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東伯隻覺得毛骨悚然,在這一刻開始,他甚至升不起什麼鬥誌。
他此時此刻才徹底明白,沈懷楠這個畜生為了離開昌東伯府,肯定不是隻做了幾日的準備,而是從很久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因為這事情,不是一日之功,若不是潛伏在他身邊探出底細,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他現在很懷疑自己身邊的人,那些他相信的人,甚至是管家,都已經背叛了他,不然這麼機密的事情,沈懷楠怎麼知道的。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看向了管家,管家心中一驚,背後都起了汗,他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讓昌東伯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那沈懷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而賬本,小廝,銀子,這三個詞湊在一起,劉尋柳這個老狐狸還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他腦海裡麵頓時就有了一串事情的發生經過。
昌東伯本來就不喜歡留在京都的庶子和正妻嫡子,不然這麼多年,為什麼獨獨帶走了兩個庶子親自養育?
在外縣做縣令的時候,又有了美妾,生了庶子,聽聞是親自養育長大的,那對他多些垂愛也是有的。
這般,就會為了庶子籌謀。又聽聞昌東伯還提過要妾室做平妻的念頭,便更加傾向於昌東伯為此策劃了一個陰謀。
這個陰謀便是,昌東伯在外地做假賬的賬本被仆人發現了,本就是要殺了此人,結果又因為想要寵妾滅妻,便直接想出個惡毒的損招。
比如,他誣陷仆人和妻子有染,直接將人殺掉,死無對證,最後再把昌東伯夫人關起來,整件事情便通了。
而這期間,為什麼他會因為沈懷楠多了一嘴,把他丟了官職的事情告訴自己而生氣?而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如今,一切都解釋通了。
因為,昌東伯想要禁閉老妻,便要掃去一切的阻力,比如對嫡母孝順的庶子和嫡子。
劉尋柳在吏部多年,一直是踏踏實實走的,就是攀附個人,也覺得要用東西去換。他還算是個正義之士,即便之前有自己的小打算,但是如今見到這樁惡毒的事情,那便要為他們做主的。
但是……他突然看向了沈懷楠和沈懷東,然後又看向昌東伯夫人。
是的,誰也不是傻子,這個道理,沈懷楠和昌東伯夫人即便之前不知道,現在應該也是想通了的。
就連傻孩子盛瑾安在這一刻好像也明白了什麼,驚訝的張開了嘴巴,指著昌東伯說,“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貪贓枉法,最後殺人滅口,還要嫁禍彆人跟正室夫人有染,從而一石二鳥,再殺了懷楠,把年幼的嫡子養起來親近自己,這般一來,就萬事大吉了?”
他捂住嘴巴,“你,你這般便去坐牢吧,我要回去稟報父親,我要進宮去跟我姐姐姐夫說,讓他們把你抓起來即刻問斬。”
一句話讓劉尋柳和昌東伯都露出了惶恐的神色,這事情可不好鬨大,要是鬨大了,收不了場。
這可不僅僅是昌東伯府的聲譽。
京都世家的事情,可不能去官府說,一說,怕是收不了場。誰家沒有幾個姻親呢?最怕遷怒牽連。
而且……劉尋柳看了一眼沈懷楠。
有一個貪官枉法的爹,沈懷楠以後還怎麼去官場中做事?這種上三代不乾淨的,都不能科舉。
盛瑾安也馬上想到這上麵似的,又把嘴巴捂起來,不情不願的瞪向昌東伯。
劉尋柳:“……”
全是狐狸的英國公府,怎麼就生出一隻兔子來?
而此時,昌東伯就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