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便要打工掙錢,大多行業也不會工作太晚,她隻要彆在很遠地方找工作,是能趕在關宿舍門之前回去的。
雖說目前調查到的情況,黃樂婷會作出住在校外的決定,是因為她給人做家教的學生家比較遠,而且給的錢比較豐厚,所以她才會這麼選擇。
這個理由確實能夠說得過去,黃樂婷租住的房子房租很低,值得她這樣去做,所以她的同學們並不覺得意外,可白向墨依然感到不尋常。
“我讓大少再去查查她。”
齊銘神情嚴肅,當場給孟大少撥了個電話。
如今整個國家情況複雜,每個地方都有各種牛鬼蛇神,大少雖然已經離職,不再政府擔任工作。
但是孟大少畢竟是孟家大兒子,性格冒失也依然會掌管一些事務,手底下會有能用的人手。
沒多久,孟大少將黃樂婷調查清楚了。
“嗬,這小姑娘竟然是一位島國間諜,藏得夠深的。要不是恰好查到她頭上,根本不知道她是個冒牌貨。”
孟大少將黃樂婷的資料砸到桌上,眼底露出寒意。
這個人並不是黃樂婷,而是被人冒名頂替的,真正的黃樂婷估計已經遇害了。
假黃樂婷是個島國女人名叫廣末智子,已經在中國生活很多年了。
雖說目前還沒有做出什麼事,可這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若是沒問題就有鬼了。
“算她運氣好死得早,否則非要扒她一層皮,將她摸透不可。”孟大少很是惋惜。
黃樂婷行事謹慎,從她選擇現在的住所就能知道。
再加上她目前也沒有什麼動靜,所以查不到太多信息。
但是不管怎麼說,能將這麼個危險人物查出來,總是有些收獲的,讓大家更為警惕。
齊銘:“她去做家教的那家人查了嗎?”
“查了,目前沒有什麼發現,我已經讓人盯著了。”
假黃樂婷的身份敏感,就不是齊銘和白向墨能插手的了,警察局那邊都刻意忽略這個人。
白向墨難以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半天後才憋出一句話,
“真是惡人遇惡人,撞一塊了。”
“那個凶手會不會知道她不簡單,所以才下手。”
孟明銳壓低聲音說話,還用手刀做了個切割動作。
白向墨斜了他一眼,“醒醒,他是個變態殺人狂。正常人是不會把人殺了之後,還將雙腿給剁下來的。”
孟明銳訕訕地做了鬼臉,“不過這個消息還是挺令人高興的,至少她死得活該。要是一個好姑娘死了,我們就算抓到凶手,也還是非常惋惜。”
這話倒是不假,比起劉金霞這樣的人死了,大家心裡還挺暗爽的。
生命跟生命就是不同的,有的人死了也是活該,半點不值得同情。
“目前隻確定了兩個人,還有六個人的身份沒有確定。”
白向墨心中並不樂觀,其餘六個人由於屍體腐爛嚴重,難以采集腳趾紋,辨認的難度也加大。
“四號和六號都有明顯特征,隻要查出這兩個人的身份,距離真相就不遠了。”齊銘道。
“高瑩和黃樂婷那邊,沒有查到一點線索嗎?”
齊銘搖了搖頭,“她們都是在沒人的時候出門,並沒有目擊證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現在不少報紙上都在抨擊兩位受害者遇害,都是她們自己作死,竟然在夜深或者天未亮的時間出門。
明明知道這世道危險,還不知道小心,遇害也是活該。
“放他娘的狗屁,不怪治安差,惡人狠毒,怪人家不該那時候出門,臉皮真是夠厚的!他們是不是覺得,受害者被害都是活該,都是自己沒把事做好?”
孟明銳看到這些報道憤怒不已,雖說她覺得假黃樂婷活該死了,可並不覺得女人那個時間段出門被害就是活該,一切不應該都是凶手造孽嗎。
可偏偏他又說不出適合的反駁理由,畢竟,如她們在光天化日之下出門,還與人同行的話確實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我也沒說她們做得對,可這些言論怎麼看都讓人生氣。”
“她們的死確實和自己的行為有相關性,但是並不是因果性。”
孟明銳眨巴眼,聽得有點暈,齊銘也望了過來。
“相關性就是她們會遇害和自己的行為有一定關聯,但是並不是因為她們的行為導致了這個結果。導致這個結果是因為惡人心懷惡念,如果沒有惡人,那麼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整件事重點在於這個惡人,他若是想要行凶,總會找到辦法動手。一味地責怪受害者,並不能影響這個結果。頂多是受害者對象有所不同,實際性傷害卻沒什麼不一樣。”
“對,對!就是這麼個意思!”孟明銳連連點頭。
“哎,可惜蠢人太多。你瞧瞧,之前還報道凶手殘酷殘忍,自從知道是兩個受害者的失蹤時間,全都在說她們活該。你說讓女人們注意安全,不要在沒人的時候出門就算了,現在分明恨不得女人們永遠不出門,永遠躲在後宅裡才好。”
一些彆有用心的人在煽風點火,可能煽起火來卻也是很多人確實這麼認為的。
孟明銳搞不清楚為什麼大家注意力都歪到那邊去了,明明凶手更值得討論啊。
甚至還有惡毒的人說什麼,那凶手會下手,就是因為女人亂蹦躂,導致他心生惡念。
這些言論氣得孟明銳吐血,唐立群的案子還沒涼呢,竟然又出這樣的言論,也不怕再出個周樂康把他們給宰了。
當然,輿論也並不是都在討論這些,更多還是在集火還不知名的凶手。
但是這些言論特彆的礙眼,因為太過惡心人,讓人覺得存在感極強,讓孟明銳很是惱火,又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腦回路。
白向墨道:“世界公正假設。”
“這又是什麼東西?”
