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私下經常有單獨接觸嗎?”
“有,班裡的各種作業和事務,都是交代她們去負責的。”
兩個孩子乖巧聽話學習成績又好,老師們也就喜歡指派他們去辦事。
這裡的孩子一個個都是被寵大的,很多孩子想要使喚並不容易。
比如司隋元,你讓他往東他偏偏就要往西,特彆的桀驁不馴。
有些孩子直接被關進了黑室,司隋元這種擁有大背景的,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就算關進黑室,很快也會被放出來,造不成太大的影響。
當然,若是太過了頭,學校為維護威信,會將那些孩子退學處理。
他們不愁生源,校董們也都是豪門世家出身,又或者是洋人,會給一些有權有勢的人麵子,卻也不是毫無底線。
白向墨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各個任課老師,尤其是這學期新派來的老師,目前還暫時沒有眉目。
與普通學校不同,這所貴族學校除了教授基礎學習知識以外,還會教授各種才藝、體育、禮儀等課程。
所以哪怕是小學生,課業也非常的繁重。
每個孩子都必須要學至少三門特長課程,文藝類、體育類還有類似茶道等禮儀類的課程,還得至少學習兩門以上的外語。
每個學生因為各自的選擇不同而導致課程不同,彼此交叉也就更多了。
不過根據白向墨的調查,並沒有符合要求的老師。
趙曉明這邊延續了之前的選擇,這學期並沒有接觸新的老師,梁靜姝那邊倒是有一個。
“你認識約爾遜先生嗎?”
“那是誰?”司隋元完全沒有聽說過。
“他是負責學校合唱團的老師,還在中學部教授音樂。”
“完全沒有接觸過,我唱歌我娘都想打我。”
白向墨忍不住笑了起來,眼前這小家夥倒是很坦誠。
“他有問題?”
“還在調查中,他是梁靜姝這學期唯一的新老師,上學期梁靜姝應該沒有什麼異常吧?”
司隋元眼睛頓時一亮:“對,那些女生說之前梁靜姝並沒有這樣,否則早就讓老師換宿舍了。可是這個約爾遜,他跟趙曉明八竿子打不著啊。”
白向墨發現這孩子比孟明銳聰明多了,很會舉一反三,小小年紀隻要稍稍一提,很快就想明白了。
“所以隻是查一查。”
司隋元拍拍胸脯,“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有個姐姐就在中學部。”
小學部和中學部是分開的,大多數時候彼此都沒有什麼交集,避免大孩子欺負小孩子。
中學部的外教更多,白向墨一個新老師想要過去調查,比小學部這邊更困難。
“務必小心,如果讓洋人知道這件事,不管原因是什麼,都會很麻煩。”
司隋元很是憤怒,“哼,這是我們華人的地盤!這群洋人反倒高人一等了。”
“所以你們要努力,才能改變這個現狀。”白向墨拍拍他的後背,“你若還是這樣混日子,隻知道跟人打架,不知道學習進取,那麼就永遠打不過洋人。”
“誰說我打不過!再讓我長幾年,來一個我打一個!”
“用拳頭又能打幾個呢?人家一槍就把你給滅了,一個炮彈就把你給打了,你連人家的毛都沒有摸著人就嗝屁了。”
“我那時候也有槍!”
“那些槍是哪裡來的?都是洋人們造的,人家想不賣就不賣了,你爹平常想要購買武器,有錢就能輕鬆弄到嗎?我們的技術要是跟不上,就會被人卡脖子。技術又是怎麼來的?那都是學問。”
司隋元依然不服氣,“那些會有專門的人負責,我隻要會打仗就行!”
“那也得學!否則你爹娘何必把你送這裡來?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著跑了。”
“我爹大字不識幾個,不也打下了那麼一大片江山嗎。”司隋元撇撇嘴道。
“你爹確實厲害,可你爹這麼厲害的人,現在也想招募從軍校畢業的高材生,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司隋元這下不說話了。
沒過多久,司隋元那邊很快得到了消息。
隻不過司隋元的堂姐司芳芳要求和白向墨見麵說這件事,白向墨就找了校園一處草坪跟兩姐弟坐下。
司芳芳跟白喜兒差不多大,氣質張揚動作利落,一看就是從小被寵到大的女孩,家中是軍武人家。
她好奇地打量著白向墨,“你就是白向墨。”
“你認識我?”
“我看過報紙,還用你所說的碘熏法收集過指紋,很神奇有趣。”
這個實驗讓司芳芳對化學很感興趣,她已經想好考上大學之後就會去學習化學類的專業。
得知新來的那個長得很帥的白老師就是報紙上經常刊登的法醫,她對白向墨更是感興趣。
“你跟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報紙對白向墨這個人並沒有太多報道,大家並不知道這樣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很多人也不是特彆感興趣,大家對法醫和傳統仵作都有很大的偏見。
這對姐弟對他隻有好奇沒有畏懼或者嫌惡,實屬難得。
白向墨笑道:“你覺得我是什麼樣子的?”
