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第208章(1 / 2)

折君 素染芳華 8334 字 4個月前

陸承驍臉黑了黑,下一瞬被柳漁按住了手。

“彆理會了,也就是兩日,兩日後他們怎麼也該走了。”

這一回笑意僵在臉上的成了劉宴征,離得遠,聲音未能聽見,兩人麵上的神情卻看了個清楚,見柳漁和陸承驍相攜離開,劉宴征眼裡幾乎聚出了一場風暴。

這之後的兩天,劉宴征再沒有在陸承驍和柳漁麵前出現過,到了與柳家相約之日,柳晏平和柳晏安各自去忙了,由衛氏和柳晏清把家中的決定告知了劉老爺子。

聽到留給島中之人,劉老爺子嘴唇顫了顫,有那麼一刹眼裡竟是有幾分水光,而後極快的又壓了回去。

這錢財柳家不要,劉老爺子這性子,也不肯真照柳家的意思就這麼安排了,如何溝通不作細表,回客棧後就交待劉宴征回島作安排。

在安宜縣碼頭泊了數日的船終於要離岸,衛氏和柳晏清親去送了送。

嚴四抻長了脖子也沒看到柳漁,膽戰心驚的暗暗打量劉宴征,卻並未見著他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偏就是這樣,讓嚴四一顆心莫名更提了起來。

~

劉家人走了,陸承驍遠遠的看著那船遠去,一口氣才真的鬆了大半。

貨棧的生意看著不甚起眼,利潤卻半點不比縣裡的布莊差,甚至因為量走得快,賺到的銀錢比之布莊還要更可觀些。

第一家貨棧試營業成功,手中還有本錢,快速開起第二家甚至第三家來才是正經。

劉家祖孫一走,幾人就都忙了起來,柳晏清往周邊各鎮找鋪子,柳晏平心思都在織染坊那邊,而柳晏安,負責送衛氏回袁州城。

唯有陸承驍,因為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一點不安,還是不離柳漁左右,幾處鋪子送來的賬都帶到了繡莊這邊處理。

繡娘們對此沒少私下裡豔羨打趣柳漁這個東家,夫妻恩愛之名倒是北街這一帶都知道,走在路上但凡碰上熟識的,總少不得笑望著二人聊上幾句,眼裡調侃的意味明顯。

柳漁心中泛甜,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柳大郎伏法了,劉宴征祖孫已經離開三日,她勸陸承驍道:“要不然你還是該忙什麼忙什麼去?”

陸承驍很無辜,指著自己那一堆賬冊:“我這也是忙,分工不同。”

柳漁拿他沒轍,索性也由得他。

第三日傍晚,兩人剛回家不久,林懷庚匆匆尋了來。

陸承驍見到他,愣了愣:“這麼快就回來了?”

陸承驍和柳晏平今年把重心都放在了布莊、繡莊、織染坊和貨棧這些事務上,並不曾去跑商,林懷庚和劉璋便就索性幫他做事,月初兩人帶著銀錢照陸承驍的安排去常走的幾條路線替貨棧進貨,一樣是秦二帶著人護航。

林懷庚神色焦急,與柳漁見了個禮,便與陸承驍道:“承驍,咱們一船貨進袁州被連船帶貨一起扣下了,劉璋和秦鏢頭一幫人還在那邊候著,我這是緊著回來報信的。”

“怎麼回事?”陸承驍下意識問情況,轉而看到柳漁,不想她擔心,道:“你先進去休息,我和懷庚在外院說會兒話。”

柳漁點了點頭,進了內院,又喚了絮兒沏茶送過去。

憂心忡忡在院裡站了會兒,這才朝正屋行去。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裡還未點燈,柳漁走了進去,行至桌邊,正要取火折子點燈,心頭一跳,猛然意識到什麼,未及呼救,頸後被人一擊,身子軟了下去。

~

外院,陸承驍對此一無所覺,正問貨船被扣的原因。

“進袁州時被查出來貨物裡邊夾帶了私鹽,承驍,這個真不是我們弄的,我也不知道那鹽是哪裡來的。”林懷庚眉頭皺得幾乎能擰成了結:“官家的事情,秦鏢頭也沒得奈何,人現在都被扣著,隻放了我回來報信。”

聽到私鹽二字,陸承驍眉心就跳了跳。

林懷庚和劉璋的性子他清楚,不敢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至於秦二,對底下的鏢師管束一向也嚴格,更不可能借他們的船帶私貨,尤其是私鹽這樣敏感的東西。

“發現那些鹽之前,船在哪裡停靠過?有沒有其他人上船?”

林懷庚都搖頭:“停過,但船上基本不離人,不存在有人上了船咱們不知道,何況,人家圖什麼啊?”

圖什麼?

陸承驍心頭一跳,心裡冒出一個念頭來,又覺得不大可能。

“先把人和貨弄出來吧,這樣,我寫封信,你帶著信馬上走一趟袁州城,到布莊找我爹,讓他去找楊存煦幫忙。”

聽陸承驍有辦法,林懷庚長長鬆了一口氣:“那趕緊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犢子,給咱們栽這樣的臟。”

若不是地方不熟,恨不得自己幫忙鋪紙墨。

陸承驍取了紙筆,正要研墨,不知為何,忽覺有些心緒不寧。

栽臟……

陸承驍腦中閃過劉宴征數日前那遙遙一舉杯,麵色一變,陡然把筆一扔,大步走出房間,漸漸的幾乎變成了奔跑,衝向內院。

正屋一片昏黑,隻廚房和廳裡有燈光。

陸承驍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幾次張口想喚柳漁名字,卻隻有腳下越來越快的步伐和急重的呼吸。

~

柳漁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張繡床上,被人敲暈過去的記憶回攏,柳漁猛地坐起,就要下床,牽動到頸項後一陣發疼,她輕嘶一聲,捏了捏脖頸就去穿鞋,幾步奔到房門口,剛拉開門,腳步便頓住,而後向後退了一步。

“醒了?”

劉宴征視線在柳漁臉上劃過,又落在她頸項上,手中遞過一隻瓷瓶:“自己把藥擦一擦。”

柳漁並不接那藥:“你綁了我做什麼?”

“綁?”劉晏征眉頭一動:“你當真不記得我?”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劉宴征喃喃將這話重複了一遍,自嘲一笑,隨手把藥瓶放到一邊,自袖中取出一物,掌心微鬆,掌心微鬆,一道微光滑落,那光暈晃了晃,柳漁才看清劉宴征捏在指尖的是一根眉心墜的鏈子,晃動著的是一枚透明色的墜子。

“那可還認得這個?”

劉宴征未說這話時,柳漁並沒有認出那是什麼來,畢竟墜子的顏色並不相同,劉宴征說起,她才覺得熟悉,除了顏色不同,看式樣,是劉宴征當年臨行前送她的那個眉心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