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喝點”,林定安忍不住勸道,“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不行。”
“我搞不懂她的心思,明明我覺得自己靠她足夠近了,甚至覺得勝利在望,可是她對我又冷了下來,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他眼眶紅了一圈。
“女人心思本來就善變,我早就領教過了,總之有的你受的,”他搖了搖頭,“早先時候,她不是對你也沒什麼好話嗎?那時候也沒見你成現在這樣啊!”
靳陽看了他一眼,苦笑地灌了自己一口狠的。
那時候,他和她隔著天塹般的鴻溝,他直接跳過了那個鴻溝,雖然和她仍然隔著很遠的距離,但他卻滿心歡喜,有了希望,那點距離總會被他慢慢追上的。
但是現在,他明明距離她隻有一步之遙,馬上就要見到勝利的曙光,在這時,卻又被她一掌推了回去,之前的一切都做了無用功,一切都退回到原地。
這種巨大的心裡落差,讓他心疼得厲害。
“你要是覺得你搞不定她,就趁早撤了,天下姑娘千千萬,總能找到合適的,何必這麼難為自己。而且我覺得於朧她根本就不適合你,我看得出來,像她那種女人,漂亮是漂亮,卻不安於室,她不可能踏踏實實跟你過日子的。”
“要是結婚的話,肯定要找個安分守己一點,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彆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林定安由衷地勸說道。
靳陽靠在椅子上,抬頭看著天,“你什麼都不懂。”
如果能放下,十年前他放下了。
“我是不懂,所以我不遭罪”,林定安撇了撇嘴。
靳陽站了起來,身形晃了一下,“我先回去了。”
他還以為他會喝得爛醉如泥,然後要靠他搬屍呢!
回到家後,靳陽打開了日記本,日記本的夾層裡放了一張照片,他把照片拿了起來,手指輕撫著照片上姑娘的笑靨。
“朧朧,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說這是不是你給我的考驗”,他笑了起來,再大的絕望都經曆過了,如今隻是麵對她的冷臉,對他而言,其實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他欣然麵對就好。
於是靳陽又恢複到剛知道真相那會,把死皮賴臉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連於朧都被他的不要臉氣得跳腳,放再狠的話,仿佛就跟說得不是他一樣,於朧乾脆躲著他走,但有時候躲都躲不掉。
——
“好學,你彆一天到晚躲在房裡麵,你爺他生病住院了,你也去醫院看一看他。”於大伯在於好學房間外頭敲門。
“我不去”,裡麵傳來了不耐煩的罵聲。
“好學,都已經過這麼久了,那些人早該回去了,咱們就去醫院,爸陪你一起,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於修宜好說歹說才把於好學從房裡叫出來,她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眼睛像是一灘死水,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生氣。
好不容易出了門,於好學有些緊張,緊緊跟在了她爸身後。
“大哥,於好學出來了”,猴嘴男人忽然指著外麵道。
“操,這臭娘們躲在家裡頭,總算出來了”,馬臉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可是她爸和她一起呢!”猴嘴男人忍不住問道。
“跟上去。”
直到去了目的地,兩人才知道他們去的原來是醫院。
那猴嘴男人忽然腦袋一拍,“哥,我想起來了,昨天上午我看到這家人匆匆忙忙送一個老頭不知道去哪裡,不會就是來醫院了吧!”
“你踏馬不早說。”
“我那不是忘了嗎?”
兩人在於家外麵守了一個多月,一開始他們是直接跑於家鬨,但後來於家報了警,這裡畢竟是城裡,人生地不熟,不像在老家,他老子是村長,在村子裡他玩多少女人,都沒人能拿他怎麼樣。
但到了城裡後,他怕被抓到警察局裡去,他乾得那些事,都足夠槍斃好幾回了。
因此他們也由明轉暗,打算等於好學落單了,把人抓回去,他出村前可是跟村裡人誇下海口的,他的女人就是死也得死在他家裡頭,要是做不到,他哪有臉回去。
如果沒錢了,他們就會出去打點零工,而昨天馬臉男人恰好出去給人搬貨去了。
“哥,要是家裡有人生病住院了,你肯定也會去看的吧”,猴嘴男人說道。
“什麼意思?”
“上次咱們看到的那個女人,你說如果跟於家是親戚,你說她會不會來醫院看望。”
馬臉男人眼前一亮,“你這狗腦子關鍵時
候還轉得挺快。”
——
於朧接到於家打來的電話,說是於老爺子生病住院。
因此周末一放假,於朧就準備去醫院。
“你能不能彆跟著我”,她回頭瞪了一眼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人,“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煩的人。”
見靳陽仍舊不為所動,她氣衝衝地向前走,直到到了公交車車站。
“你要去哪?”靳陽靠近她身後,問道。
“我去哪關你什麼事,你再跟著我我就去向我們領導舉報你,說你騷擾我。”
“你一個人出門不安全,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耽誤你的。”
“我安全得很,你跟著我,我才不安全。”
靳陽沒有辯駁,其實在營區的時候,他並沒有很頻繁地跟著她,因為知道她會不耐煩,他不想做太惹她厭煩的事情。
隻是她獨自一人出來,靳陽始終有些不放心,所以哪怕惹她不喜,他也必須跟著。
公交車十分鐘後來了,於朧沒理靳陽,先上了公交車,靳陽緊隨其後,她找了個單人的位置坐了下來,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靳陽站在她座位的右後方。
等到下車後,她直接往醫院方向走去,醫院外麵有賣水果的小販,於朧買了一袋橘子,進了醫院。
“大哥,你快看,是不是那個女的”,猴嘴男人指著小販攤位前正在付款的女孩道,兩人正蹲在街邊斜對麵的角落裡。
“就是她,可算把她給逮到了”,馬臉男人搓了搓手。
於朧還沒進醫院,於向學就已經下樓來接她。
“於朧,我剛看到後麵那人一直再跟著你,他是不是有問題啊!”於向學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不用理他,”於朧輕哼了一聲,“哥,我可不可以挽一下你的手。”
於向學怔了一下,然後道:“當然可以。”
於朧順勢就挽上了於向學的手,身後的靳陽拳頭握得能聽見響聲。
而於向學感覺自己似乎被一股相當冷厲的視線給鎖定住了,他忍不住後背冒出來一層冷汗,感覺十分不自在。
他忍不住在於朧耳邊小聲問道:“後麵那人一直盯著我,我感覺怪嚇人的,他到底什麼情況。”
於朧抿了下唇,“他老是纏著我,我都煩死了。”
於
向學懂了,原來後麵這個是他堂妹的追求者啊!不過這種死纏爛打,確實也挺讓人心煩的。
“要不要我去幫你把他罵走。”
“要是能罵走,我就不用煩了”,於朧懊惱地晃了一下頭。
兩人進了病房後,於老爺子還是醒著的。
“朧朧來了”,於老爺子含糊地說了一句。
“爺,你身體還好吧!”於朧把橘子放在了病床邊的櫃子上。
“沒什麼事,都是以前的老毛病了。”
她在床邊坐了下來,剝了個橘子,給老爺子遞了過去。
“於朧,你在這裡和爺說話,我去上個廁所。”
於朧點了點頭。
出了病房,於向學卻沒有去廁所,而是對站在床邊的靳陽走了過去。
“我跟你說,以後彆纏著於朧聽到沒”,於向前昂首挺胸,氣勢洶洶地看著他。
不過因為比靳陽矮了半個頭,氣勢也不由矮了下來。
“你是她誰?”靳陽偏過頭,注視著他。
被他冷然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但於向學還是強撐起了氣勢,“你管我是她誰,你以後要是再敢纏著她,小心我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