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華,小名花花。
沈懷楠終於懂折和光的心情了。他很抗拒花花這個小名。他想了:昭昭,凝凝,阿寶……
都沒用。
花花這個小名是太子妃取的。
折邵衣覺得很好聽啊!她叫得很歡快,“我們小花花……”
沈懷楠獨自鬱鬱。
折邵衣勸解,“大家都說很好,花跟華差不多,花花很好啊。”
沈懷楠眼睛都不抬,他大膽提議,“咱們再給閨女取個小名吧?”
折邵衣:“不行!就要這個。”
沈懷楠:“孩子長大了,會怪你的。”
折邵衣:“不會的。”
她高興的很,“大了,便叫她羲華了,不會叫花花。”
小時候叫幾年也沒事啊。
沈懷楠歎氣,一個勁的哎,哎。
折邵衣趕他走,“彆在這裡歎氣,把閨女給教壞了。”
三月裡桃花開,沈懷楠和折邵衣都喜歡桃花,他覺得叫個桃桃的小名都比花花好聽。
奈何他在這個家裡沒有地位。
大名澹台老夫人取了,小名太子妃取了。
他隻好也花花花花的叫起來。
皇帝還來過家裡一次,看見孩子的臉龐就笑了,“長得確實跟朵花似的,好看的緊。”
折邵衣沒在他跟前,她還坐月子呢。沈懷楠抱著孩子在外麵見陛下,笑著道:“您看,她正在看您。”
皇帝一瞧,“還真是,眼睛大大的。”
剛說完,就見這丫頭笑了起來。
這麼喜歡笑啊!
皇帝樂了,他想起了笑笑,“寧安出生的時候,便喜歡笑,朕這才給她取名叫笑笑。”
他用手輕輕的碰了碰孩子的臉龐,然後道:“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
皇帝都說她有福氣了,自然就是有福氣的。
沈懷楠跪下磕頭,“您是真龍在世,金口玉開,花花一定會平平安安,長命百歲的。”
皇帝嗯了一聲,轉身走了。
他身邊帶著齊窗明,剛走出來,就見一聲馬蹄聲,秦青鳳勒馬停了下來。
皇帝沒有躲。他就站在門口,頂著秦青鳳一臉的驚訝,道:“是小鳳丫頭啊。”
這丫頭,可真成老姑娘了,還不嫁,太子妃也不著急。
秦青鳳這才敢確認,趕緊過去要下跪,皇帝擺擺手,“出門在外,何必那麼多規矩。”
秦青鳳就隻行了一個禮,給他請了安,高興的道:“陛下,您怎麼來了?”
瞧這丫頭,真不會說話。
他難道還不能來了?
“閒來無事,便來看看。”
陛下這般看重邵衣嗎?
秦青鳳正要問,就見到了他後麵的齊窗明。
是那麼人啊。
他的臉依舊平平無奇,但是在她眼裡還是有細微變化的。
她說,“陛下,您最近經常出門嗎?您身後的侍衛,臉都黑了一截。之前還沒有這般黑。”
皇帝這回認真了。
“是嗎?黑了多少?”
秦青鳳一指,“黑了好多啊。”
皇帝就仔仔細細看過去,“朕怎麼覺得,沒黑多少呢?”
秦青鳳疑惑,“是嗎?您定然是天天看著,所以才這般覺得。”
皇帝是個對什麼都好奇的人,“那你說,他白些好看,還是黑些好看。”
秦青鳳笑了笑,“黑些吧,黑些看著就厲害點,太白了,跟盛瑾安和沈懷楠一般,那他跟著您,臣女都不安心。”
她擺擺手,“小白臉這輩子都不配在您身邊。”
不過……她又看過去,這腰身是真瘦啊。
她想了想,問皇帝,“臣女最近的武藝又長進了,您要不要看看?就跟他比吧?他能在您身邊,說明您認可了他,要是臣女比他還厲害,您考慮考慮給臣女一隊兵吧?不讓帶兵,做小兵也可以啊?”
