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百零八章(2 / 2)

除夕將至,顧琮這是替他準備了新年要穿的新衣?

自打紫毫毛筆的驚喜被撞破後,對方表達喜歡的方式,就愈發直接,久違升起了點好奇心,席冶抬起胳膊,扒了扒男人扣在自己臉上的大手,卻未成功,對方知曉他不怕黑,嚴防死守,遮住了他的全部視線,連指縫都沒留一點空隙。

席冶:……

很好,既然某人打定主意要保密,那他老實呆著便是。

正好拿對方當個靠墊。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皂角香,他懶洋洋倚在顧琮懷裡,差點昏昏欲睡重新閉上眼時,終於瞧見了一絲光明。

似是怕他難受不適應,男人鬆開手的動作非常緩慢,黑暗如消融的積雪逐漸退去,睫毛輕顫,席冶瞧見了兩抹大紅。

是喜服。

他與顧琮在燕京穿過的款式,稍稍加厚了些。

“上次的婚禮,太委屈你。”認真地,顧琮解釋。

喜娘暗中使壞,賓客各懷鬼胎,他這個新郎,亦沒有交付真心。

隱約猜到對方要說什麼,黑發青年一怔,果然聽到男人在他耳邊,低低:“時至今日……”

“席冶,你可願再與我成一次親?”

“……或許簡陋了些,”遲遲沒有等到對方應聲,顧琮拉起青年的手,放在胸前,“但我……”

剩下的話儘數被一個洶湧的吻堵在喉嚨裡。

席冶很少會放任自己失控,更有意識地,在顧琮麵前收斂反派的惡劣,可這次,他卻將男人的唇咬出了血,鐵鏽味與水聲交織,不知過了多久,他艱難找回自己的呼吸,環住顧琮脖頸:“我願意。”

他當然願意。

銅鏡映影,沒了存心挑刺的喜婆,這次站在席冶身後替他束發的,是與他同樣著紅的男人。

自燕京一路陪伴他到邊城的白玉簪,被顧琮輕巧且熟練地,固定在發間,束起三千青絲,門外,大紅燈籠隨風搖曳,窗戶上貼著男人親自裁剪出的喜字,連躺在角落草窩裡的兔子,尾巴都係了條細細的紅綢。

陸金、錢老、街坊鄰裡、醫館的夥計、平日神出鬼沒的親衛,隨著吉時臨近,上門道賀的客人越來越多,劈裡啪啦的鞭炮聲熱鬨響起。

分明是冬日,席冶卻感到了暖意。

三進的院落,被塞得滿滿當當,他們沒有再拜天地,而是在眾人的笑鬨中,大大方方地,喝了一杯正式的合巹酒。

直至夜色漸深,周遭重歸寧靜。

清楚對方是特意選在除夕前一天,眾人都能騰出空的日子,席冶站在龍鳳喜燭前,劈啪,親自剪了燈花。

碗筷盤碟自有臨時請的廚娘收拾,送走對方的男人推門而入,待身子暖和了,才伸手,從背後擁住了他:“如何?”

“可高興?”

他今日難得多喝了些酒,鼻尖在青年頸側耳後不住磨蹭,像標記領地的野獸,又像在和主人撒嬌的大型犬。

席冶偏頭:“高興。”

回身,款式相近的喜服親密交疊在一塊兒,青年紅唇微張,清醒地,喚出對方一直想聽的兩個字:

“夫君。”

咚。

換了整套喜被的床榻輕顫。

青絲披散,錦簇的花團將青年的皮膚襯得格外白皙,席冶囫圇個仰倒其上,卻因男人刻意控製的力道,半點沒感到痛。

箭在弦上,他仍要撩撥:“顧琮。”

“我心悅你。”

於是,那堪堪收斂住的力道便徹底失了分寸,箍緊青年的腰,以手,以唇,以舌,放肆地,留下一片片梅花般,或深或淺的紅印。

兩情魚水,並頸鴛鴦。

刹那歸劍入鞘,顧琮準確抓住青年無意識想要掙紮逃離的腳踝,眸色深深,啞聲哄勸:“既是成親,又豈能少了洞房花燭?”

“蠟淚滴儘之前,除了我身邊,夫人哪兒都不能去。”

不止今夜。

要永永遠遠,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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