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嫣也頓時睜大了眼睛,看向雪黛,控訴道:“你居然殺了三位師兄?!”
雪黛:“……”
跟笨蛋說話真的很考驗耐心,但是雪黛對她又是一點耐心都沒有,就格外難受,語氣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激烈起來。
“你脖子上那個玩意兒,是為了顯個子高嗎?”雪黛不無嘲諷。
陸時嫣一下子就被激怒:“你!付雪黛,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告訴父親和母親,你殘殺同門,慘無人道!”
雪黛:“那我先弄死你,坐實這個罪名,可好?”說著,雪黛即刻就向著陸時嫣攻擊了過去。她想這麼做很久了,在門派裡麵小心翼翼,如履寒冰,除了嘴上占點便宜,根本不可能傷到陸時嫣分毫,正愁沒機會報仇呢,這煞筆就自己撞上來了。
陸時嫣也是心中一喜,看到雪黛先動了手,毫不留情地反擊,還不忘給自己加個白蓮花人設:“解釋就好好解釋,動手像什麼樣子?!師姐,這可是你自找的,彆怪我不客氣!”
雪黛冷笑一聲,懶得搭理她,手裡捏著的銀針快速回旋,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快速射向了陸時嫣的幾處關節穴位。
然後,就聽到沉重的“撲通”一聲,原本還得意洋洋漂浮在半空的陸時嫣,直接以臉先著地的姿勢,撲到了地上,濺起漫天塵土。
雪黛依然沒有放過她,繼續將蘊含了大量靈氣的銀針再次射了過去,封鎖了她的幾個穴位,讓陸時嫣趴在那裡動彈不得。
一連串的變故,讓陸時嫣愣是沒能反應過來,直到摔得生疼,膝蓋和手肘處因為沒有靈氣罩覆蓋,似是被磕破了皮,此時正火辣辣地疼。陸時嫣的怒氣,也一下子到了頂峰,口不擇言:“你果然背叛了杏林壇,在偷偷修行攻擊術法,回去之後我就讓母親將你逐出杏林壇!”
雪黛嗤笑一聲,走過去踩住了她的臉:“你臉皮還挺厚啊。先不說我是不是修行了攻擊術法,你可是從小就學劍啊,幾十年過去,就這水平?連我一個醫修弟子的區區兩根銀針都抵擋不了?還真好意思說!”
不得不說,這個行為太爽了!大概就是彆人說的“傷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陸時嫣最寶貝的,就是她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了,此刻被踩在泥土裡,不知道她心裡頭什麼感受呢?
雪黛刹那間就嘗到了反派的甜頭。
陸時嫣果然被氣的夠嗆,腦子裡嗡嗡地響,已經無法思考了,滿心滿眼隻有一個念頭——她要殺了雪黛,迫不及待地想要她死無葬身之地,咬著牙,語氣無比陰森:“我記住了,付雪黛……”
“哦?你記性有這麼好?”雪黛嘻嘻笑,全然不在意,“記住什麼了?記住你又蠢又笨了嗎?還是,蠢卻不自知,除了上趕著當小三,覬覦彆人的男人以外,就一無是處了啊?”
霍營聽不下去了:“師妹!”
雪黛轉頭看向他:“霍師兄是想要英雄救美嗎?”
霍營看著她,目光沉沉,全然不懷好意,幾乎已經懶得掩飾了:“師妹妄圖挑釁我嗎?”
雪黛把腳從陸時嫣頭上拿開,往前走了兩步,直視著霍營:“未嘗不可。”
“誰給你的自信呢?沈師弟?”霍營笑開來,惡意滿盈,“雪黛師妹,太過於依賴彆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雪黛:“這話你說給陸時嫣聽更好。”
兩人劍拔弩張,洞府前麵的靈氣一下子就變的激烈,宛若颶風即將來襲。火雲豹幼崽警惕地看了過來,立刻跑到了雪黛跟前,順著她的衣擺爬到了肩頭上,準備輔助主人。
看到那隻炸毛的幼崽,霍營也冷靜下來了,輕描淡寫地略過這個話題,示意自己無意起爭執:“雪黛師妹彆誤會,同門相殘是大忌,我隻當兩位師妹彼此切磋。”
——畢竟,回頭再進秘境,他必然要仰仗沈之瀾。
說著,他便走過去將陸時嫣扶起,又施了個禁言術,避免多起爭端。
雪黛也趕在他之前,將自己的銀針收了回來。雖然暴露了也無所謂,但是能夠繼續瞞著還是瞞著的好,也能夠給她爭取更多一些時間來進步。
“陸師妹先回去休息,三位師弟的下落,我會尋找。”
陸時嫣吃了虧,憤懣不平,卻在霍營的安撫下也冷靜下來了,看向雪黛的目光更加陰森惡意,還帶著幾分不明不白的探究。確實,在這裡起爭執打口水仗也無任何益處,她得趕緊把雪黛學了一些攻擊術法這件事,告知那個女人。
目視著陸時嫣離開之後,霍營才轉過身來,再次看向雪黛,目光沉沉:“關於三位師弟,無需我多言,雪黛師妹也該知道,茲事體大。還請雪黛師妹直言,三位師弟到底怎麼了?”
雪黛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知道啊。”然後摸了摸小崽崽的腦袋,“去玩兒吧。”
霍營沉下臉:“都是同門,師妹勿要太過分了。”
雪黛也收斂了笑容:“這句話同樣回贈霍師兄,都是同門,彆太過分。非要往我身上安罪名,也得講究證據吧?”