皇帝拍怕她的頭,“胡鬨,你一個女子,自己玩玩就好了,還想去兵營裡啊,那是真正的戰場,你可吃不了那種苦。”
秦青鳳:“陛下,臣女上過戰場的。”
皇帝:“那是你父親讓你胡鬨。”
他頭疼道:“你還是快些嫁人吧。”
皇帝還是很喜歡秦青鳳的。這個姑娘忠君,忠國,要是外敵進來,她能誓死保護百姓。
皇帝這一輩子都在籌謀,都在算計,他殺過很多臣子,獨獨在殺武將的時候,會在心裡猶豫很久。
曆朝曆代裡,都有外戚專政,奸臣當道的例子,也有皇帝殺害忠臣的例子,皇帝都看過,皇帝都思考過,他小時候到老,都希望自己做一個明君。
隻要這般的武將沒有反意,他隻會防範,不會去痛下殺手。雲州秦家就是他不願意去下手的。
他感慨道:“你秦家的兒郎,從來沒有孬種,都是為國為民的英雄,□□皇帝時候,你秦家滿門差點都戰死沙場,就剩下了你父親這一脈,秦家戰死的牌位比你們秦家如今活著的人多。”
秦家的英魂在天,先祖皇帝在的時候,也曾經說過,秦家兒孫死得太慘烈,秦家如今的當家的人,也就是小鳳的父親是可信的,輕易不要動。
秦家跟大金的仇,世世代代,永不停止。
事實確實如此,這麼多年,秦家一直忠君,不曾暗中勾結任何一個皇子,那皇帝也願意給他們臉麵。
再看看教導出來的秦青鳳,也覺得秦家不錯,教導孩子有方。
他道:“還有你祖父老秦將軍,他一個人擊殺山賊無數,走到哪裡都受人尊敬,來京都的時候,朕還見過他一麵。”
那時候老秦將軍就跪在地上對父皇道:“秦家世代教導子孫忠君,十個裡麵總有一個是被教導出來的,要是將來有了不肖子孫,膽敢不尊君主,還請陛下手下留情,殺一些留一些,隻看在秦家祖宗祠堂裡麵快擺不下的牌位。”
父皇親自走下皇位將老秦將軍扶起來,鄭重的點頭,“人心易變,但也有不變的,老將軍功績斐然,朕看你的麵子,也會對他們多加照拂。”
那時候,皇帝在一邊看著,聽著,將這些話記在心裡,沒有真正理解,但是現在他也老了,便能理解他們當年的話。
君臣相知,敢於直言,敢於應諾,這是多少皇帝都不敢想的。
他一直想做到父皇那般。
他一直想做個明君的。
在這些孩子身上看見崇拜依賴他的眼神時,他就有一種自己是明君的感覺。
所以說,皇帝很喜歡跟年輕人說話。他們好騙,好蒙,性情如沈懷楠那般的,也給顆糖就能軟化。
他隻看見過一個例外。
太子妃……
這是個油鹽不進的。
皇帝就問,“你如今還在太子妃那裡住著?不出宮住了?”
秦青鳳立即被轉移了注意力,埋怨道:“太子妃就是太能操心了,臣女要是嫁人,孩子都生出來了,她還當孩子一般管著。”
又眼饞的看了一眼護衛,“陛下,您同意不同意啊?臣女跟他比比吧?”
皇帝想了想,覺得也是可以的。他笑著道:“那就比比吧。”
秦青鳳高興的很,她馬上就招呼沈懷楠,“去水榭,去我的練武場。”
皇帝倒是第一次知道這家裡麵還有秦青鳳的練武場,他問一臉不高興想著回去抱閨女的沈懷楠,“你這家裡還有她的練武場?”
沈懷楠:“不僅有她的練武場,還有盛瑾安的廂房,書房。”
說完,他也一臉埋怨,“陛下,您管管您的女婿吧,彆一跟公主吵架就駕著馬車大半夜來臣家裡。”
秦青鳳在一邊聽了就道:“他是把你們這裡當娘家了!”
皇帝嘖了一句,“那你把門關上不開啊。”
沈懷楠:“您以為他不會爬牆?”
皇帝:“澹台思正說你們也爬他家的牆。”
沈懷楠和秦青鳳咳了一聲。
折邵衣在屋子裡麵聽說了秦小鳳要跟陛下侍衛比試的事情,她道:“這可真是……她打得過吧?可彆哭鼻子。”
陛下身邊的侍衛,那是最厲害的。
她抱著小花花等了一會,然後就見姚黃笑著進來,道:“雖然沒有贏,但是秦姑娘將那侍衛的腰給卷了一下。”
哇!還卷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