司芳芳完全不像現在的很多女孩子一樣,在陌生男性麵前會比較內斂,她的性格利落乾脆,毫不掩飾道:
“我以為你長得跟鐘馗一樣,這樣才能震懾厲鬼,得知真相。就算長得不賴,也該是陰惻惻的。”
白向墨長相文氣溫和,眼神如若晨光一般,柔和的光暈輕輕地灑落身上。
整個人的氣質是正向的,並不像一些人見多了人世間的殘酷,變得冷漠或者偏激,依然擁抱陽光。
白向墨忍俊不禁,將話題拉回。
提起約爾遜,司芳芳的態度也變得嚴肅起來。
“約爾遜絕對有問題!”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約爾遜經常會叫幾位同學留下來進行額外輔導,梁靜姝就是其中一個。我去調查了其他被留下來進行額外輔導的同學,他們明顯有些不對勁。
合唱團之前還有兩個學生主動退了學,距離現在的時間都不遠,更早的我還在查。”
“你有退學學生的名單嗎?”
“有,他們都是上海本地人,我還去學生會那邊查了他們的家庭住址。”
司芳芳將記著兩位同學信息的紙條遞給白向墨,準備得非常充分。
白向墨看著紙條上的名字,“孫誠銘,何甜甜……孫誠銘是男生吧?”
“對,孫誠銘小學四年級,去年剛轉來的。他和家人都信教,從小就在唱詩班,來到我們學校就去了合唱團。”
白向墨將紙條收好,認真道:“這件事就到這裡,後麵的由我們來辦,你們好好上課,不要再摻和。”
“為什麼!我還沒查出真相呢!趙曉明跟那個什麼約爾遜沒有關係。”
司隋元不樂意了,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司芳芳直接揪住他的耳朵,一向是個霸王的司隋元叫喚起來,“姐!你又來這一招,你不揪他,對付我乾嘛?難道我說得不對?”
“你剛才那叫做不知好歹。”司芳芳擰了一下就放了,“白先生是擔心我們有危險。”
司隋元更不服氣了,“我是那種怕危險的慫貨嗎?!趙曉明是我兄弟,梁靜姝是我同學,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給他們交代,否則以後弟兄們還哪裡會服我。”
司芳芳嫌棄不已,“讓你待著就待著,彆鬨出事來,回頭還讓壞蛋給跑了。”
司隋元雖然還是不樂意,卻也沒有再說什麼,明顯對這個堂姐很是忌憚。
“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我作為老師,本就不應該把你們拉進來。誰也不知道他們遭遇了什麼,可從他們如此懼怕的樣子看,恐怕並不是什麼好事。傷害他們的很可能是成年人,我不希望你們有危險。”
司芳芳擺擺手:“白先生,你不用解釋,我們都能理解。”
司隋元想要跳出來反對,被司芳芳暴力按下去。
“我會管好這小子的,不過你那邊要是有什麼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白向墨點頭應下。
白向墨離開之後,兩姐弟還留在草坪上沒離開。
司隋元很是不高興地撅起了嘴,“姐,你胳膊肘往外拐!”
“我看你是傻。”
司隋元更不樂意了,“我怎麼傻了?難道你也害怕?”
“我怕個鬼啊我怕,我查過了,那些學生都有個共同特點。”
“什麼?”
“都是性格比較內向,膽子比較小的。”
“那又怎樣?”
司芳芳瞪了他一眼,“這還看不出來啊?說明如果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欺負他們的人也是個欺軟怕硬的,這種人有什麼害怕的?”
“那我們不是更不應該放棄嗎!”
“你傻啊,腿長在自己身上,想要查就自己去查,憑什麼聽彆人的話啊。”
司隋元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對啊!我憑什麼聽他的啊!”
司芳芳把他一把抓下來,按在地上坐下,“不過白先生的話也還是得聽一聽,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姐弟兩在草地上摩拳擦掌,他們早就在這個學校待得不耐煩了,不找點新樂子怎麼行。
“姐,那個約爾遜人高馬大的,保險起見,下次你讓陳秘書帶一把槍進來吧……”
“滾!”
白向墨回到辦公室就給齊銘打了個電話,將這件事告知。
“那兩姐弟是個不老實的,我擔心他們不會乖乖聽話的。”
齊銘笑道:“沒想到他們還挺能耐,還查了不少東西。”
“是啊,而且沒有透露一點風聲。所以我覺得他們更不會因為我一句話善罷甘休,司隋元把趙曉明看成自己罩著的小弟了。自己能欺負,彆人不能。”
白向墨曾後悔過,他的調查能力還是太差,如果是齊銘在這裡,絕對不止調查到這些。
隻是他的身份敏感,不好進入學校,一來就會被人盯住的。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有這個機會的。”
白向墨對齊銘很是信任,他隻要這麼說了,那就沒跑了,也就不再多問。
“我下午沒課,一會準備去調查孫誠銘和何甜甜。”
“半個小時後你在門口等著,我去接你。”
“你現在有空嗎?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吧?”
齊銘最近一直很忙,白向墨其實並不想打擾。
可現在要去詢問的是兩位很可能受過傷害的孩子,他在這方麵明顯沒有齊銘有經驗。
畢竟這並不是法醫工作,來到這裡後現學的。
“做了幾天老師,跟我說話也變得這麼客氣了?你教授的是自然,不是禮儀吧?”
白向墨沉吟片刻,拔高音道:“你快滾過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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