霍營頓時語塞,沉默了片刻,才又道:“是我魯莽了,師妹勿怪。但,月餘之前,三位師弟是跟師妹和沈師弟在一起的,如今不見蹤跡——”
“那麼大個人了,手腳健全,他們去哪我還得盯著?”雪黛譏諷道,“彆說我不是一刀堂的大師姐,就算是,也沒必要做到這樣的地步吧?”
霍營當然知道這件事自己理虧,他承認自己是故意的。沈之瀾一走,他腦子裡緊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放鬆了,怒意和妒意都克製不住地往外翻湧,不能在沈之瀾身上找補回來,自然就想要拿雪黛開刀。
但他倒也能屈能伸,意識到確實沒辦法給雪黛定罪後,即刻就道歉:“是我的錯,我隻是太擔心幾個師弟了。雪黛師妹大人大量,不要與我計較。”
雪黛道:“沒彆的事情我回去修行了。——哦,對了,師兄的洞府租賃到期了,要是還需要的話,就自行去續租,或者去驛站日租也行。”
霍營點頭:“我知道了,勞煩師妹操心。”
雪黛便喊了一聲還在撲蝴蝶的火雲豹:“崽,回來了。”
崽崽立刻停了下來,飛快地跑了回來,跳進了雪黛懷裡。
霍營盯著火雲豹看了好一會兒,小崽子長起來還是挺快的,比剛見到那會兒,大了幾乎一倍,也健壯了不少,聰明又可愛,居然已經知道護主了,身上散發出來的靈氣更是芬芳,看著就讓人心癢難耐。
既然陸時嫣準備行動了,那麼,他也要製定個計劃,爭取撿漏到這隻小崽子。
回到自己房間,雪黛終於得以抽出時間來,看一看小玉了。
一放出來,小家夥兒就迫不及待飛了出來,先是繞著雪黛飛了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暈,像個小太陽一樣,忽大忽小。
雪黛忍不住笑了起來,托著下巴看他到處呼吸新鮮空氣,起起伏伏的樣子可愛極了。
換完了氣,小玉才又飛到了雪黛跟前,懸浮在半空中,坐了下來。小人兒雙手抱胸,小包子臉十分嚴肅地看著她,細細的眉頭微微皺起。
“怎麼了?”雪黛戳了一下他的臉頰,又掏出來兩塊烤魚,“先吃點?”
小玉果然沒能抵擋住美食的誘惑,猶豫了片刻,就奮不顧身奔向了盤子,抱著烤魚大快朵頤。
雪黛看著他,心裡格外滿足。
她大約能夠理解養寵物的人的心理了。在跟蛇精病的高壓相處中,還有來自師門的四麵危機,雪黛每一分鐘都覺得活著可真累啊,但是一看到自家崽,就又覺得,我還能行。
小玉吃飽喝足,就躺到了雪黛的衣襟上,打著飽嗝慢慢消化。
雪黛指尖凝聚了一點點的靈力,幫他揉了揉吃撐的小肚子,後知後覺地發現,小玉似乎比上次見的時候,稍微長大了那麼一點點。
隻有一點點,大概就是從黃豆粒大小,長到了玉米粒那麼大。
即使如此,也足夠雪黛驚喜萬分了,她的崽,居然可以長大唉!
“多吃點,快快長大哦。”
被揉的太舒服,小玉差點睡過去,在最後一秒突然清醒,撥開了雪黛的手指,再次飄了過來,坐在她眼皮子底下,一臉嚴肅,像是要告知她什麼大事。
奈何小包子臉沒有絲毫說服力,雪黛隻看到了滿眼的可愛,一點兒都讀不懂他的表情。
小玉無奈,隻好又拉扯了一下她的手指,將自己滿身的靈力纏繞上去。
這回雪黛倒是倒是懂了:“哦對,修煉,不能這麼懈怠,我都大半月沒有修煉了。你一會兒自己進來好不?千萬彆被發現了。”
雪黛指了指洞府門口。
小玉忽閃著翅膀,答應了。
雪黛又點了一下他的小腦袋,這才打坐入定。
大雪之境一如既往,終年不停的大雪,望不到邊際的白,以及,無儘的荒蕪。
先是呼喚了兩聲那位前輩,沒有得到回應,雪黛覺著自己來的可能不是時候,便如同往常一般,先到了大樹下麵,運轉了一個大周天。完畢之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都猶如脫胎換骨似的。
雪黛又試探著喊了兩聲,仍舊無人回複,便繼續練習沈之瀾給她的玉簡。裡麵的幾個攻擊型術法,她都已經在秘境實戰過了,不能說好,但也勉強對得起她築基期的修為。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依然無法能夠觸及樹上的葉子。
“進步不少。”
雪黛氣喘籲籲,聽到他的聲音,立刻驚喜地走了過去:“前輩。”
“出門曆練了?”
雪黛應道:“嗯,去了一趟秘境,輔助我師兄殺了一隻金丹期的妖獸,就用您指導我的方法,然後就順利進階了。”
對方輕笑一聲:“你這資質,練劍應當也不差。”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了幾分調侃,多半是鼓勵的意味,雪黛卻忍不住驚喜,立刻就又問道:“真的嗎?實話說,我也有這樣的想法來著。您看,不論是攻擊還是治愈,靈氣的使用都是一樣的法子,都得凝聚在固定的位置,形成特定的形狀……”
對方聽著她絮叨了半天,竟然也耐心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