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丁興旺(1 / 2)

雖然村子裡的人想法怪異了些, 可你不得不說,這災荒年頭娶媳婦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最起碼十分的省錢。旁的不說,就說隔壁王大娘家吧,這速度, 這性價比就絕對是杠杠的。

不過是三天的功夫,在焦裕豐幫著查證信息的情況下,就迅速的領回來一個十六歲的姑娘,雖然還附帶有一個9歲的男娃, 需要幫著撫養到十五歲,可到底是一個銅板沒花,就得了個媳婦, 還是個長相清秀,據說還認識幾個字的媳婦,這妥妥就是徹底拔高了一層老王家底蘊的好投資。

要說這姑娘吧,那也是個倒黴的,她爹老於頭是個考了一輩子,沒考出秀才功名的童生, 甚至因為考試還將家裡的產業基本全給搭進去了, 還累的她娘都早喪。不過總算老於頭人還不算迂腐到魔怔,沒蠢到賣孩子讀書,而且在媳婦死了之後,人也總算是有了點養孩子養家的念頭,雖然對未來沒了指望, 哭的稀裡嘩啦的,但還是拋下了那一輩子的書本,反過來開始掙錢了。

雖然這人一輩子沒乾過類似的事兒,有點不知道怎麼乾,可有樣學樣的時候還算不笨,日常不是去城隍廟門口幫人寫信,就是尋點抄書之類的簡單活計,零零碎碎的掙得雖然不多,可好歹也算是有了點出息,再加上自家閨女,哦,就是那於氏能繡花補貼,兒子能在茶樓跑腿掙點賞錢,這一家子三口人倒是也能湊合著過下去。

按照常理來說,若是這麼一直下去,這老頭慢慢的許是能因為童生的身份,混個什麼賬房之流的活計,改善家裡,閨女可能許給不錯的人家,混點聘禮,然後靠著這個,慢慢的將兒子再往這科舉的路上推。若是那兒子爭氣,將來指不定老於家就有騰達的一天。

可誰讓他們時運不濟呢,這雪災一來,那多少年沒的老屋,或者說從來就沒有修房子這個概念的老於頭忽視下勉強隻能容身的老屋,就一下子壽終正寢了,不但如此,因為塌下來的時候,正衝著老於頭的書房,這老頭下意識想去拯救那些攢了一輩子的書籍,一個不小心,得,人沒了。

彆看這往日老於頭似乎掙得少花的多,不像是個頂門立戶的樣,可正緊的沒了他,這姐弟兩個才發現,這日子立馬就變得更艱難了,不說那宅子不能住了,還能去哪兒,就是往日因為老於頭童生的名頭而有些收斂的街上潑皮都開始往她們這裡晃悠了,等著好容易發喪了老爹,家裡餘錢零落,吃飯都成問題的時候,那於氏姑娘是真發愁啊,生怕一個不小心,將弟弟給餓死了,她可還記得自家老爹臨死,讓她養大弟弟的話呢。

如此一來,當聽到隔壁出嫁到西北麵,賈家後街的某個嬸子說起這賈家教習焦家的人,在幫著村子裡的人家尋媳婦的時候,她心裡就是一動。

當然一開始沒多想彆的,雖然也想過靠著嫁人來擺脫麻煩,卻也沒想過嫁到什麼農戶家,好歹也是童生的閨女對吧。當時隻想著城裡住著麻煩多,那若是去了鄉下是不是能好些,所以想尋著這個關係詢問一二,可等著遇上了王大娘,讓王大娘那一籮筐的介紹條件那麼一說,她算是徹底讓老王家給套住了。

二十五畝的田地?甚至開春還會繼續開荒?將來即使分家,作為次子的那個也有可能有十五畝?這個不錯啊,這年頭,能有十畝地,基本就不愁吃喝了,有這麼些地,而且聽著還有打獵的本事,這將來日子能差?再不濟,隻怕也比她爹在的時候,日子好過些。

等著王大娘在知道她是童生的閨女,弟弟也讀了幾年書的時候,開出來條件說,隻要她嫁過去之後,能幫著教導家裡的娃子讀書識字,王家就肯幫著養大她弟弟到十五歲,甚至在她弟弟十五歲之前,幫著他們二房攢錢,將那城裡塌了一半的宅子修好,讓她弟弟不至於連個家都沒有的時候,這於氏那是半點的猶豫都沒有

了。

那塌了大半,基本已經沒法子住人的宅子是她不知道轉了多少想頭,都覺得絕望的大問題,連著吃飯都成問題了,你說,她能有幾個錢修房子?若非那宅子好歹是祖宅,要留給弟弟唯一的財產,她真的是連賣了房子的心都有了,那是越看越頭疼。

如今好了,隻要不要聘禮,她就徹底放下撫養弟弟的負擔不說,連著這房子都能翻修保住,真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什麼?嫁妝?雖然他家不是什麼大戶,可女孩子從小攢嫁妝的規矩還是遵守的,再怎麼艱難,她娘多少也給她留下了一些東西,旁的不說,針線啊,匣子啊,總有那麼幾個。再不濟家裡的書本家具也能暫時充當一下,等著將來房子好了,家具總是要新作的,書也能給他弟弟重抄一份。

如此一來,你說,這王大娘這媳婦娶得是不是很實惠?雖然讓家裡多了長嘴,未來六年多了攢修房子錢的事兒,可好歹,暫時是不用花大錢了,大兒媳婦也不會吃味了,家裡這一碗水妥妥的十分平穩。

而除了王大娘,趙老爹也順利的在托了焦裕豐和王大娘之後,給自家兒子,諢名五子,大名趙多壽的兒子尋到了合適的媳婦。這一個更絕,因為那是帶著侄女嫁過來的,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至於為什麼?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這個周氏,她哥雪災的時候死了,又沒有兒子,所以嫂子在第一時間讓娘家給帶回去了,正準備再嫁好給娘家再換一次好處,度過雪災。而家裡原本的一個小院及零星的東西,則讓近來損失頗大,急著弄錢買糧修屋子的族人給霸占了。這一家子如今隻留下光溜溜的這麼一個5歲的侄女,和這個周氏15歲的姑娘,除了身上的衣裳,什麼都沒給不說,還差點被賣了。若非時機不對,雪災中族裡死了不少人,各家事兒多,又有前頭分刮她家老哥的遺產分贓不均的事兒在,這會兒她們姑侄兩個還不定在哪兒呢。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婚事說的比於氏都容易,為了不被賣到肮臟地兒去,在聽到好心的某個族人偷偷傳來的消息之後,她急匆匆的就帶著侄女來了焦家,通過王大娘和老趙家說好了,隻要幫著養活侄女,一直到侄女嫁人就成,她也沒嫁妝,更不需要聘禮,唯一麻煩的就是壓製住族人,免得他們尋上門來生事兒。畢竟這年頭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這自己給自己說親,可不和規矩,容易讓人詬病。

生事兒?通過焦家保媒的婚事,哪個敢生事兒?老賈家的門楣這個時候還是很個不字?彆說是焦裕豐和焦大了,就是王大娘都敢打包票。隻要傳回去,不單沒事兒,隻怕還會乖乖的來兩個族中長輩,在婚書上簽字,將這臉麵給糊弄住,混個紅包什麼的,因為他們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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