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平公主臉色很不好,一直攥著盛瑾安的衣裳,看樣子是想把盛瑾安攥回去。
這怎麼又打起來了?
折邵衣問,“你們三天兩頭鬨,還真是……特彆。盛九,咱們就當不認識吧?你這三天兩回來,我們也吃不消啊。”
盛瑾安坐下就怒,“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呢!”
寧平公主也怒,“你還要臉不要臉了!”
盛瑾安吼回去,“這有什麼的!你自己懷疑,還不讓我自己證明清白。”
然後看了折邵衣一眼,“反正,書是懷楠給的,我要是有問題,懷楠也有。”
說著還說著還高興了,露出牙齒笑,“懷楠,兄弟我可是一直自己扛著,如今抗不住了才說。”
沈懷楠看不得他這般高興,盛瑾安是個運道很好的人,他高興,就有人要倒黴了。這個倒黴的人可能是他。
他忍住頭疼,“公主,是什麼事情?”
書?什麼書?他給盛九的書多了。
寧平公主還是要臉的,大半夜的,要不是實在攔不住,她也不能這般跟著來。
她歎氣再歎氣,再看看盛傻子,呆子,痛苦道:“前幾日我們吵架……”
來了,折邵衣努力豎起耳朵聽。
寧平公主:“……你們知道吧?”
還賣關子!
沈懷楠嘖了一句,“我們知道不知道,你們能不知道?”
寧平公主倒不是賣關子,她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說,便又囉嗦了一句。
她倒是想直接說,但這事情實在是不好說。
折邵衣好奇心真上來了,“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寧平公主臉一紅,“你問他。”
盛瑾安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直接道:“她汙蔑我!她侮辱我的人品!”
反正,今日他是一定要給自己力證清白的。
他氣鼓鼓的看向沈懷楠,“你今日可要幫我作證。”
“我之前不是從你這裡拿走幾本書嗎?”
沈懷楠終於從他這“我是清白之身彆想汙蔑我”的神情裡麵明白了。
他也終於想起,他之前確實是把自己的“夜間寶典”給了盛瑾安。
他也痛苦了。
這人,怎麼連這種事情也如此說出來。
盛瑾安將那個小箱子放到桌子上,“這裡麵的書,雖然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卻也是我買來的,我買來了,我就看看,我就學學——”
他委屈的道:“但是我從來沒去青樓的地界。”
他學東西,肯定是要麵子的,一直瞞著寧平,因花樣實在是太多,所以惹了寧平的猜疑。
她懷疑盛瑾安去過青樓。
那些都是青樓的手段。
簡直是膽大妄為,敢在她身上試。
盛瑾安就很氣憤,他潔身自好,寧平竟然不信他!他就離家出走了。昨日被接回去,但這事情沒說明白,還是鬨了起來。
盛瑾安這回可氣著了,麵子也不要了,他抱著箱子把書給寧平看,“你瞧瞧,都是沈懷楠給的。”
寧平一瞧,盛瑾安的姿勢還真是……有跡可循。
她一軟下來,盛瑾安就哼哼了一聲,“咱們就去沈家,把這事情說清楚,沒準沈懷楠就去了。”
他怒氣衝衝,剛開始是嚇唬寧平的,寧平覺得他不敢去,“你去啊——”
盛瑾安哪裡受過這種氣,“去就去!”
他就來了。
寧平傻眼了。
寧平追來了。
寧平捂著臉,她覺得好丟醜啊。
沈懷楠震驚,然後立馬也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我沒有!”
折邵衣笑盈盈的盯著他,沈懷楠瞪了一眼盛瑾安,將箱子裡麵的書接過來,“我給了你這般多嗎?我隻記得給了幾本啊?”
盛瑾安眼睛滴溜溜轉,“你給的幾本看完了,我就去你書房裡麵拿了幾本。”
折邵衣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你書房還有那麼多哦——”
盛瑾安做鵪鶉樣不說話,寧安越來越覺得丟臉,埋頭不說話,沈懷楠覺得冤枉,“很久很久之前買的,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盛瑾安立馬指出不對勁,“要是不記得了,搬家的時候怎麼特意搬過來。”
男人最懂男人了!
沈懷楠頂著三個人眼光,想要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他硬著頭皮道:“但我這幾本確實沒看過,也不知道是青樓女子的把戲。”
折邵衣嘖嘖兩聲,男人!
她好奇的隨手拿了一本,剛拿出來,一張紙輕飄飄的飄了出來。
盛瑾安也看過去,“這本我還沒看——這是什麼?”
折邵衣撿起來,露出第一行字,第一行字,染著紅。
這是一封血書。
血書不長,大概是一個青樓女子不堪受辱,準備割破自己的手腕流血而亡。
在這之前,她咬破手指,用鮮血寫下了這封血書。
裡麵說,她本是良人家的姑娘,因為被拐子拐了,便被賣到了青樓裡。這裡的姑娘在接客之前,都是要受些屈辱的,能活下來的,不過了了,活下來的,也沒了“求生”的意誌。
她在寫信之前,便悟出了一個道理。與其行屍走肉一般活著,不如死去。
折邵衣看到最後,泣不成聲。
寧平公主也沒曾想吵架竟然吵出一個女子絕望的一生。
她沉默的坐在一側,道了一句,“青樓……實在不是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