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穎帶了一把消毒好的針管過來,順便還拎了一袋子雪花霜給梁悠擦臉擦手用。敦煌不比家裡,到了冬天一起風又乾又冷的,帶著沙子吹在臉上,非把臉吹裂了不可。
梁悠最是嘴甜,好聽的話不要錢一樣的往外說,說的梁家穎自己都聽不下去,故作嫌棄的擺擺手讓她快把東西收拾好。
梁家勳看著衝著自己攤開手掌的梁悠,不解的問道:“乾嘛?”
“禮物呢?”梁悠問道。
“不,不是,你這還自己要禮物的啊。”梁家勳皺著眉頭,嫌棄的看著自家堂姐。
“誰讓你不自覺的,禮物呢?”
梁家勳將頭一偏,道:“沒有。”
梁悠抓著他的領子,控訴道:“我回來還記得給你帶紀念品,你竟然就這麼對我。”
梁家勳任她搖晃,反正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其他長輩本來還有幾分傷感,看著兩人耍寶的樣子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倒是衝淡了幾分離彆的氣息。
最後梁家勳在送梁悠上火車前悄悄的把禮物塞在了她手裡。不是什麼精心挑選的東西,就是最實在的,是他平時省下的零用錢而已。
梁悠坐在火車上打開被白紙卷成一團的東西之前,還以為梁家勳給自己寫了一封告彆信當做禮物。打開後她不知是該說自己高估了堂弟的風雅程度,還是該說低估了他的實誠性子,萬沒想到他送個禮物如此的簡單粗暴。
梁家條件不錯,可家風甚嚴,小輩們自食其力前手裡都沒什麼現錢,就連梁悠讀書時也隻有飯費、車費,除此外再沒有彆的。
如今她手裡的錢看著不多,可還不知是梁家勳攢了多久攢下來的了。倒是出門前方清給了她數目不小的一筆錢,梁悠看到後嚇了一跳,隻說帶了也花不出去。方清卻十分堅持,一定要梁悠帶在身上才能放心。
向瑾看梁悠看著手裡的錢一直發笑,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她,打趣道:“怎麼,發財了啊?”
梁悠道:“這算發哪門子的財,隻不過是我弟弟給的,就是突然發覺他長大了,感慨一下而已。”
“你弟弟……”向瑾回憶了下剛才看到來送梁悠的幾個人,“就是之前周末總去學校裡接你回家的那個男生?”
梁悠點頭,“對,就是他。”
“我看你弟弟可比你成熟多了,還上高中的時候就去接你,多懂事啊。”向瑾誇獎道。
“還行吧,還是小屁孩呢。”梁悠嘴裡謙虛,臉上的笑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
兩人互相打趣著,離家的惆悵也不免淡了些。
上次去的時候有十幾個人,這次再回去一半都不到隻剩下了五個。除了梁悠和向瑾以外,還有考古組的範春輝和美術組的兩位男生。
杜薇做出了另外的選擇,新人中隻剩下梁悠和向瑾兩名女生,兩人互相看著對方,有一種以後要相依為命的感覺。
人一下少了大半,來接他們的汽車也從卡車變成了吉普。梁悠一邊嘟囔著吉普挺好,最起碼擋風。一邊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讓她心裡發酸。
這次的司機果然不是小楊,而是個看不大熟悉的小戰士。梁悠想起離開前在連隊聽到的話,試探性的詢問了開車的小戰士。
小戰士隻說除了前方哨所值班的人外都去執行任務了,至於執行的到底是什麼任務他也沒說明白。梁悠知道這是紀律,點點頭就沒再打聽,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歸來。