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2 / 2)

顧清修聽她說每晚都做噩夢就有決斷了。

這事兒玄乎,搞不好就是自家早早走了的媳婦兒和沒福氣的女兒保佑才托夢來提醒的,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會發生,都要防患於未然。

“你做的很好,這樣的大事是該告訴外祖父。”顧清修沉吟片刻,心中有了章程,“你放心,外祖父一定把這事兒查得明明白白。”

謝意適怕他為了自己太過心急打草驚蛇,又勸道:“您也量力而行,我心中雖惶恐,但牽連顧家亦非我所願。”

事關皇子,若不是自己手頭真的無人可用,她怎麼也不敢讓外祖父摻和進來。

“你呀,跟你娘一樣愛操心。”顧清修寵溺地看著她,“外祖父我雖無權勢,人脈還是有一些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謝意適露出笑容,不顧顧清修反對起身重重一禮。

“多謝外祖父。”

祖孫倆許久未見有很多話說,謝意適在顧宅待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帶著兩箱子顧清修從外頭帶回來的禮物離開。

回到馬車上,春歸問:“姑娘,接下來去哪兒?”

早上出了那一檔事,府裡恐怕還亂著,姑娘早回去沒有任何好處。

謝意適也不願意回那個烏煙瘴氣的家,想起昨天傍晚與虞老板談定的合作協議,決定道:“去城東那間雜貨鋪子吧,今日把賬盤完,就能早點把水粉鋪子開起來。”

城東雜貨鋪收成一直不好,倒也不是說虧錢,就是三瓜倆棗地掙著,一直沒做調整是因為這鋪子主要是給一個老掌櫃養老用的,前些日子老掌櫃故去,謝意適正思索換個什麼,就好運地在翠玉坊門口遇到虞老板了。

城東富庶,還有多家花樓樂坊,胭脂水粉的生意肯定好做。雖然上頭有個金粉閣幾乎把市場壟斷了,但虞老板的貨好,以前他不敢跟金粉閣爭輝隻敢擺個小攤糊口,現在有謝意適背後的顧氏做靠山,擂台還是可以打一打的。

老掌櫃在世時的賬做得十分好,人過世後一個多月人員交接混亂了些,不過到底時間短,謝意適沒用多長時間便把賬盤完了。

“明日讓虞老板自己過來看一眼吧,既是合作,鋪子裡的物件如何安置也聽聽他的意見。”

春歸點頭應是,給她理了理袖口和衣襟,道:“姑娘早上沒吃幾口,午時也隻用了幾塊點心,不若找個酒樓用了膳再回去?”

謝意適點點頭,忙活大半天她也餓了。

隻是還沒走出雜貨鋪,一個穿著普通布衣,做婦人打扮的女子從外麵進來,作勢要買雜貨,卻在經過謝意適身邊時低聲快語:“姑娘,謝六公子尋車夫說過話,行跡鬼祟可疑。”

謝芒?他居然這麼快就跑出來。

謝意適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照常出門,佯裝什麼都沒發現往馬車裡鑽。

車夫拿著馬鞭,神情語氣也都恭恭敬敬看不出什麼異樣。

“姑娘,咱現在是回府嗎?”

謝意適應了一聲,春歸看著前者眼色揚聲道:“路上駕車穩妥點兒,姑娘累了,要小憩一會兒。”

“好嘞!”車夫揮動馬鞭,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催動馬兒朝前跑去。

馬車內,謝意適靠著軟枕隨著車廂一起小幅度晃蕩著,春歸摸出小桌下方藏著的一把匕首握在手裡,做好了戰鬥準備。

她學過幾招拳腳功夫,雖不精通,但也能拖一些時間。

謝意適看她如臨大敵的模樣隻覺好笑,低聲安撫:“不必緊張,後頭還有人跟著呢。”

沒有謝夫人參與,謝芒整不出什麼大動靜,她配合這一遭隻是嫌煩,想抓賊拿贓讓他吃頓家法清靜清靜。

春歸還是緊張,時不時偷偷掀開一角簾子往外頭望一眼,發現馬車出城時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

馬車在距離城門有一裡地的小樹林旁停下,車夫跳下馬車就鑽了進去,隻留謝意適和春歸二人孤零零地坐在車上。

春歸撩開車簾子,謹慎地出去查看情況。

半晌後回到車上,她滿腦子疑惑,不解開口:“六公子玩什麼花樣呢,這四周彆說人影了,就是鬼影都沒看見一個。”

總不會辛辛苦苦把兩人拉來這裡,就是覺得車夫走了沒人會駕車,想她們自己走一裡地回去吧?那這距離城門也太近了些,抬抬頭還能看見城牆呢。

聽完她的話,謝意適的眉毛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是謝芒的手段實在太過小打小鬨,還是他的計劃因為什麼原因,沒有順利實施?

小樹林深處。

四個鼻青臉腫的男子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發出豬叫似的哼唧聲。

骨頭斷裂的疼痛讓他們流了滿頭滿臉的汗,冷風一吹,凍得他們又冷又熱,恨不能直接昏死過去。

白墨站著無聊,又挨個踢了一腳。

“狗東西,害小爺陪著吹風!”

坐了一會兒,謝意適決定不等了。

沒掌握到真憑實據,捏造一個也不是不行。

就在她剛要叫春歸駕車回去時,一輛馬車出城疾馳而來,經過謝意適的馬車十多米後停下。

車上下來一個皮膚白淨笑眼彎彎的小廝,小跑到謝意適的馬車前作揖道:“可是謝姑娘的馬車?”

謝意適撩開車簾,對上小廝咧開的大白牙。

“請謝姑娘安,我們殿下讓小的來問問姑娘,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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