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悶的嗯了一聲,“是太過分了。”
折碩明:“我定然要告訴桑先生和父親,請他們為懷楠做主。”
折邵衣便道:“多謝大哥哥。”
等回了青寧院,她讓姚黃關上門,淚水才大顆大顆的滾下來,姚黃也不勸她,隻摟著她勸,“少時好的,未必將來就好,少時不好的,將來肯定好。”
“吃了苦,懂得如何生存,你看看你,剛剛還憋著不哭,還要勸沈三少爺,回來倒是跟孩子一般了。”
折邵衣恨得牙癢癢,整個人散發著戾氣,“你是沒細細瞧他的臉,腫成饅頭一般——可昌東伯十幾年來,可曾親自遞給過他一個饅頭?”
姚黃歎氣,“哎,那怎麼辦?昌東伯爺太過於厭惡三少爺。”
折邵衣卻攥緊了帕子,“既然是厭惡,那就該分開。”
雖然這世道都要男兒成家再分家,但要是父不慈,強行要把兒子趕出去呢?
隻要錯處都在昌東伯,隻要昌東伯的為人所有人都知曉,那便也沒人怪懷楠了。
她低頭沉思,在紙上寫寫畫畫,然後發現,自己其實做不了這事情。
她能夠用的人太少了,也沒銀子。
使喚人,是要用銀子的,不論是叫人出去傳些似是而非的話,抑或是其他,都需要銀子。
她一個人辦不成此事,然後就想到了秦青鳳。
折邵衣思來想去,發現能在這方麵幫助自己,隻有秦青鳳了。她便也不猶豫,寫了信,沒有將事情直接寫在信上,而是說有急事。
信件早上去的東宮,下響,折邵衣還在澹台先生府呢,她就來了!
折邵衣迎過去,十分懷疑她是為了見澹台先生才這般來的急,輕輕的擰了她一把,果然見她哈哈大笑,“我想見見澹台先生。”
澹台老夫人:“……”
倒是個爽朗的姑娘,對她的胃口。
兩人之前互相聽過名姓,倒是沒見過,此時見了麵,便覺得有緣。她看看折邵衣,再看看秦青鳳,笑著道:“如今的孩子們,比我們那時候有趣多了。”
秦青鳳跪在她的膝下,“老夫人,可惜我坐不住,不然我非得跟讀讀書。”
澹台老夫人,“是,也可惜我老了,不然年輕時候,我也能帶著你練練鞭子。”
秦青鳳眼睛一亮,“您也練鞭子啊?”
澹台老夫人:“多新鮮的話。”
兩人便湊在一起說話,折邵衣今日讀的是史冊裡麵的山扶夫人篇,便一直在旁邊看。
澹台思正從廚房裡麵走出來,看見多了一個人,臉色一黑,“如今蹭飯的,倒是越來越多了。”
秦青鳳大大方方的朝著他問好,“老大人,多少人想吃您一頓飯都吃不上,今日是我八輩子的福分換來的,我定然好多吃點,免得白白浪費了這一趟。”
澹台思正胡子一吹,嘴角一翹,“那就多吃一點。”
折邵衣羨慕道:“你好會說,我都沒這待遇。”
秦青鳳:“你也不看看我以前怎麼哄我爹的,哎喲,我爹也是這樣,倔的很,但好好哄啊,隻要說點好話,他就舒坦了。”
折邵衣:“我嘴巴不甜。”
秦青鳳:“你這是沒人試。”
她問:“你說有急事想跟我商量,什麼事情啊?”
折邵衣便鄭重了,看看左右,見澹台老夫人在廊下休息了,聽不見這邊的話,便道:“我想要做件壞事。”
秦青鳳眼睛一亮,“什麼壞事?”
折邵衣便把昨天的事情告訴她,然後說,“我想著,懷楠在昌東伯府怕是過不下去了,便要分出來過。”
這話屬實大逆不道,但是秦青鳳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她拍掌道:“邵衣,就該這般想,苦哈哈的呆在那個伯府有什麼用,我看沈懷楠以後必然是個做大事的,你不要擔憂,他自有好前程。”
折邵衣:“好前程不前程的,我不在乎,我就看著他那般的臉,心疼。”
秦青鳳就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今日你既然能告訴我這事情,我便是要幫你的。”
她倒是俠肝義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