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反派之妻 枝呦九 11849 字 10個月前

第二日,沈懷楠去找盛瑾安。盛瑾安剛開始還有點心虛——他沒經過沈懷楠的同意就直接在陛下麵前說了他和十皇子的事情。

但想了想,行的正坐的端,如同蓮花出淤泥而不染,他也沒有任何壞心思,就挺直了背,裝模作樣的先道歉,然後假惺惺問:“我說了,沒什麼吧?”

沈懷楠嘖了一聲,沒有理他,而是自顧自往裡麵去,他如今進盛瑾安的院子熟練的很。

進了院子裡麵,他隨意挑了個盛著冰的大缸旁坐下,掏出扇子扇風,等屋子裡麵的人都出去之後,便脫了外衫。

盛瑾安:“這麼熱呀?”

沈懷楠將衣服扔在一旁,然後躺在地板上,“你是沒有出去走。”

盛瑾安驚訝問,“你是走過來的?”

沈懷楠嗯了一聲,“如今家裡就一輛馬車,今日嫡母出去赴宴,我也不想騎馬,就走來了。”

來的時候大街上人已經很多了,騎馬反而不方便。

盛瑾安:“你也不知道等天黑再過來,晚間咱們還可以秉燭夜談,等明日早上你趁著日頭早不曬回去就好。”

沈懷楠擺擺手,“走一走也是好的。”

他這兩天心不靜,走在路上反而舒坦。雖則熱了些,但以熱製“燥”,倒是讓他好多了。

他今日來也不是問十皇子的事情。盛瑾安是個實誠人,上回說十皇子的生母是受巫蠱之術而被陛下厭棄時,神態坦然,顯然對十皇子其他的事情知之不多,如今問他反而不好。

他今日過來隻問折邵衣叮囑的話。

“你要是有那種合適的人家,便做個媒人,將來折家俱都感激你。”

盛瑾安這才想起原來自己還答應過沈懷楠做媒!阿彌陀佛,他這些日子在宮裡麵差點忘記了。

但在宮裡麵修煉最多的便是臉皮。他努力裝作自己知曉的樣子,“我自然是記得的,隻是嘛……這做媒,那是人家一輩子的日子,我得好好找找,如若不然,做了一樁孽緣怎麼辦?”

他說起來倒是頭頭是道,“夫妻嘛,最重要的還是要互相歡喜,俗話說就是看對眼,要不這樣,我讓我娘準備一場賞花宴,到時候請了折八姑娘來,讓她多看看,若是有看中的,便請人說和。”

然後馬上派人去英國公夫人那裡詢問。

沈懷楠覺得這辦法好,要是英國公夫人同意便好了。

英國公夫人自然是同意的。小廝過來回話,“夫人說,請沈三少爺回去讓文遠侯夫人放心,這種做媒之事,她最是拿手。”

沈懷楠感激不儘,等小廝走了,對盛瑾安道,“想來文遠侯夫人對你家也是感激的。她九個女兒,這是最後一個了。等定了親,過兩年一個一個的嫁出去,她便能輕鬆許多。”

盛瑾安笑起來,然後道:“你回去說的時候,定要說清楚。這賞花筵不必一定要找到合適的夫婿,若是這一場沒有找到,那便再辦一場。”

他頗為感慨,“這世間男子和女子不同。女子出嫁從夫,若是不和離,一輩子隻能遇見一個夫婿,必然要好好挑。男子卻不同,男子若是不喜歡妻子,還可以納妾。”

“所以說,一定要折八姑娘看中了才行。”

沈懷楠便覺得盛瑾安著實是個不錯的男子。他笑著道,“若是將來我有女兒,定然嫁你這種清明之人。”

盛瑾安唉聲歎氣,酸溜溜的,“萬望我將來生個兒子,到時候好娶你家的姑娘。”

隻是如今他妻子還沒找到呢。沈懷楠見他愁眉苦臉,好笑道“——你家裡如今給你相看人家沒有?”

盛瑾安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沈懷楠皺眉,“可是因為你……”

盛瑾安又搖了搖頭。

他知道沈懷楠的意思,但他家現在不給他相看,倒不是因為他還愛慕著折九姑娘,而是為著寧平公主的麵子。

無論外頭有沒有人知曉他跟寧平公主的事情,在短時間內,他還是不要想著定親為好。不然寧平公主的麵子往哪裡放?

