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 焦大都在努力的讓自己有個官樣子,而這種努力融合官員階層的行為, 從實際出發並不可笑,雖然現在是做作了些,可還是值得鼓勵的, 畢竟有了這麼一個身份,未來他們接觸的人,自然而然的也會發生改變,為了將來不至於被人恥笑了去, 這會兒努力些,也是常理。
焦大活了五十多年,前期雖然苦了些, 可後來的大半輩子基本都是在這豪門世家中度過的,對這一套道理心知肚明,而焦裕豐他們也對階層有自己的感悟,所以,即使感覺怪了些,吐槽多了些, 可接受起來速度卻也不慢。反正不耽擱他們說話就是了。
“大伯, 明兒我想去我那院子看看,若是還成,想直接租出去,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都是假的,趕緊攢錢才是真, 這年頭,有錢才有資本,什麼娶媳婦,說到底人家看的還不是這個?啥年頭都一樣。焦裕豐看的特穿。不過焦大卻有不一樣的想法。
“租出去?這個先放放,我這先和你說說那屋子。那屋子我去看過了,五間都有七八成新,主屋三間,西廂房兩間,門開在東南角上,院子不大,不過住上一家子人卻不成問題,要說這租出去確實也算是個不錯的主意,多了不說,一年三五十兩的,應該總能有,若是遇上大比,這翻一番都有可能。隻是二郎啊,你這親事若是真的能在近期定下,或者說,這媳婦真是城裡的,那這院子估計暫時還真得先放著,好歹子啊城裡迎親總容易些,比走半天的去鄉□□麵對不對。,這事兒不急,”
咦,這是越說越不對了,前頭焦裕豐若說還隻是懷疑,那到了這會兒,連著迎親的問題都提出來了,那他可就真不能裝傻了,
“大伯啊,莫不是賈家什麼爺。。。不該吧,我是什麼身份?他們是什麼身份?怎麼猛地就。。。”
位高權重的人給外人做媒,向來謹慎,當然這裡頭更多是檔次問題,舉例說明一下你就明白了,你看看這皇帝賜婚。。。檔次很明顯有沒有有?一般人他都不給這個榮譽。所以自認自己身份檔次都夠不上的焦裕豐,對於賈家的爺們突然想到給他做媒什麼的,隻覺得這裡頭很不簡單,並沒有什麼欣喜若狂的意思。
他能說出這番話,焦大是很高興的,自家侄子腦子很清醒,對自己的認知也很準確,沒有因為自家猛地提升了一截而飄飄然,這一點很好。但穩重的太過,就有些顯得小家子氣了,這不可取。
“什麼叫什麼身份,好歹你大伯我也算是國公爺的親信,好歹也是官身,也是上達過天聽的,再不濟,也比賈家宗族裡的那些混子強些。更不是什麼人都能在我麵前稱爺的。你記住了,能讓你大伯我聽從的,除了寧府的國公爺,也就是榮府的老爺了,就是兩府的哥兒,尊重有,恭敬有,可真有事兒。。。我都未必句句聽從。”
焦大有心給自家侄子清理一下概念,好好說道一下自家如今的定位,不過他這裡說的起勁,在焦裕豐的耳朵裡卻沒多少力度,這會兒那邊滿腦子都忙乎著分析呢。
不是親的動靜都搞得驚動了榮寧兩府的國公了?甚至還讓他們不得不出麵直接來個釜底抽薪?直接掐斷源頭?那這到底鬨成了啥樣?他咋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當禍水的本事?
他這心裡活動,那好在是沒人知道,不然估計迎接他的就該是焦大的臭腳丫子了,就他?這麼一個山溝溝裡出來的,剛有幾個小錢的鰥夫?還是個帶著孩子的鰥夫?什麼禍水,洗腳水還差不多。
洗腳水潛質的焦裕豐為啥會驚動了賈代化這麼一個層次的人關係他的親事?這說起來,那就是焦大的功勞了。
對於自家侄子,焦大不說怎麼怎麼掏
心掏肺吧,可關鍵時刻,那真是相當的給力,至於他為啥要這麼乾?就像是皇帝的賜婚屬於看重和恩賞一般,有國公給親自做媒,同樣也是給了焦裕豐一個大大的保護膜。讓這遠在鄉下,焦大手有點夠不到的地方,剛有了點小錢的侄子,不至於被那些鄉下眼睛不好使的土財主給欺負了。比如那些被推了親事的小官小吏的親戚什麼的。
彆覺得這是焦大杞人憂天啊,越是到了地方上,你才越是能知道,這底層小官的膽子有多大,他也是從那些地方爬出來的,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手段沒見過,為了以後自家侄子不至於像是自己一樣,吃那些不必要的虧,他也算是順勢搞了一把大的。若是操作的可以,那真是說一句一勞永逸也不為過。
當然,這樣的心思,他作為長輩,自然是不好明目張膽的給自己表功的,這年頭講究的就是含蓄對吧。不過該說的自然還是要說清楚的。
“說起來也是你小子的福分到了,前幾日。。。”
前幾日怎麼的了呢?嗨,說起來還不就是隔壁惹出來的事兒嘛。前頭就說過,那隔壁史氏涼涼了對吧,為了孩子的教養問題,特彆是幾個庶女的嫁前培訓問題,榮府的老太太那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本事,愣是從宮裡搜羅出了好些個得用的嬤嬤,請回家來當教養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