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老夫人慢慢品茶,“她一直被關在宮裡,說來我這裡才能出來透透氣,便也彆拘束著,出門去看看也好。”
折邵衣便高興的等,等到秦青鳳來了,她迎過去,“你來的好慢。”
秦青鳳一抹汗,“彆提了,出門之前一直被阿姐提著耳朵三令五申,不準我闖禍。”
折邵衣:“為什麼啊?”
“你又不是沒出來過,做什麼要這般叮囑?你做什麼事情了?”
秦青鳳坐下咕嚕咕嚕喝茶解渴,再挨到冰缸處死活不走,就要貪涼。等好些了,這才道:“還不是你!你昨日在英國公府跟張家的姑娘吵起來,我今早上知曉的。便激動了些,阿姐說我那神情,是恨不得立即衝出去跟人打一架似的,又知曉我今日出門,老夫人必定要放縱我的——餘下的,你知曉了吧?”
折邵衣大笑出聲,“那你下回也裝一裝,即便要打人,也要裝得不打人似的。”
秦青鳳哎了一聲,她站起來,“咱們走吧?”
折邵衣:“去哪裡?”
秦青鳳:“啊?不出去玩啊?”
這回看的是澹台老夫人。
澹台老夫人就笑,“還是要做事的,不然太子妃可要有怨言了。”
折邵衣便把事情說與她聽,“快些去吧,早去還能早些回。”
秦青鳳便一刻也待不住,澹台老夫人輕輕搖著扇子,“去吧去吧,早些回來用晚膳就好。”
這就是說中午不用回來了。
兩個丫頭就高興地出門,澹台老夫人等她們走了還在笑,“府中多兩個姑娘……倒是熱鬨的很。”
澹台思正端著藥膳走出來,“吃吧——要什麼熱鬨!有我陪著你便足夠了。”
澹台老夫人也不理他,“我待會吃——”
藥膳也有藥味在,她才不想吃。
澹台思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他隻好端回去熱著,“——一個時辰後必須要吃了啊。”
澹台老夫人歎氣,“也不是什麼大病,你太小心了。”
澹台思正:“那也要吃。”
兩人吵嘴,姚黃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擇菜——沒錯,凡是來澹台家的人都是苦力,沈懷楠是,她自然也是!
姑娘跟秦姑娘出去吃喝玩樂去了,她卻要跟老大人和老夫人待在一起。
這是造孽,造孽啊。
她眼觀鼻鼻觀心,一點也不敢朝著兩位老人家那裡看。
這不是她能看的。便心下埋怨自家的姑娘沒有義氣,怎麼能如此就拋棄自己呢?
而被她在心裡念叨的折邵衣根本沒有想起她可憐的丫鬟,隻顧著自己歡喜。
到了慈幼堂,先見了這裡的管事,因這裡是官府出銀子辦的,雖然有其他人一直送銀子幫扶,但是官銀供養這些孩子,是慈幼堂的根基。
這裡麵就包括了孩子們的例銀,吃穿用度都從這裡麵來扣。
所以她們送去的銀子不會作為吃穿用度,而是用作其他項。
比如說讀書,做針線活。
女子學做針線,男子學讀詩書。
因為兩位姑娘是第一次來,管事的就帶著她們在院子裡麵走,一邊走一邊說,“姑娘們針線做的好,就送去各府裡麵做繡娘,到了年紀出嫁,也好嫁一些。”
“男兒們會讀書寫字算賬,將來也能做個賬房先生。”
“自然,這學針線,學識字,也不是一日能成,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天賦,其他沒天賦的,我們也教其他的,打鐵的,做木工的,凡是能有所長,便也能立於這世間了。”
他說的時候十分自豪,大概因為整個大秦的慈幼堂裡,就京都的最為孩子們考慮。
每回說起這些,他都驕傲不已。他也確實驕傲,為了慈幼堂的孩子們,他幾乎耗費了此生精力,無怨無悔。
人說桃李三千,他如今也應有桃李三千。
但他轉身一看,卻見兩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緊鎖著眉頭。
管事的心一頓,倒是有些害怕。這兩位一位是為了澹台府來的,一位是雲州秦家的姑娘,無論是哪個姑娘他都惹不起,不由得心生慌意。
他回想自己說的話,發現好像也沒有說錯什麼。他便不由得問,“可是有什麼錯處?”
折邵衣就問,“——沒有女子讀書的嗎?”
管事的皺眉,“女子能送去大戶人家做繡娘的都少,一般到了年歲便挑個人家嫁了,我們也給嫁妝的。”
這些都是曆朝曆代的慈幼堂沒有的事,這都是他爭取來的。
折邵衣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但是沒有辦法呀,她如今跟著太子妃娘娘和澹台先生,想法就更奇怪了。
但這種事情跟管事的說也沒用,她拉著小鳳回澹台府,“咱們問問先生去——說不得先生讓我來,就是讓我做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