眼,肯定道:“不是。”
——
齊銘回到殯儀館時,孟明銳也帶著他調查到的消息回來了。
“我查清楚了,胡蕊小姐家左側的房子是一位美國人,男主人在證券公司工作,他們一家都租住在這裡。右側的主人是一位華人,不過他經常會出差,有時候還會遠赴國外,因此屋子裡經常沒人。”
齊銘:“胡蕊死亡那天,他在哪裡?”
“他正在北平,現在都還沒回來。”
“樓下那間呢?”
“是市長身邊的薑秘書一家人在那居住,因為胡蕊跳樓的事,嚇得他父母直接要求從那裡搬走,說是薑秘書的兩個孩子還小,魂魄還不穩,害怕被陰魂勾走。”
“他們現在已經搬家了?”
“還沒有,不過他的父母帶著孩子已經搬走了,他和妻子偶爾也會住在父母孩子那邊。”
齊銘的手指輕輕扣著桌麵,這三個間房子沒有特許都不好進去搜查。
右邊那間相對容易,可人不在擅自闖入,是不會被批準的,能住在公寓裡的都不是簡單人物。
另外兩家更是不用提,要是查不到什麼,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白向墨道:“我們今晚去一趟公寓,興許能找到一些線索。如果能確定是否有密道,就能更好地計劃下一步動作。”
“為什麼要晚上啊?白天我們都查不到什麼,何況是晚上。”孟明銳不解。
“我已經把魯米諾試劑合成好了,它隻有在黑暗一點的地方才能被肉眼所看到。”
“啥,啥玩意?”
“魯米諾是一種有機化合物,?魯米諾能和血液中的血紅蛋白發生反應,顯出藍色的熒光。它非常的靈敏,哪怕一地血落入水缸中,也能被檢測出來。因此血跡就算被擦拭甚至清洗掉,也能夠顯現出來。”
孟明銳驚:“還有這樣的東西?!這也太神了吧!”
齊銘之前就聽白向墨說過,並且還參與了準備,因此並不奇怪。
“我們今晚就去看看。”
齊銘又轉向孟明銳:“讓你查的那個影迷歌迷會裡消息靈通的人,情況怎麼樣?”
說起這個,孟明銳直接蔫了。
“我覺得我們被當傻子耍了,那個人是陸運恒三姨太的親弟弟!”
孟明銳說起這個就像扇自己一巴掌,很多東西不能細查,一查就發現有很多問題。
“說什麼自發組織的歌迷影迷會,其實裡頭有好幾個都是陸運恒派來的人。我現在回想,確實經常有人故意煽動,我兜裡的錢就是在煽動中給投出去的。
很多人多是這樣,原本也不想花那麼多冤枉錢,可被人一鼓動,看身邊人都出手了,就忍不住買買買。原本以為是我們自發行為,現在看分明都是設計好的。”
“陸運恒那天的行蹤是否撒了謊?”
