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悠在家裡休息了兩天,正閒著無聊時接到了門衛的電話,說有一個叫向瑾的女生來找她。
梁悠正盤算著約向瑾去趟書店,掛了電話馬上把向瑾接了進來,正好向瑾來找她也是為了一起去書店買書。
兩人一拍即合,收拾好了東西坐上了去書店的公交車。
“梁悠,”向瑾看了梁悠一眼,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聽沒聽說今年糧食大減產的事情?”
“糧食大減產?”梁悠很少關注這些,於是搖了搖頭。“今年糧食減產了嗎?我給玉米脫粒的時候還覺得挺多的呢。”要知道那幾天給玉米脫粒之後,梁悠的手指疼了好幾天,筆都拿不了的那種。
向瑾聽到她的話無奈的笑了笑,“你知道那些玉米是多少畝地裡產出來的啊,就說多。”
想到在家裡廚房和地窖裡看到的,梁悠隱隱有些預感,不安的問道:“這個我確實不太懂,怎麼,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向瑾歎了口氣,說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是在家裡聽爸媽說今年有不少地方遭了天災,稻穀和小麥大減產,導致糧價一漲再漲。為了能挨過這個冬天,不少人家都屯了不少粗糧。”
“怪不得……”梁悠默然,原來這段時間她覺得家中的反常都是因此。怪不得大姐還專門叮囑她,說回去後如果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要給家裡打電話。
看來鬨災的消息雖然沒傳開,可大家看著不尋常的糧價米價心裡已經有了預感。向瑾的父母都是知名學者,認識的人多,聽到的消息也多。梁家知道的肯定更多,可家裡人一向都把梁悠當小孩子,不讓她跟著操心,是以這本該多數人都心裡有數的事情,反而就梁悠還全然不知。
向瑾看梁悠眉心緊促,勸說道:“你也彆太擔心了,現在大家都多多少少聽說了些,早做打算肯定能撐過去的。研究所那邊本來就是以玉米、高粱為主的,受的影響反而小。隻是其他的地方……”
兩人心中俱是有些沉重。挨餓的滋味她們從小在父輩祖輩的口中沒少聽過,隻知道是一種能讓人瘋狂的折磨。
聽向瑾的意思,是在秋收的時候遭了什麼天災,使的本該大豐收的稻穀和小麥產量大減。對於等待著收獲後換取粗糧過冬的人來說,說是被斷了活路都不過分。
梁悠又忍不住想起了在北疆的大哥,也不知道他們那邊還能不能吃飽。
回到家後,梁悠看著戴在花鏡對著台燈做針線的奶奶,猶豫了一會兒,將本想問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悠悠回來了啊。”方清看著孫女,笑的慈愛。
“嗯,回來了。”梁悠調整好表情,湊過去做到奶奶的旁邊,“我來補吧,我現在補衣服補的可好了,縫扣子縫的特彆整齊。”
“哎呀,不用不用。”方清攔住了她,“奶奶就是閒下來了找點事做,不然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做什麼。”方清也是忙了一輩子的,一退休閒下來,反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梁悠提議道:“我聽說旁邊的大學裡有活動室,不少退休的老教師都在裡麵唱歌娛樂什麼的。奶奶您如果覺得無聊,可以過去一起玩啊。”
“好了,我也就隨口一說,彆替我操心了。倒是你,”方清摸著梁悠的頭,眼睛裡滿是不舍,“一個人在外千萬不要逞強,如果遇到什麼事情,馬上打電話回來,知道了嗎?”
“知道了,奶奶放心吧,我在研究所挺好的,跟在彆的地方上班沒什麼區彆,都是一樣的。”
方清看著她無奈的“唉”了一聲,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五天的假期很快就過去,快到梁悠驚覺明天就要坐上返程的火車時,還在懊悔有一肚子的話沒和家裡人說。
晚上吃飯時大伯和小叔叔實在沒時間回來,梁悠想到從向瑾那兒聽說的,還有這幾天感受到的,也明白他們最近肯定要忙的不可開交。
到了這時候也沒人再說什麼勸說的話了,都是囑咐她要照顧好自己的。這次一去,過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方清一想起來就心裡難受,旁邊的兒媳孫女們勸了半天才收斂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