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朧在北京純玩了一個星期,去了故宮, 香山, 天壇這些著名的景點,不過她倒也沒有太趕, 每天睡到自然醒,有時甚至一天到晚睡在賓館裡。靳陽不在,說實話總覺得有缺憾, 而且以前每次出來玩, 幾乎都是靳陽一手安排的,基本不需要她操什麼心,導致她生存能力急遽下降, 這次到處玩還迷路了幾次。要不是靳陽不在家,她實在無聊, 不然根本不會獨自一人出來。之後幾天她要不就是待在賓館, 要不就是去學校找兒子。頭幾天,她聯係不到靳陽, 到北京之後他電話才能打通。“你一個人跑去北京, 丟了怎麼辦?”“你不在家,我太無聊了嘛!而且我下了火車後,粥粥就來接我了, 我這麼大了, 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能會丟啊!”“你現在在哪?”靳陽道。“我在粥粥學校外麵的賓館裡麵”,她輕嗯了一聲, “你現在休息了嗎?”“休息了,你待在賓館裡麵彆出去亂跑,要是想去哪裡,讓靳西洲帶你去,你暫時待在北京彆動,等我把這邊事情處理完,就過來接你。”靳陽揉了揉眼角,頗有些頭疼地道。“那你還要多久才能把事情處理完。”“還有兩三天,應該快了。”靳西洲被“他妹”折騰了幾天,總算是把這尊大佛給送走了,他實在搞不懂他爸是怎麼十年如一日,忍受著家裡這個小公主,還沒有一絲怨言。說句不孝順的話,他覺得他爸可能是舔狗屬性加滿了。要是被靳陽知道了他什麼想法,隻會笑他天真,老媽和老婆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物。他看到的不過是其中一層罷了,各種滋味又哪是他能完全了解清楚的。床下東風壓西風,床上西風壓東風,人活一世,哪能處處都占上風,有舍才有得,這可不是一句舔狗能解釋清楚的。於朧的來去並沒有對靳西洲的學習和生活造成多大影響。倒是唐豫,依然無孔不入般出現在他生活裡,罵她她隔一天消失不見,之後又會固態萌生,仿佛哪裡都能出現她的身影。後來,靳西洲乾脆也懶得管她。直到某段時間,忽然看不到她了,他反而不習慣了,連續一周都沒看到她。去圖書館的時候,他會下意識地看一眼唐豫常坐的位置有沒有人。他本來想去找人問問她去那兒了,但是又想自己似乎對她過於關注了,他覺得這樣不太正常,於是故意不去打聽她的事。等到唐豫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了,小姑娘臉上的嬰兒肥完全褪去,那雙像是黑葡萄一樣的眼睛也暗淡了不少。在圖書館裡,她沒有在像往常一樣,總是用那雙純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而是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靳西洲心裡不大舒服,他覺得小姑娘不應該這樣死氣沉沉的。“出什麼事了?”靳西洲問道。如果放在平時,靳西洲主動跟她說話,她絕對能一蹦三丈高,樂得一整天合不上嘴。不過此時,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僵硬的微笑,“沒什麼?”靳西洲皺了下眉,“你現在這樣像是沒事嗎?”他話音剛一落下,小姑娘眼淚嘩啦落了下來,止也止不住。“我爸爸……”,她邊哭邊哽咽,像是哭斷了氣一般,“爸……爸爸去世了。”靳西洲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他心底像是壓了塊大石,有些堵得慌。唐豫哭著抱住了他,他身體有些僵硬,但是沒有推開她,猶豫過後,手掌才輕輕拍著她的背。“學長,我沒有爸爸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還在的,隻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守護著你”,靳西洲輕聲道。他胸前的白襯衫被眼淚給浸濕了一大片。唐豫平靜下來,眼睛哭得像是桃核一樣,又紅又腫,臉上還帶著淚痕。“對不起”,她小聲道。經曆過這一遭,唐豫仍舊每天早上去圖書館的晨讀室,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地看著靳西洲。兩人關係貌似並沒有任何進展,但其實也有些不一樣了。比如靳西洲如果早到的話,會幫她占個座。小姑娘也似乎正慢慢從失去父親的陰影裡走出來,漸漸又恢複了不少往日的活力,隻是偶爾還會一個人頓在角落裡發呆。唐豫並不是法律專業的,她學的是工商管理,但通識課會有一些基礎的法律課程,類似法學通論,經濟法。這類課程期末考試雖然不算太難,但也絕不簡單,不像後世那樣背背重點就能輕鬆考過。她們學校老師自己出試卷,而且有些題出得會很偏門。唐豫複習的時候遇到了不少難題,她厚著臉皮找了靳西洲,但還是有些緊張,生怕他不搭理她。靳西洲看了她一眼,然後看了眼試卷她指的那道,那眼神頗有種這麼簡單的題你都做不出來的感覺,她低著頭不由有些羞愧。“把筆給我。”靳西洲道。唐豫欣喜地把筆放在桌子上,學長願意理她,就再好不過了。——新生入學給學校裡麵添了不少青春活力,整個校園都呈現出了一種生機勃勃之感。新一屆的社團辯論大賽也在開學後不久開始了,靳西洲是這次辯論大賽的評委。唐豫也成了辯論社的乾部,不過她並不是辯論社的核心成員,負責的是辦公室的文秘工作,她本來就不是嘴皮利索的人,讓她平時說話還好,一在公共場合發言,就嘴巴打磕,當初進辯論社也僅僅是為了更方便見到靳西洲。辯論社的新生又打贏一場比賽後,社團裡組織了晚上聚餐,唐豫也跟去了。飯桌上氣氛很熱鬨,剛進來的新生有三四個女生,其中有個模樣不錯。