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朧在醫院裡做了胃部檢查,果然在裡麵發現了殘留的安眠藥成分,安眠藥是處方藥,購買的話是需要登記的。
她把自己的檢查報告拿回去給王指導看,王指導臉色不大好,因為她們隊伍裡有同誌被人下藥針對,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於朧,你好好想想你在演出當天有沒有吃什麼東西?”王指導問她。
於朧仔細想了會,“我昨天就早餐吃了個饅頭和一碗稀粥,之後就隻在表演結束後喝了口水。”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目光一閃,“水壺裡的水是我出發前新裝的,除了在後台我上台表演那段時間,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我喝完水後,我們宿舍的李染就叫我去了廁所,然後在廁所外麵我發現身體不對勁。”
“你懷疑是咱們文工團的人在你喝的水裡下藥,想要害你”,王指導皺了下眉,事關隊伍的純潔,也由不得她不重視。
“我也不確定。”於朧並未把話說得太死,省的王指導覺得她沒有證據就隨意懷疑團裡的同誌,對她會有不好的印象。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組織一定會調查清楚,還你公道的,我們絕對不會讓任何一位好同誌無辜遭難。”王指導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點了下頭。
於朧回到宿舍後,隻有胡悅和康小楠兩個人在宿舍。
胡悅見她,忍不住嘲道:“呦!這就回來了,老天不長眼啊!你要是真失蹤了,那我倒是痛快了。”
“到時候給我下藥的那個人被抓出來,也會更痛快的”,於朧輕嗤了一聲。
“誰給你下藥啊!真是個人才”,胡悅嗬嗬笑了起來。
於朧實則暗地裡仔細觀察了胡悅的神情,她看上去並未出現類似心虛的神情,以於朧對她的了解,她的心理素質和演技應該還沒有這麼好,所以在她這裡,她的嫌疑已經算是比較小了。
“小楠,你看到我水壺沒有?”於朧問道。
“我放你桌上了”,康小楠道。
於朧走到桌前拿起了水壺,但此時水壺已經空了,她心裡更加確定有人在她喝的水裡下了藥,怕是水壺都已經被洗過了,也就沒有證據證明有人在她水裡下過藥,她眼神一暗
。
“朧朧,你剛剛說有人對你下藥是怎麼回事?”康小楠問道。
於朧把康小楠叫到外麵,隻剩兩個人的時候,她才道:“我剛剛去醫院做體檢,發現胃部有安眠藥殘留,昨天你幫我把水壺拿回來,裡麵應該還有水的吧!”
“嗯!還挺沉的。”
“你現在在看,裡麵已經沒有水了,應該是有人往我水裡下藥,然後趁人不注意把水壺裡的水給倒了,你知道這兩天還有其他人來過我們宿舍嗎?”於朧又問。
“我昨天回來後,除了吃飯以外,一直待在宿舍裡麵,這段時間我不清楚,但其他時候沒人來過我們宿舍。不過昨天你不見了以後,我覺得李染有點奇怪,感覺她似乎受了什麼驚嚇,有點魂不守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康小楠小聲道。
於朧點了點頭,她其實也肯定了李染是幫凶,隻是還不能完全肯定她幫的是誰。
對方既然給她下安眠藥,肯定是想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對她施暴,隻可惜她沒給對方得逞的機會,提前進了空間。
下午李染回到宿舍,看到於朧的時候不由瞳孔一縮,下意識眼神飄忽不敢看她。
“染染,你剛去哪了,我回來怎麼沒看到你”,於朧微眯著眼睛笑道。
“我去舞蹈室練了會舞,”她有些僵硬地回道,“你昨天跑哪去了,突然就不見了,我快擔心死了。”
見於朧待她如常,並沒有懷疑她,她忍不住鬆了口氣。
康小楠卻在暗地裡給了於朧一個疑惑的眼神,她既然懷疑李染害她,為什麼還要和她假裝笑臉相迎,維持塑料姐妹花的情誼不破裂。
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早就上前質問,就算不撕逼也絕對沒有任何好臉色。
於朧卻嗬嗬笑了起來,當然是為了降低她們的警惕心,好繼續搜集證據。
之後,王指導那邊也給了她消息,說是醫院那邊調查了,最近沒有開安眠藥的處方,倒是醫院在清點藥物的時候發現有安眠藥丟失,但是不清楚去向,這條線也斷了。
