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2 / 2)

謝意適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您認得這是何物?”

“認得,怎麼不認得。”顧清修懷念地看著鈴鐺,“你外祖母還在世時,我和她一起在西南經商,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這玩意兒。”

“西南?”謝意適喃喃,而後追問,“是何用途?”

顧清修把鈴鐺翻過來,指著鈴鐺內側一個卡口道:“鈴鐺鈴鐺,自然是會響才叫鈴鐺,所以這個地方啊,還得再卡一片鈴舌。在西南,年輕男女定情,就是以此為信物,女子執鈴身,男子執鈴舌,等到成婚之日一合——”

“嘿嘿。”顧清修捋了一把短短的小胡子,“就完整嘍!”

謝意適臉色煞白。

如果她昨晚沒有徹查院子,這個鈴鐺就會成為她與人有染最有利的證據,後果……不堪設想。

顧清修從她的臉上讀出了不尋常的意味,收斂笑容。

“適姐兒,這鈴鐺該不會……”

謝意適深吸一口氣,點頭,“是,有人將其掛在了我臥房外的木蘭樹上。”

顧清修瞬間暴怒:“好陰毒的手段,真是豈有此理!”

他怒不可遏,恨不能立刻揪出幕後之人將其碎屍萬段。

比起他的憤怒,謝意適平靜多了,這個鈴鐺的出現也算是提醒她不但要注意活人,還要注意死物,不聲不響冒出來的更可能是致命一擊。

“等等,這是西南的物件……”顧清修蹙眉,“西南王是不是在京城?”

傅成今的臉立刻浮現在謝意適的眼前。

與此同時耳邊還有一句強硬的——不,你愛吃。

“此事應當與他無關。”謝意適不好跟外祖父解釋自己與西南王的來往,轉移話題,“外祖父,二皇子那邊可有什麼進展?這件事,我更傾向於與二皇子有關。”

顧清修也想起她說的那個夢,不再揪著西南王,歎氣道:“隻查到賢妃在大肆收集各家貴女的畫像,而那些畫像裡也有你的一副,旁的也沒查出什麼。這不能說異常,畢竟二皇子還排在太子前頭呢,也是時候定下二皇子妃了。”

“你父親那邊我也查了,整日玩他那些破鳥,跟誰都沒衝突,不太可能是他得罪了二皇子。就算是,對方也不該報複在你一個女兒家身上。”

謝意適神色黯淡下來。

外祖父也沒查出異常,難道自己的死,真的是因為那本書的劇情要發展,所以她就得死嗎?

那劇情的力量,未免也太可怕了。

“乖囡囡,你也彆著急。”顧清修看她神色沉重,不忍道,“再給外祖父一點時間,我再查查啊,說不定明天,就有發現了!”

“嗯。”謝意適衝他笑了笑,心中空茫一片。

如果是這樣,那她恐怕不單單白死那一回,還得死第二回……

不,既然她都能再來一回,證明劇情不是不可撼動的。

謝意適眸中恢複神采,看向顧清修,“外祖父,我能否有一門指腹為婚的娃娃親?”

因謝夫人的小算盤,這些年來她從未與人相看,造一個婚約在身也合理。有了婚約,即便二皇子這一世還會請旨賜婚,她就算不能逃過賜婚,至少也能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打動西南王的時間。

等西南王願意,隻要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直接找了媒人聲勢浩大地來提親,無論自己捏造的婚約解沒解除,是真是假,皇帝都不可能再給自己和二皇子賜婚,那二皇子就不能再用上一世的方法害自己。

顧清修張大嘴巴,半晌才啊了一聲。

謝意適把自己的打算跟他說了,顧清修思索片刻,猶豫道:“先不說捏造的婚約對你婚事的影響,關鍵是你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啊。”他再有錢也是個商賈,哪能做國公府姑娘的主兒。

“您隻需幫我找人托底,指腹之事,自有祖母為我操心。”

顧清修咂舌:“這,謝老夫人能同意嗎?”

謝意適神情柔和下來,淺淺笑開:“祖母待我同您疼我,一般無二。”

顧清修走後,謝意適想起柳輕羽,下樓詢問掌櫃頭麵還回來沒有。

掌櫃一愣,拍了下自己腦袋後回話:“您瞧我這記性,都把這事兒忘了,那位姑娘還沒來過呢!”

“沒來?”謝意適錯愕。

柳輕羽前日進宮,縱是前日回來晚了,按照她那樣的性格,昨日也該來了。

莫非是進宮那日發生了什麼,導致她被緊緊看著,出不去太尉府?

謝意適自身難保,也不多糾結這個,隻吩咐掌櫃如果柳輕羽來還頭麵讓人通知自己一聲。

走出金玉樓,謝意適抬頭望了一眼高空中的太陽。

日光晃眼,她微微眯起眼睛。

那對鈴鐺,還是拿去西南王跟前再探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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