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說親(1 / 2)

這小小的村落裡,各家又多了多少地, 隻看村子外的情形,便可以看出這一次朝廷發力有多猛了,連著他們村子往外的山腳小路邊, 都已經能隱隱看到開荒的人影,這地給折騰的多厲害,真是想想都嚇人。

看著這樣的情況,坐在牛車上, 跟著爹一起去京城,準備讀書的焦世博忍不住偷偷的問:

“爹啊,這都開到咱們村子了?這速度是不是快了點?這附近有這麼多人?彆一個個的光顧著開, 忘了人力有限的問題。要是搞出個開出來繼續荒著,那可就鬨笑話了。”

“不可能荒著,不說這周圍村子本就一家家的沒多少田地,就是不算這個,城裡出來的也夠人手了。你是不知道,當初那城門口等著朝廷救災的有多少, 這些多半都是一無所有, 在城裡也過得艱難的。如今房子都沒了,人丁又有了折損,想要好好活著,跟著朝廷的路子走,開荒重新給自己尋個生路, 他們不拚命才怪。賣了城裡的破宅子,換來開荒的荒地錢,弄點木頭做個屋子暫居,隻要一年,基本就能緩過氣,三年免稅下來,指不定連著院子也能蓋上了。”

讓焦裕豐這麼一算,焦世博也忍不住跟著點頭了,可不是,要這麼算這開荒還真是不缺人,倒是城裡,這麼一來,可就少不少人丁了。那。。。好像也不妨礙什麼,不管是什麼時候,城裡永遠都人滿為患的對吧。

“那城門口的人都散了沒?”

這一路過去,光顧著看著些開荒的了,焦世博這會兒才想到春荒這個詞,忙不迭又問了起來,他因為年紀小,焦裕豐這一個冬日在外頭跑東跑西的,自然也就沒帶上他,生怕他病了,這年月,風寒也是會死人的,即使他們身子比尋常人好些,也不好隨便作踐自己對吧。

“前幾日就已經開始散了,哎呀,你這小子,這會兒問這乾啥?真想知道,等著到了城門口不就都知道了?”

雖然已經開春了,可這許是冬日雪太多的緣故,即使如今已經綠色漸多,風卻依然還帶著幾分涼氣,張嘴說話多了,總覺得,連著肚子裡都灌了慢慢的冷風。焦裕豐有些不想說話了。

可惜啊,他沒生個體貼的兒子,這邊還沒嫌棄夠呢,那邊人焦世博立馬反駁了。

“爹啊,您這不對啊,我可是你的寶貝兒子,心肝肉啊,你如今連著和我說話都不耐煩了?哦,我知道了,近來又有好些人來給你說親,你這是覺著能再娶一個,能在生好幾個,所以看著我不稀奇稀罕了是不?”

哎呦喂,這一口黑鍋下的,直冒金星有沒有?焦裕豐若非是坐在車上,這會兒都能直接跌下去了,就是前頭幫著駕車的趙老爹都忍不住噴笑出了聲,這冤枉官司可見有多大了。

被兒子調侃想媳婦,想多生幾個的焦裕豐真的,臉都紅了,這樣的事兒還讓前頭自家的下人給聽見了,他這老臉可往哪兒擱?有心再說幾句吧,又怕這沒大沒小的臭小子來下更狠的,忙狠狠的給了個眼色,然後沒好氣的嗬斥道:

“你個混小子,你就。。。嘴巴厲害怎麼就隻知道往你爹我身上招呼?怎麼沒見你在外頭這麼能耐?”

“我才幾歲?在外頭能和誰能耐?那些下屁孩用的上我幾成功力?也就是和爹能直來直去的說些心裡話。”

哈,這麼他還要榮幸一下?順帶驕傲一下自己的水平?焦裕豐覺得這孩子妥妥就是第二次青春期了,簡直沒法子講理。索性一個撇頭不想理他。可人家焦世博不肯消停啊,見著他轉了頭,忙又很是小大人一般的說到:

“說起來爹啊,這幾次來說親的,我聽著比上回好像好了不少啊,有一家居然還是舉人家的妹妹?這是大爺爺那官身起作用了,覺得咱們家也

勉強能夠的上官宦人家了?”

“人家那舉人哥哥可有心的很,這是想攀附到賈家,不然就你大爺爺這沒實權的官,頂個什麼?還是個武官,讀書人可不放在眼裡。”

“哦,這樣的話,那個什麼縣尉家的侄女,應該也是這個意思,唉,真是可惜了,我還以為能有個官宦人家出身的後娘呢,這多長臉啊。”

“什麼長臉,這樣人家出來的,即使來說和的,隻怕也是庶女,教養什麼的,想想都知道夠嗆,不是軟的和麵條一樣不頂用的,就是一肚子盤算私心的,少有好的。若是萬一遇上個狠心的,那更糟,指不定還會盤算你的性命,想著要嫡長子的名頭呢,咱們不要這樣的,沒得好好地日子因為這還給攪合了。”

焦世博這嘴確實厲害,看看,焦裕豐都不想說話了,這麼一引,這就又搭上了,還細細的和他說起這裡頭的關竅,生怕他讓人給糊弄了,可見當父母的,那真心是強不過孩子。

父子兩個閒話著似乎時間過得特彆快,這裡焦裕豐還沒給焦世博好好說說人心險惡的問題,這京城就到了,城門口自然都是老熟人,沒什麼阻礙就進了城,不過接下來到了這賈家,麻煩就上來了。

什麼麻煩?依然是焦裕豐的婚事唄,自打焦大出了頭,這後街的人就一直盤算著怎麼親近親近,串門的頻率都上升了五成。這到不是說這所有的人,真的都是那種一雙體麵眼,一顆富貴心的意思,而是人的本性,再周圍人裡出了個出息的,下意識的想多親近一二而已,這事兒即使在現代也十分的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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