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一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金色小箭,呼嘯著從眾人頭頂劃過。

“啊——”齊王慘叫出聲。

接著,清脆的少女聲隔了老遠傳來。

“姬永,不想死就叫你的人住手!”

眾人一看,隻見齊王當胸插著一支小金箭,血流如注,躺在擔架上慘嚎。

再轉頭,看箭的來處,隻見隔了老遠,幾十匹馬帶起滾滾煙塵,朝這邊奔騰而來。

為首的少女明眸皓齒,身著鵝黃撒花長裙,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持著小金弩,麵容憤怒而擔憂,目中噴火。

不是平安郡主又是哪個?

“是暖暖。”姬少白遠遠看著謝錦寧,清雋的眉目中露出點點驚喜的笑容,同時有些擔憂。

定南王看著遠遠朝這邊疾馳而來的女兒,目光複雜。

此刻,他既想見到女兒,又不願女兒出現在這困局裡。

可哪怕他極力想將自己的女兒從這困局中摘出去,她也還是萬裡迢迢趕回來了啊。

因為他在這裡。

暖暖啊!定南王歎息一聲。

得女如此,父複何求!

而齊王這邊的人,則是驚悚了。

剛才平安郡主離他們,起碼有七八百米吧?

這箭是怎麼射過來的?

這是什麼變態的射程?

眾羽林衛一時被這變故驚住了。

不知道是該繼續衝殺,還是回頭保護齊王。

齊王疼得渾身發抖,整張臉都扭曲了,心裡恨毒了定南王父女。

“一半人搭成人牆,圍住我,我看她的箭能不能穿過人牆射到我,一半人繼續去殺他們。”齊王麵容猙獰地怒吼道。

謝錦寧等人的馬匹越衝越近,看到定南王頭發被火焰的高溫燎焦了一些,左臂上有一道明顯的血痕,謝錦寧不由有些心疼,可也鬆了口氣。

還好,父王沒事。

聽到齊王的吼聲,謝錦寧麵露冰寒之色。

“阿湛!”

不用她說,謝湛就已明了。

從馬背上高高躍起,身形竟然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一眾羽林衛隻覺眼前一花。

似是有什麼東西從他們頭頂掠了過去。

“哎呀!誰踩我?”有羽林衛驚呼出聲。

“保護本王!”齊王的驚叫聲再次響起。

然而已經遲了。

眾羽林衛回頭一看,隻見被重重羽林軍護著的齊王身邊,竟然多了一位青衫紅袍的年輕劍客,劍客手中的墨劍,正架在齊王脖子上。

眾人驚駭,這人剛剛不是還在平安郡主身邊的馬背上麼?

他是怎麼眨眼之間,突破重重羽林衛組成的人牆,來到齊王身邊,把劍架到齊王脖子上的?

這不科學!

頸脖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疼,齊王簡直嚇得魂飛魄散。

“彆……彆殺我……有話好好說。”

謝錦寧冷冷一笑:“現在知道有話好好說了?”

“你是想死,還是想活?想活就先讓羽林軍退開。”

齊王猶疑了一下,謝湛不耐煩地將手中墨劍一壓。

一道細小的血線從齊王頸脖上飆射而出。

“嘶——”齊王疼得抽了一下,麵露恐懼。

“退回來,全部退回來!”連聲音都虛弱不少。

兩千圍住定南王和姬少白的羽林軍,像潮水一樣退卻回齊王身後。

謝錦寧從馬背上跳下來,一路跑到定南王麵前,看著定南王,眼眶微紅,鼻子微酸。

“父王……”

“暖暖做得很好,都能乾到成為為父的依仗了。”定南王摸了摸女兒烏黑柔軟的發頂,欣慰道。

定南王大部分時間駐紮在昌平關,而謝湛一般宅在南方鎮守府練劍,或者跟著謝錦寧出遠門,接觸定南王的機會並不是很多,看著這一幕,不由暗自嘀咕:“難怪阿寧總喜歡摸我的頭發,原來是從她爹那裡學的。”

“是父王教我的,擒賊先擒王。”謝錦寧被定南王誇獎,不由得意地昂頭道。

又想起父王把她支開的事,不由嘴巴一扁,眼中泛起淚花,委屈巴巴地看著定南王,帶著哭腔道:“父王……你怎麼可以騙我?”

