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小修)(1 / 2)

折君 素染芳華 7711 字 4個月前

李雲璧滿心歡喜而來,卻初初一見麵,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迎頭聽到陸承驍已在議親的消息,且他連多看她一眼也沒有,就為另一個女子行色匆匆離開了。

在安宜縣最好的客棧安置下來,李仲玨把陸承宗送走了,回到房裡見李雲璧還是失魂落魄的模樣。

李仲玨心下一歎,妹妹的心思藏得並不高明,可到底從來不曾言之於口,他連勸說也不好勸說什麼,隻能假作不知,望她自己能想明白。

而同一時間,柳家村那邊,文氏在自己屋裡低聲交待柳三郎:“你悄悄去鎮上一趟,找到陸家,私下裡和那位陸太太說一說漁兒昨晚回來過的事,彆細說,隻說是有捕快同來的,如果陸家想找漁兒的話,去縣衙找捕快打聽打聽。”

柳三郎給他媳婦這想一出又一出的嚇了一跳,“為什麼,爹說昨晚的事不準往外漏。”

文氏睨他一眼:“又沒叫你細說,隻是給人指個方向罷了,再說你就是想細說你能說出個什麼?”

柳三郎一想還真是,他們到現在還稀裡糊塗的,隻是有些猶疑:“你是想賣陸家的好?我看昨晚那群人來勢洶洶的,爹娘也一點不敢反抗,村正都來了,真能說啊?彆回頭招來什麼禍事。”

文氏倒不覺得,她說:“真有禍事昨晚就有了,既然昨晚上揭過去了,爹隻說叫我們對外說大妹妹被掠賣了,以後看到大妹妹也繞著走,你這是找陸家去,又不是找大妹妹,怕什麼。”

“可這圖什麼啊。”柳三郎不明白。

“圖什麼。”文氏教夫:“圖大妹妹以後是個富貴的,圖陸家是有能耐的人家,可這些咱都攀不上,不過我就知道一個道理,與人為善總是沒錯的,你現在是沾不上,一輩子那麼長,你能知道以後都沾不上?順帶手的善為什麼不行?”

陸家人瞧著不錯,也著緊柳漁,文氏私心裡還是不願柳漁錯過這樣的好人家,雖不知她到底是被賣了還是怎麼回事,可把消息遞給了陸家總歸對柳漁來說不會有什麼壞處,如果不是被賣了自然好,如果是,有陸家出麵或許有轉機。

而文氏也確實如她自己所言,她就是想賣個好給陸家,給柳漁。

靠不靠得上,賣這個好也不費自己什麼本錢。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做了不一定有好處,可你不去做的話,卻一定沒有天上白掉下來的好處。

柳家一團亂的時候,柳三郎從後門摸出去了,一路打聽著找到陸家,見到了陸太太後把文氏交待的話轉述了。

陳氏一再謝過,親送了人出去,之後就忙去了布鋪,請周掌櫃喚了個夥計,賃了個騾車,急趕著往安宜縣報信去了。

陸洵收到消息大喜,當即就讓八寶在縣裡車行賃一匹快馬追陸承驍,自己又忙往縣衙打探消息,隻是到了縣衙花了點銀錢找人一問,才知天不亮的時候縣衙臨時接了樁大案,今兒一個早皂班、快班、壯班的衙役全撒了出去,現在衙門裡除了等消息的縣太爺和守門、看大獄的,就沒剩一個人。

聽說竟是連給縣太爺站班的皂班衙役都撒了出去,更是出動了壯班,陸洵也知道確實是大事了,這一下卻是再沒處打聽去,也隻能回去等著,一日兩回的叫長子承宗往這邊來探探那些捕快回了沒有,這一探就是三天,三天,縣衙裡倒是偶爾有一兩個捕快回來複命,可那也是行色匆匆,回個話就又走了,陸家父子竟一直不得機會打探柳漁之事。