直接在飯桌上半開玩笑地道:“會長,你有沒有女朋友啊?”他這話引來了的大家的的起哄,唐豫卻有些悶悶不樂,一雙黑葡萄有意無意地瞥著靳西洲。“你問這乾什麼?”“你要是沒有女朋友,我也好追你啊!”女孩笑道。“咱們會長可是很受歡迎的,你要是想追他,可要加把勁啊學妹。”有人甚至直接吆喝了起來,讓靳西洲乾脆答應學妹算了。唐豫筷子都快把碗戳破了,她臉蛋鼓了起來,眼底肉眼可見的不開心。靳西洲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不由笑了一聲。“學長你笑了,不會真對學妹有意思吧!乾脆直接在一起吧!”剛剛隨口表白的那個女生也不由期待地看著他,雖然是帶著玩笑說出口的話,但心意卻是不假的,她的確很喜歡靳西洲。靳西洲臉上笑容收斂,嚴肅地道:“都吃飯吧!彆開玩笑了。”大家都沒在鬨騰了,隻是還會時不時地拿揶揄的眼神看兩人一眼。聚會結束後,大家相約回了學校。“學長,其實飯桌上的話我沒開玩笑,是認真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女孩原本已經跑回了宿舍,之後又跑了出來。“考慮什麼?作為剛入學的新生,你首先要考慮的難道不是好好學習,而不是一天到晚把時間浪費在不務正業上,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靳西洲毫不留情地道。女孩臉上有些掛不住,她勉強笑了笑,“可是我不覺得這是不務正業,喜歡一個人勇敢去追求難道不對嗎?”“你不覺得,我覺得。”說完靳西洲直接離開了,徒留身後女孩又是尷尬,又是羞惱。唐豫從樹後麵探出了半個頭。“你一天到晚跟著我,不嫌麻煩嗎?”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她才從樹後麵走了出來,搖頭道:“不麻煩,我就喜歡跟著你。”“學長,我就算不務正業,也會好好學習的。”靳西洲又好氣又好笑,彆的女孩打擊一兩句,覺得傷自尊也就不再纏著他了,就隻有她跟塊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靳西洲大三下學期,就已經準備開始實習了,唐豫能看到她的時間也不由更少了,她不由有些著急。她追了靳西洲兩年,但卻一直收效甚微,靳西洲似乎是默認了她可以出現在他身邊,但對於她每次表白,毫無例外都沒有地得到回應。她覺得如果靳西洲畢業之後,她或許更加沒有機會了。周末,靳西洲一般會回學校,唐豫則守在他宿舍外麵,等他從外麵回來,唐豫攔住了他。“學長,我喜歡你,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她道。“不能。”靳西洲駕輕就熟地拒絕道。“這是你第十二次拒絕我了”,唐豫眼眶裡盈滿了淚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那就彆在浪費時間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他道。“我不要,我就是喜歡你,不是浪費時間,喜歡你就是我最有意義的事情”,唐豫蹲在地上,抱著他的大腿哭道。周圍人不由把視線投了過來,靳西洲不免有些僵硬。“彆哭了。”他低聲道。唐豫哭得很凶了,他不由扶額,也是頭疼不已。“閉嘴!”他加重了語氣。唐豫當即噤聲,卻沒有放開他的大腿,臉上還掛著兩行未乾的淚,“靳西洲,我真的很喜歡你。”唐豫叫他名字的時候不多,一般都是左一口學長,右一口學長。“你先起來”,他放緩了聲音。唐豫猶豫了一會,才放開了他的大腿,然後坐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裡。“你跟我過來”,他道。唐豫一溜煙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跟在了他身後。無人處,靳西洲道:“告訴我,你有多喜歡我。”唐豫怔愣了一下,“很喜歡很喜歡,比喜歡我自己還要多得多。”靳西洲那雙眼睛肖似靳陽,眼角微微上挑,卻比他爸更加風流肆意。當然這風流並不是指他對待男女事情的不正經,而是性情更灑脫張揚,骨子裡不受約束。那雙黑色的眼裡像是有漩渦一般,唐豫竟不由有些緊張。“離我那麼遠乾什麼?還怕我吃了你不成”,靳西洲看著她,漫不經心地道。唐豫靠近了他兩步,又兩步,直到離他半步之遙。她抬頭看了他一眼,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眼底的那層水霧還未完全散去,看上去有幾分楚楚可憐。靳西洲輕笑了一聲,捏住她的下巴,唇湊到跟前,唐豫緊張地閉上了眼。腦子裡瘋狂在刷屏,學長要親她了,親她了,她了,了……兩唇隻間隔了一指寬。“可以嗎?”她聽到他的輕聲問詢。她睜開眼,看到靳西洲在她麵前放大的臉,心臟狂跳。可以,太可以了。她眨了眨眼睛,靳西洲低下頭,吻住了近在咫尺的紅唇。唐豫被吻得暈暈乎乎,緊張到連呼吸都忘了,差點沒被憋死。“學長,你是不是答應跟我在一起了”,唐豫咬了下唇,有些不確定地道。“你覺得呢?”靳西洲問道。“我不知道。”她看著他,心臟咚咚狂跳。“不知道那算了吧!”靳西洲淡淡地說了一聲。“不要”,她緊張地抱住了他。靳西洲嘴角不由露出一個笑容,回擁住了女孩,少女的唇比他預料中的更加軟嫩,難怪那對無良夫妻一天到晚親個沒完沒了,體會到滋味後,他也不由愛上了這種觸感。作者有話要說: [毒舌西洲×蠢萌唐豫]成就已達成。下章再是江靜的番外,江靜這個角色前期其實拿的是主角劇本,所以就一直計劃著要寫點她的內容。[溫文知青×熱情村花]正在達成。感覺哪裡怪怪的哈哈!
番外二(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