而且這事情也不能告訴沈懷楠。少一個人知道,寧平公主這多一份麵子——反正盛瑾安是這麼想的。

姑娘家的聲譽不比男兒郎,是經不起說的。無論是什麼樣的聲譽,說多了反而被人說。

沈懷楠便拍了拍盛瑾安的肩膀,“那宴席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盛瑾安:“不麻煩,我阿娘說寧安公主下葬,陛下沒有禁筵,那京都百家也不用刻意避免,隻是我家之前就辦了筵席,以近段日子才沒有請人來。”

沈懷楠就往外處走,一邊走一邊道:“多謝你祖母和母親。我待會還要去澹台府幫著砍柴,今日就不去給兩位磕頭了。等來日文遠侯夫人定然親自登門拜謝。”

盛瑾安羨慕極了,“去吧去吧——記得在澹台老大人麵前提提我的聰慧和能力。”

沈懷楠笑著走了。

他說去澹台府也沒有說謊,去砍柴的就更沒有說謊了,砍完柴,他依舊得了澹台老大人教導著看折子,一封折子就是一段已經被封鎖進時光的往事。

等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還是上門跟文遠侯夫人說了此事,然後問:“邵衣可回來了?”

唐氏一聽此事便覺得好——她又不是那種苛待庶女,又或者見不得庶女好的人,聽聞有人能分擔走她的重任,簡直歡喜。

她便看沈懷楠今日格外眉清目秀,笑著道,“小九早回來了,今日是去東宮,還給七丫頭八丫頭帶了皇後娘娘的賞賜回來,如今正在後院鬨騰呢。”

沈懷楠聽說這裡麵還有皇後娘娘的事,便知道是邵衣又做了什麼。

他道,“那我去找她。”

等見了麵,折邵衣卻是歎氣。

“之前在宮裡,就是和親那次,太子妃娘娘帶著我去淑妃娘娘那,我不是跟寧平公主有一麵之緣麼?後來在寧安公主的祭堂裡,我們也說過幾句話。如此一來,便被其他公主們覺得我與她相好。”

“再者說,我其實也挺招人眼的。跪在那群皇子公主裡麵,當時肯定有人恨我,隻是顧忌著我是陛下恩準的,並不敢招惹我。如今事情過去了,陛下明顯不記得有我這個人,那便讓她們沒了顧忌。”

“今日趙貴妃所出的寧梧公主便因跟寧平公主起衝突吵不過她時,正好我奉了太子妃娘娘的命令去給皇後娘娘送東宮廚子新做出來的酸梅湯,便在路上碰見了,於是衝著我發脾氣。”

折邵衣倒是一點都不怕,她當時隻低著頭答,連軟話都沒有說一句。讓跪著就跪著,也不說求饒的話。

如此這般,便將一個倔驢演繹的淋漓儘致。她笑著道:“以後是要常在宮中走的,若是我什麼都說好話,沒有一點骨氣,那太子妃娘娘臉上都沒有光。”

“且趙貴妃向來跟皇後淑妃不和,那寧平寧梧公主不和也正常,我若是八麵玲瓏,左右逢源,怕是也遭人厭棄,索性就不說話,反正也不是我的錯。”

沈懷楠就發現她如今主意正的很,隻聽她眉飛色舞的誇自己,“反正我也不是那般七竅玲瓏心,做不來麵麵俱到的事情,如此這般得罪一個就得罪一個吧,寧梧公主太煩人了,上次在祭堂就時不時瞪我兩眼,逮著機會就諷刺幾句。”

不過她心中還是有些怕,“今兒我是跪了一刻鐘的,這事情便被皇後娘娘那邊的人做了文章,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傳到了陛下的耳朵,陛下……陛下訓斥了趙貴妃。”

沈懷楠:“你怕嗎?”

折邵衣瞬間笑起來,“隻有一點點怕,更多的是有些……嗯……有些激動。”

她道:“不管怎麼樣,往後寧梧公主再欺負人,也要掂量掂量了。”

“最後,皇後娘娘就往東宮裡送了些金條來——她可真喜歡送金條啊。這東西實在的很。”

沈懷楠就靜靜地看著她這般眉飛色舞的又說起了宮裡的事情,他突然發現,她膽兒肥了不止一點點。

這樣也好,至少,彆人欺負她的時候,她也知道自己可以反抗了。

且他知道她為什麼這樣。

不是因為他,也不是因為文遠侯府,而是有澹台老夫人和太子妃在,她終於可以“倔”了。

而在這之前,她連倔強的資格也沒有。

沈懷楠就捏捏她的手,“很好——你這反差還挺大,都倔到皇宮裡去了。”

但凡退回去幾個月,她都不敢如此倔。

折邵衣就笑,然後道了一句,“太子妃娘娘誇我了。”

這把她高興的!

沈懷楠就道:“太子妃娘娘誇你,你倒是也誇誇我。”

他把去盛瑾安那裡的事情說了一遍,“如此一來,怕是你八姐姐要笑了,趙姨娘定然之後不彆苗頭。”

折邵衣也覺得是。捏了塊糕點吃著,笑著道:“這也是人家盛九少爺的功勞,可跟你沾不了什麼邊。”

沈懷楠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便搶了她的帕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然,我身上的汗可不答應,它們白流了?”

折邵衣就嘿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金扳指。

厚厚一個,卻足夠精致,還鏤空了外邊,且都雕刻了字。

沈懷楠吃驚,拿著扳指看,隻見上麵寫了一個安字。

折邵衣高興得讓他帶上,“這是獎勵你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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