再說仰山村柳家,因著柳晏清在縣裡當值,日常是住縣裡的,隻有逢假期才回村仰山村,所以柳晏清這一趟連日在外辦案,柳家眾人是一無所知。

柳漁滿以為大堂兄早已經把口信給她帶到陸豐布鋪去了,壓根不知道陸承驍此時滿世界尋她。

而衛氏尋回了柳漁,除卻祭祖,還帶著柳漁熟悉族裡各家,因著柳漁與已故的柳老太太年輕時委實太像,族裡年歲略大些的長輩都頗傷懷,又想起柳懷遇來,不止衛氏開席請了一回族人,各家也都輪番請了柳漁到家裡認親。

所以一連三日,衛氏帶著柳漁也是忙得脫不開身,連給柳漁買布置衣都不曾排上日程。

此皆後話。

~

卻說八寶追著陸承驍去,怕誤了事,一路曉奔夜行,原本快馬也要三日整的行程,他硬是在第二日半夜就到了袁州城城門外,可就是這樣,也沒能追上陸承驍。

可見陸承驍和他一般,是星夜奔行,因比八寶早半日,約莫是趕著城門關閉前進了袁州城。

八寶心急如焚,可看著緊閉的城門,也隻能在城外乾等。

寅時五刻,晨鐘一響,城門開啟,八寶第一個牽馬入城,也是陪著陸承驍在袁州呆了幾年的人,倒知道往哪裡尋人,旁的地方都沒去,快馬直奔主仆倆呆了幾年的袁州書院。

商人之子無緣科考,陸承驍於去歲冬就離了書院,可幾年來與書院裡一乾同窗結交下的情誼卻是不虛,八寶蹲城門外琢磨了半晚上,料定相比一個人在偌大一個袁州城打聽,自家三少爺指定是要尋援手的。

貓有貓路,鼠有鼠路,陸承驍在袁州書院裡結交下一幫同窗好友,八寶陪讀幾年,自然也相交了一幫陪讀小廝,這不,到書院來一打聽,果真就知道了陸承驍消息。

原來素日裡與陸承驍性情頗相投的學子中,有一位姓楊名存煦,是個衙內,其父不是旁人,正是這一任袁州同知。

陸承驍昨夜趕到書院,正是直接尋楊存煦幫忙來了,有楊存煦相幫,借了楊同知的勢,一夜裡把城中牙婆的底都調了出來,輕易尋到了那位剛到袁州才兩日的周牙婆。

若柳漁不曾重生一世,再不過四五日,她確實是要落到這位周牙婆手中的,過程她不知,前世那藥不是浸帕子捂在口鼻,而是直接摻進了甜湯裡喝了下去,人醒來時早已經出了袁州地界。

然而這一世,這位周牙婆委實還不知道柳漁是誰,半夜被一群官差尋上,似她這樣做人口買賣的,哪裡真的全然乾淨呢,冷汗浸透了一背,口中直道:“這是怎麼說的,怎招來這許多官爺,老婆子做的都是正經營生,手裡的人口都是官府裡過了契的。”

楊存煦是個橫的,哪聽她那些虛頭巴腦場麵話,下頜一抬就讓底下一幫官差把院子裡裡外外搜了一圈,院裡的人不管醒的昏的全弄出來叫陸承驍去認。

然而沒有,看遍了都沒有。

最後一點希望破滅,支撐著陸承驍的最後一點信念也搖搖欲墜。

楊存煦見他神色不對,也肅了眉眼:“沒有你要找的人嗎?”

陸承驍未搖頭,一雙赤紅的眼中卻分明是絕望。

楊存煦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忙道:“彆急,這裡沒有咱們彆處再翻,今天把這些牙婆手裡都翻一遍,定能找到的。”

一聽全城牙婆都要翻一遍,周牙婆更是膽寒,隻盼著這群瘟神趕緊彆家翻騰去,卻不想陸承驍想找的人沒找到,倒是這群官差裡帶頭的那個,楊同知的心腹,對著人堆裡一個人事不省的七八歲小兒看了又看,還特意過去把那小兒的亂發拂開,不一會兒湊到楊存煦身邊耳語去了。

周牙婆膝蓋一軟,臉上已是慘無人色。

楊存煦聽了那官差的話,揚眉:“當真像?”

那官差點頭:“與畫像上有七八分相似,幾處特征都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