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那回去報信的人, 隻說焦裕豐這一行,除了焦裕豐之外, 剩下的基本全是軍營裡的老人。這樣的老兵, 即使在最底層晃悠, 可能被選拔到京營,這本身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不是精英哪有這樣的美事兒?京營裡哪怕是個夥夫, 那也是全國各地方裡選□□的。
所以當他們發現問題之後,這反應力, 這行動力,絕對很快很及時。那邊報信的人還沒到營地呢,這邊十一個人就已經翻過了那處被積雪石塊等堆積堵塞的道路。而也正是翻過來了, 他們才明白,這所謂的人為,那還真是讓他們給說準了。石頭上有被撬動的痕跡,樹木也明顯不是自然倒塌。可這山坡上卻又有滾落的痕跡,這說明啥?說明這東西是人為的在山頂上弄斷了推下來的。
“一夜的時間, 不, 從昨兒巡視過去開始算的話, 估計有一天, 一天的時間弄下來這麼些。。。人不多,不超過三個,不然不止這些。”
“目的很明確,就是想阻攔咱們和北麵那礦山邊駐紮營地的聯係, 這麼算,必定是衝著那礦山去的。”
“若是想占住那地方不可能,畢竟這已經是上頭都知道的礦了,還離著京城這麼近,沒有擋住三五萬人進攻的能力,絕對占不住,所以這很可能是衝著人來的。為了這山裡采礦的人?”
“隻有這個緣故了,趕緊的走,去提醒他們一聲,順帶查查,最近送來的都是什麼人。”
看,三五下的,就分析到這樣的地步,這些老兵實在是有些不簡單,就是焦裕豐也十分驚異的多看了他們幾眼。然後順勢說出自己的看法:
“記得上次從這邊逃走的風狼不?我總覺得,這裡頭隻怕有他的事兒。不然不至於將對方摸的這麼清楚。”
“咦,你不說我倒是忘了,確實有這個可能,知道具體地方,知道哪裡有人守著,還真是隻有走過一趟的人才說的明白,不然這地方這麼些山連著,外頭不知底細的,哪裡能分得清是在哪個山上?”
“行了啊,這會兒說這個還有什麼用,趕緊的走人,先通知他們要緊。能做出這樣的事兒,隻怕這山上已經進了消息了,若是來個裡應外合,這麻煩就大了。”
分析什麼的,雖然聽著十分過癮,搞得自己和福爾摩斯一樣,可事實上卻並不能解決問題,作為這裡頭官職最高的,心裡最急的,焦裕豐難得強勢了一把,揮著手,領先一步就開始飛奔。
焦裕豐說的頗有些下人,眾人一聽這個,也顧不得其他,一個個跟著飛奔起來了,這樣的大冬天,等著他們跑到地方,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好在他們這急趕沒白費功夫,來的很是及時,因為就在他們剛到了沒多久,剛和那些人說了這些猜測,讓那些不足二百的小營地警戒起來,在路上擺下簡易的路障,天邊就猛地出現了一個大紅色的孔明燈。
青天白日的,還是在這樣白雪皚皚的時候,這樣的一個東西十分的顯目,而也正是顯目,讓焦裕豐感覺越發的不好了。
“不好,這隻怕是他們正在傳遞消息。”
“咱們兄弟一直守著這裡,這是唯一上山的路,除非他們翻山,不然這消息不可能送進去,如今猛地來個這個,上麵的人未必知道是什麼意思。”
“翻山又有什麼難的?”
“上次跑了一個,那周圍已經警戒起了三圈,即使翻過去也進不去。”
“要進去做什麼,真想送信有的是辦法,送米糧的要去吧?送水的要上去吧?隻要想,總有漏洞可鑽。”
守著路的士兵們不願意相信,自己這麼些人,這麼吃苦受罪的,愣是還辦砸了差事,忍不住想要強硬幾句,說幾句不可能之類的話,可話才開頭,
就讓跟著焦裕豐來的一夥子人全給反駁了。不但是如此,還一個個的已經開始整理武器,一副立馬就要乾上的樣子。
“你們,你們就這麼肯定,這。。。”
“彆費功夫瞎想了,有這點時間趕緊的,收拾收拾,這隻怕是裡應外合的信號,咱們得準備著,萬一來的人多,咱們這些人還不定能不能撐到援兵到達呢。”
老兵說話都實在的很,特彆是如今這樣的情況下,實在是沒心思廢話,那幾個什長都已經開始自己招呼人布陣了。還是焦裕豐多少知道點人情世故,對著那幾個麵色不好,眼神帶著幾分忐忑的守衛隊頭說到:
“你們才幾個人,這麼大的山,想防備的滴水不漏本就不怎麼可能,出了岔子也難免。更不用說還是這樣有計劃,有組織的,相來必定是什麼不簡單的山匪賊寇,許是往日出動剿匪都未必成功的那些。所以啊,你不用太惶恐,就是真想降罪,上頭不會不考量這個的。倒是這會兒,不管來人到底多少,好歹先動起來,便是真的有人攻上來,咱們不敵,有了反擊防禦這麼一出,也能抵消些先頭的過失,上頭想幫著說話的也能有個借口不是。”
這麼說就合情合理了嘛。大家都有個台階下,讓守護的這些兵丁們大大的鬆了口氣,自覺好像過錯輕了好些,心裡也不用害怕因為這過失被拿下了。軍營裡特彆是京營,軍紀十分的嚴厲,那動不動就是多少軍棍,甚至殺頭的,真的是很嚇人的好不。
而心下放鬆了些,反過來再想今兒這事兒,有些個心大的居然還躍躍欲試起來。有人想衝擊礦脈?想攻擊軍營?這簡直就能和造反肩並肩了好不。這樣的事兒遇上了,若是能一舉消滅,那這可就是平叛的功勞,不說陣斬叛匪人頭的獎賞,就是光一個平定叛亂也是大功勞,指不定還能升官呢。
又有銀子,又有大功,還有升官的可能,這三樣一想通,士兵們的精神麵貌都猛地一下變得不一樣了。眼睛都開始發亮,一個個行動都快了好些,隱隱的還有些興奮的氣息在這些人中流動,弄得焦裕豐都有些傻眼。
什麼時候自己這口才這麼好了?才說了幾句他們就激動成這樣?自己要是早有這本事,都能乾傳銷發財了好不。
這裡焦裕豐還沒想完,那曲折小路的最前頭已經隱隱的出現了許多的人影。還真是讓他們給猜著了,那好大的一夥子人,一個個衣衫淩亂,隊形散亂,卻又凶神惡煞的模樣,妥妥就是標準的山匪。
“果然是山匪,弟兄們,打起精神來,刀斧手在前,□□兵在中間,弓箭兵最後,排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