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嗎?
過分逼真的夢將現實與虛幻的界限混淆,顧琮大腦發蒙,完全依靠本能地,伸手,掀開席冶的衣領。
側頸,肩膀,鎖骨……膚色蒼白,卻細膩平整,重重鬆了口氣,他抬起胳膊,緊緊抱住對方。
“席冶,”確認一般,他張口,“我是誰?”
明顯被嚇了一跳的青年笑:“顧琮。”
——沒錯,是顧琮,而非背叛異仙的宋鶴。
懸在萬裡高空的心臟一下子落了地,顧琮終於能坦然回答席冶的疑問,悶悶道:“是,我做了噩夢。”
一個再可怕不過的噩夢。
【應該是構建這個幻境的底色在發揮作用,】數據流轉,1101輕聲,【今天是原著結局的日子。】
構建幻境的基礎,是記憶,記憶越鮮明,幻境便越真實,哪怕構建者本人懵懵懂懂,他的潛意識也不會忘。
而眼下這個幻境的主人,毫無疑問,是顧琮。
未來的顧琮。
“我有沒有弄疼你?”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剛驚醒時,還緊緊握著青年的手,顧琮依依不舍地鬆開席冶,低頭檢查。
皓腕如雪,偏偏印了幾道礙眼的,紅通通的指痕,顧琮抬眸,正想道歉,就瞧見青年鬆散淩亂的領口。
咕嘟。
口乾舌燥,無緣無故的渴洶湧而至,要說的話被他生生咽回喉嚨。
珍重到有些小心翼翼,顧琮明知貿然,仍舊沒忍住,低聲:“先生。”
“我可以親親你嗎?”
回答他的是青年虛虛合攏的睫毛。
然而,令人安心的黑暗中,席冶預想中的吻並未到來,反倒有誰用溫熱的指尖,剝開礙事的衣料,用略顯乾燥的唇,溫柔地,碰了碰他的肩膀。
“疼嗎?”
不明所以,席冶搖搖頭,想睜眼,卻被比自己更粗糙些的掌心捂住。
沿著骨骼的走向,細碎的吻,斜斜朝下,密密地,覆住他的鎖骨,帶來些微的癢。
這位置,有點像顧琮那古怪胎記的所在,他條件反射地躲了下,卻被少年用空著的胳膊攬住腰,收緊,後退不得。
呼吸交錯,過近的距離慢慢讓原本單純的吻變了味道,最開始,席冶僅是覺得有缺乏安全感的小動物在貼著自己,挨挨蹭蹭,但很快,鋒利的齒尖叼住他的皮肉,卻不咬,隻輕而緩地,細細研磨。
“……唔。”食色性也,有些刻在骨子裡的渴望,根本無需教,深深淺淺的紅痕一路蔓延,喉結被含住的一瞬,席冶無法自控地,悶哼出聲。
顧琮很少能看到這般柔軟可欺的先生。
或者說,除了他,沒人能再瞧見席冶此刻的模樣,目光向上,掃過那小巧的下巴,微張的唇,顧琮移開蒙著青年眼睛的掌心,探進錦被,找到對方係著根根儡絲的手,強勢又親昵地,十指交扣。
準確接收到這無聲的撒嬌,鳳眸瀲灩,白衣異仙垂眸輕笑,如顧琮所願,繾綣吻住了他。
席冶的膚色很淡。
除開生病時,多半是瓷器般的冷白,如此,哪怕僅是一抹淺淡至極的紅,落在他身上,也顯得格外鮮豔。
築基期以上的修士,體內靈力便會自行運轉,莫說休養十幾天,躺個十年八年也不會軟掉手腳。
席冶卻覺得自己沒什麼力氣,明明身下的床榻足夠堅硬,他依然能感到自己在不住地沉淪,不住地下陷,不得不攀住高熱海洋中唯一的浮木,緊緊地,環住顧琮的肩膀與脖頸。
偏生,此刻擁著他的,是無數世界裡,最單純的那個顧琮。
生怕自己有哪裡做錯,每動一下,他都會細細觀察青年的神色,認真地詢問,疼不疼,舒服亦或難受。
如此生澀,如此一本正經,偏偏要比最老練的調情,更能讓人麵紅耳熱。
到了最後,對方更是變本加厲,分明懂得是怎麼回事,更懂得如何下口,卻硬生生忍住蓄勢待發,央求般,蹭過他的唇角:
“先生。”
“你教教我。”
沙啞的嗓音,褪去少年人的清爽,沉沉地,暗藏磁性的笑,無比後悔當初自己給彼此選了這麼個關係在世間行走,席冶眼尾泛紅地瞪了對方一眼,卻毫無威懾,更像嗔怪,貓爪似的撓得人心癢。
素來懂分寸的少年則無辜裝傻,不依不饒,哄著他,磨蹭:“教教我。”
“先生。”
呼——
熱意蒸騰,藏著靈根的內府似乎有火在燒,星星點點,漸至燎原。
……
早早被隱私保護機製踢進小黑屋,1101默默打開收藏夾,挑了自己感興趣的電影中,最長的一部。
沒辦法,熟能生巧,這事兒它經曆得太多。
就是不知道顧琮識海裡那位同僚,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