“大致意思就是,認為這個世界是公正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之所以自己被害肯定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隻要自己不做那些事,自己就不會遇害。
是人類腦子為了安撫內心恐懼,編造的一種欺騙性錯覺。有了這種意識,在看到惡性案件時不會感到害怕,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沒有那些行為,受害的人就不是自己或是身邊的人。他們不接受隨機□□件的發生,因為不可控性、不可預知性更令人懼怕。”
“這也太好笑了吧?”孟明銳無語至極。
齊銘卻覺得這個理論很有趣,再看那些抨擊受害者的言論,都能心平氣和許多。
他嗤了一聲,“真是又慫又蠢。”
雖然出了一個周樂康,可這樣的言論是不會消失的。
在後世,網絡資訊更加發達,這種言論更是鋪天蓋地。
每一次惡□□件之後,都有大量‘受害者有罪論’充斥著,展現人性最惡毒和最懦弱的一麵。
他們是在同情受害者,避免更多的人受害嗎?
不,他們隻是在暗示在欺騙自己絕對不是那個會受到傷害的人,並以此為榮的炫耀,似乎越多人符合,自己也就越安全。
作為一名法醫,白向墨對這種言論都麻木了。
雖然時不時還是會生氣,畢竟他又不是機器,看到惡毒的蠢貨心中難以平靜。
白向墨都能預料到,他上輩子被‘醫鬨’弄死之後,肯定會有人說他活該。
要不是鑒定中心太黑,態度差或者等等原因,怎麼會有鑒定人不信任鑒定結果,從而憤怒動手呢。
至於死的那個法醫是不是心黑態度差的人,那些人根本不管。
他們最擅長用個人代表群體,然後再對這類群體中的某個個體進行攻擊,那邏輯玩得賊溜,覺得自己賊有理。
白向墨將大家注意力拉回到四號受害者,骨折這個特點還是很明顯的。
“我認為我們應該擴大調查範圍,凶手很可能並不是將人擄走就直接殺害,也許還養了一段時間,所以應該把報失蹤的時間應該拉長。”
凶手並沒有對屍體進行過太多的搬運,因此可以推斷他都是將人拉走之後再進行殺害和分屍的。
白向墨根據屍塊斷端離斷及切割過程中形成的皮瓣分析,分屍工具應該為長刃銳器,該銳器易於揮動,並有一定重量,如菜刀、砍骨刀等,才能切割平整。
凶手都是一刀切斷,說明他力氣很大,並且極為精準,是極為擅長使用刀的人。
現在可以斷定,凶手是男性,對女性的惡意很大。
這些女性都很年輕漂亮,並且擁有相似的外貌特征,意味著凶手對這樣的女性情有獨鐘,將人擄走之後對她們實施性--侵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我已經讓警察將這幾年的失蹤案資料都找出來了,不僅如此,附近城市我也發了電報,讓他們調查是否有相符的失蹤者。”
這年頭會有一些因為各種原因從家裡逃出來的女性,北平是新青年喜歡聚集的地方,興許有這樣的女性被害也不一定。
“其他城市警察局會幫忙?”
齊銘笑笑:“有錢能使鬼推磨。”
白向墨輕吐一口氣,為了查這個案子,不知道要往裡麵砸多少錢,而且很可能沒有報銷。
他們要不是背後有孟家,先不說人脈,光是花費的這些打點錢就能將他們給拖垮了。
不過,要是能揪出這樣一個凶殘至極的凶手,多少錢也值得了。
白向墨一行人還在這邊一一對外貌較為符合的失蹤女性進行調查,天津那邊就來了消息。
有一位失蹤女性和六號受害人非常相似,她在一個多月以前,因為不滿家裡安排的婚事,從家裡偷偷跑了出來就再也沒有了音訊。
作者有話要說:在混亂的民國,依然有堅持正義尋求真相的人,並不是一些人認為的那個時代好像查案沒意義,不能改變什麼。
如果那時候的人都躺平,也就沒有現在的生活。我甚至認為當時有一些人是比現在很多人要純粹得多,更一心一意、奮不顧身地尋求光明。
中國現代法醫學創始人林幾,就是那個時代堅持正義的人,他破了很多案子,並積極推動發展現代法醫學,法醫學生應該對他都非常熟悉。
可以說古有宋慈,現代有林幾。
由於擔心觸雷,所以主角們隻查案其他事業線我基本不會去發展,我擔心自己寫著寫著就會觸及一些敏感問題,有幾個案子都是這樣被我掐在搖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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