王指導安慰了她一會,說是會儘力幫她調查的,讓她放寬心。
王指導這邊查不出什麼,也在於朧意料之中,她本來就沒對她們報有太大的指望,倒是她自
己這邊有了一點收獲。
這些天,她每每跟蹤李染或周莎莎,躲在空間裡偷聽,就是想看兩人會不會露出什麼蛛絲馬跡。
果然聽到了兩人私下裡的對話,她這才知道原來李染的生父是殺人犯,而周莎莎就是利用這一點,脅迫李染為她做事。
對於背叛過她的人,於朧沒有任何的同情,果然從敵人那邊拉攏過來的人也可以隨時背叛你。
於朧到底還是有幾分難過,畢竟自己待她多少還是有些真心的,她卻毫不猶豫在她背後捅刀子。
她嗬嗬笑了起來。
轉而也就釋懷了,畢竟她的朋友大多也就是塑料姐妹花了,為了利益走在一起,也可以為利益而背叛。
從王指導那裡出來後,於朧看到了靳陽,這些天她似乎隨時隨地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好像他真的很閒。
“你現在都沒事做嗎?我怎麼到哪都能看到你”,於朧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現在掛的是個閒職,是沒什麼事做?”靳陽道。
一開始因為太清閒了,他的確很不習慣,感覺自己在虛度光陰,不過現在想來,能時時看著她,倒也不錯,如果真是在野戰部隊,一個星期隻能回來一次,他就是想幫她都鞭長莫及。
“靳陽,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於朧道。
“好!”
於朧同他小聲交流了幾句,之後她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讓靳陽從他辦公室給她拿了紙筆,準備寫一封信。
靳陽在旁邊看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於朧瞪了他一眼。
“沒什麼?覺得你字寫得好看”,他低聲道,雖然刻意壓抑,但還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於朧臉色一黑,當她不知道他在故意笑話她嗎?她字寫得爛是公認,想到高中語文老師看到她試卷直搖頭,彆人是加印象分,她直接倒扣分。
於朧直接用手擋住了字,然後轉個身,給他留了個後腦勺。
不過這次她是一筆一劃寫的,儘量讓自己不那麼潦草。
——
李染打開了自己的儲物間,看到裡麵有封信,她心裡疑惑,趁著大家沒注意她的時候把信給拿了出來。
“今晚八點,舞蹈室不見不散,要是不來的話,你隱瞞檔案和你爸是殺人犯的秘密就
保不住了。”
李染瞳孔一縮,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把紙直接給扔了出去,心緒起伏尤其劇烈。
為什麼她還是不肯放過她,她那張臉開始扭曲了起來。
周莎莎,到底要把她逼到什麼程度她才甘心。
晚上八點,舞蹈室裡還留著一盞燈,隻是燈光有些暗,舞蹈室內一個身影仍在練著舞。
李染踏進舞蹈室的瞬間,她不由怔愣,因為她以為約她的人是周莎莎,卻怎麼也沒想到是於朧,她不由有些退怯,忍不住想要離開舞蹈室。
於朧卻停了下來,笑道:“李染,進來了就說會話,那麼著急走乾什麼,不想保守自己的秘密了嗎?”
“你怎麼會知道?”李染眼中驚恐浮現,她原本以為這件事隻有周莎莎知道的。
“我知道的事情還很多,你隱瞞檔案,你父親是殺人犯,還有你聯合周莎莎一起害我……”於朧靠在鏡子前的橫杆上輕嘖了一聲。
“你胡說”,李染腳步往後退了幾步。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嗎?你隱瞞檔案的事,不查你自然沒事,但真的假不了,你信不信我待會就可以去向王指導舉報你,你覺得以組織的能力,真要調查起來,什麼查不出來。”
“想想隱瞞檔案是什麼後果,要被開除軍籍的吧!”於朧笑了起來。
那笑容在李染看來就是個青麵獠牙的魔鬼,她驚叫了起來,整個人仿佛驚弓之鳥,這幾年為了掩飾自己身上的汙點,她時時提心吊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精神早就變得異常敏感,稍微一點刺激,就能讓她精神崩潰。
“你胡說……你胡說……我沒有隱瞞檔案……”她捂著耳朵尖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