定南王一看女兒哭了,一個大男人,在戰場上殺伐決斷的一代戰神,竟然慌得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唉!暖暖彆哭,是為父不好……”

“為父以後不敢了……”

……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不……不敢了?

定南王居然怕女兒!!!

這是女兒奴吧?是吧?

眼前的這個女兒奴,真的是縱橫疆場的鐵血元帥謝正卿嗎?

這時,齊王虛弱的,發抖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平安郡主,本王讓羽林衛退了,你也該讓你的人放下本王脖子上的刀了吧?”

齊王本就被謝錦寧當胸射了一箭,這傷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直在流血,身下擔架上的錦衾,都被他的血浸透了,他感覺身上越來越冷,頭越來越暈,要不是脖子上還架著一柄利劍,他可能早就撐不住暈過去了。

謝錦寧轉身,冷冷瞪著齊王,壓低聲音對定南王道:“父王,留著這個陰險小人,禍患無窮,不如我們趁此機會殺了他。”

定南王麵上露出淩厲之色,自己這次居然差點載在了齊王這個卑鄙小人手中!

幸好有暖暖和姬少白!

原本以為齊王蠢,不足為慮,但耐不住他毒,還毒得沒有底線。居然引狼入室,為了對付他謝正卿,而去勾連大魏和詭穀。

早在前些天慕容熙陪著皇上去盛京城郊獅虎衛大營之後,定南王就命人查了慕容熙的身份,才知道他不僅是大魏三皇子,還是詭穀少穀主。

齊王真是沒救了,他謝正卿再也容不得他了。

“為父放了信號,獅虎衛在往這邊趕,先拖延一下時間,等阿獅他們來了,暖暖你就可以讓阿湛動手了。”

謝錦寧於是高聲對齊王道:“放了你,誰知道你會不會馬上又讓羽林軍圍殺我們?畢竟,你的卑劣無信,大家都看在眼裡。”

“你……”齊王擰眉,不僅傷口疼,肝也開始疼了。

他其實正有此意,但被謝錦寧說破了,隻能作罷。

“那平安郡主,你想怎麼樣?”

“等我們的人退後兩百米,本郡主會讓阿湛放了你。”謝錦寧道。

齊王臉色漆黑,但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謝錦寧一乾人等,退出兩百米之外。

“阿湛……”謝錦寧正要喊謝湛動手,一個低沉慵懶的聲音打斷了他。

“平安郡主,不可動手哦!”

眾人轉頭,發現是皇上和一位身著華貴紫袍的年輕男子,那男子麵容蒼白,輪廓分明,俊美如刀刻斧鑿,手中持著一柄閃爍森冷寒芒的匕首,而匕首鋒利的刃,正對著皇上的頸脖。

一眾羽林軍不由驚呼出聲。

周圍一些看熱鬨的人也不由嘩然。

“皇上……”姬少白麵露擔憂之色。

想要上前救駕。

“不要上來哦,我的手不太穩,傷了你們的皇帝陛下就不太好了。”

姬少白和一眾羽林衛隻得止步。

謝錦寧微微蹙眉。

是慕容熙。

他怎麼會在這裡?

“平安郡主,讓你的人放開齊王哦,你若殺了齊王,我便會要皇上的命。你可要考慮清楚哦。”慕容熙轉向謝錦寧,笑眯眯道。

謝錦寧和定南王對視一眼,心中都明白,齊王暫時殺不得了。

如果執意殺齊王,那麼他們父女就會背上害死皇帝的罪名,這是謝錦寧不願意看到的,為了齊王,不值得。

謝錦寧暗歎一聲,對謝湛道:“阿湛,回來。”

“哦!”謝湛乖巧地收回架在齊王脖子上的墨劍,走開兩步,又轉回去,冷不丁一下子拔出插在齊王胸口的小金箭。

鮮血飆濺,齊王身體抖了一抖,痛呼出聲,恨恨地瞪著謝湛。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沒想到謝湛還認真對他解釋了句。

“這是阿寧的東西,你這麼討厭,不能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