孟明銳搖了搖頭:“這倒是沒有,我都去調查過了。當天的服務生說,陸運恒知道胡蕊死亡消息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變了,不僅忘記付賬,出門的時候還踉蹌了幾步。”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他演技高,故意這麼做讓大家把他給排除在外。就算他不是凶手,也可以雇傭其他人去辦這些事,上海灘找殺手很容易。”
齊銘搖了搖頭:“公寓管理非常嚴格,這段時間並沒有陌生人進入。”
比起上次馮大少居住的公寓,高樓的管理更為細致,不管是誰進出都會在門衛那有記錄。
守在門口的也不止一個人,而是四個人。
一個門童、一個大堂經理以及兩名保安。
就算哪一位暫時離崗,其他人也都還在,寧可從其他地方調派人手,也絕對不讓大門無人守著。
殺害馮大少那套,在這裡是無法行得通的。
“那說明凶手隻能是這棟大樓的人,那調查範圍就縮小了。”
齊銘輕瞥了他一眼:“這棟公寓幾乎全部住滿,一共十層,一層那麼多間屋子,個個背景不俗。”
孟明銳也難得深深歎氣,就算他舅舅親自調查,他也沒法得罪那麼多人。
這棟公寓是全上海地標性建築,能住進來的人非富即貴,代表了身份。
購買之後想要出租,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租住的,要經過調查審核才能有資格。
傭人要進入都是有專門的樓梯,而不能乘坐電梯,並且被嚴格管理著。
孟明銳拍拍腦袋:“那凶手是怎麼進入房間又是怎麼出去的?那天進出的人我都調查清楚了,並沒有發現誰有問題。”
那天出入的人雖然非常多,但是大樓管理處都記錄得非常清楚,記者們也為了擁有更多視角去報道這件事,也盯得非常地緊。
齊銘望向白向墨,“希望今天晚上能有所收獲吧。”
華燈初上,三人前往公寓。
白向墨憑借外麵微弱的星光和樓下的燈光,一點點地從窗戶開始,將魯米諾試劑噴灑在地麵上。
“啊,有了有了!藍光,藍光!”孟明銳驚呼。
從窗戶一直到客廳那麵博古架牆,能清晰地看到點滴狀的藍色光亮。
“你們看血跡滴落的痕跡,可以看出凶手是將死者從這裡運到窗邊扔下的。”
孟明銳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要不然還能從窗戶那搬到這裡扔窗外啊。”
齊銘斜了他一眼,孟明銳在黑暗裡都感受到了殺氣,讓他不由哆嗦了一下。
“血跡滴落都是有規律的且是勻速滴落,並沒有出現初始狀態的特殊飛濺血跡,博古架上也並沒有發現有血跡。”
齊銘:“如果凶手是在博古架這裡擊打死者,那麼依照死者高度和地下血跡的滴落距離,博古架肯定無法幸免。”
“芳姐還有我調查的打掃大嬸都說屋子裡並沒有被挪動的痕跡,擺出來的都是跟以前一樣的。”孟明銳連忙道。
三人都不由將目光投向這個博古架,上麵滿滿當當地擺放著古籍、古董和胡蕊生前的相片。
“可我們之前已經查過這裡,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啊,而且用了各種辦法也沒法打開。”
孟明銳恨不得整個人掛在博古架上,卻沒有任何發現。
博古架後的牆用的是美式護牆板,板和板之間難免有縫隙,並不能以此察覺到什麼。
三人之前也嘗試推拉過,可拿它都沒辦法。
“如果門是單向開放,使用了特殊機關,我們在這邊很難將門打開。”齊銘道。
孟明銳眼睛一亮:“我們直接去隔壁!反正現在也沒人!”
齊銘輕輕一笑,拋了拋手裡的鐵絲。
“走,咱們去隔壁瞧瞧。”
孟明銳簡直佩服極了:“齊哥,你連這種鎖都能打開啊?”
公寓門鎖都是特製的,想要撬開非常地難,因此警察進入胡蕊的屋子都是暴力踹開的,大門已經搖搖欲墜。
齊銘之前也拿這鎖沒辦法,回去研究了幾天,現在又肯定隔壁房子有貓膩,那麼即便損壞也不用擔心。
隻要那間屋子跟胡蕊的死有關,齊銘就能承擔得起後果。
可即便如此,齊銘也廢了不少工夫才打開了隔壁房間。
還好因為胡蕊的死,到了晚上大家都不願意出門,否則估計就要被人報警了。
房門被打開,客廳倒很是正常,就如同普通的高級公寓一樣,充滿了濃鬱的歐式風格。
白向墨和齊銘來到與胡蕊家□□用的那堵牆,這裡也擺放著博古架,孟明銳則在屋子裡到處溜達。
兩人正研究這裡會有什麼樣的機關,又該怎麼去打開,房間裡突然響起孟明銳的驚呼聲。
齊銘和白向墨對視一眼,連忙跑進去查看,也都給愣住了。
孟明銳站在一堆特殊帶顏色器具麵前,那些器具可謂五花八門,皮鞭、蠟燭等等什麼樣的都有。
床上還裝了奇怪的繩索吊環,整個房間一看就非常地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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